Kt顶楼,周聿桉坐在平日里贺司宴坐着的位置上,看着显示器上的规律闪烁的荧光点。
那是西西里岛的卫星地图,荧光点是西西里岛上贺司宴一群人的行动轨迹。
男人耳骨上带着蓝牙,跟另一边的人正通着电话。
“老二,周时庚估计还有三个小时落地西西里岛。”
“那边的交易,他们估计会推迟。”
原本的计划是周时庚不会到意大利现场进行交易。
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他估计也没料到自己在国内会被逮捕。
他越狱的目的就是为了去参加这场交易,临时提高筹码。
周聿桉耳边蓝牙的另一头的主人似乎在走动,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才传来贺司宴低沉的嗓音:“了解。”
沙发上,周聿桉身形略微懒散倚靠在沙发背上。
没一会,门口传来一阵急快的敲门声,没等周聿桉回复门口就被人打开。
林轩面色焦急,疾步来到周聿桉身边。
“老大,黎小姐失踪了。”
林轩最后一个字尾音还未落下,就感觉房间里温度陡然下降好几度,仿佛空气都在那一瞬间凝固了起来。
沙发上周聿桉眼底猛然一沉,像是被打翻的水平面波澜。
原本慵懒靠在沙发上的身体有那么一瞬间的僵滞。
很快,他猛地站起,目光如炬地射向林轩,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冷冽,话却是对着蓝牙里的人开口。
“老二,那边你自己搞定。”
“好。有需要的话,基地的人随便你调用。”
“这边交易我能搞定。”
两人对话干净利落。
周聿桉匆匆应声之后顾不得其他,指尖摘了蓝牙扔在桌子上之后就大跨步离开房间。
蓝牙被砸在桌面上,发出异样的响声。
“林轩,备车!”男人的声音冰冷而恐怖,仿佛是从冰窖中传出的声音。
林轩在原地愣了一会,这么多年跟在周聿桉身边,还是第一次在老大脸上见到这么令人不寒而栗的神色,仅仅连一句简单的吩咐都仿佛沾满无尽的寒意。
男人一个心悸,不敢怠慢,连忙跟上。
——
与此同时,意大利的时间临近傍晚。
西西里岛海岸边,夕阳的残光倾泻在海面上,波光粼粼,仿佛无数钻石在跳跃。
海浪轻柔地拍打着岸边,发出有节奏的声响,远处,几艘渔船静静地停泊在港湾,船帆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
在海湾北部几十海里处,有一座小型岛屿。
岛屿周围停了一圈渡船。
贺司宴大刀阔斧站在岛上最高处,眼神睥睨往下俯瞰。
不出所料,十分钟之前,他们得到消息,周时庚推迟交易时间了。
退到了当地时间晚上八点,距离现在还有四个小时。
贺司宴欣然答应。
周时庚的到来,那必定是要整一点幺蛾子的。
他还正愁找不到理由闹事呢。
——
“周爷,对方同意推迟时间了。”头等舱内,一名黑衣男子微微弯腰俯身,站在周时庚身边汇报。
座位上的男人正跷着二郎腿,抽着手里快要燃尽的烟。
男人低沉回应一声,随后便挥挥手示意他退下。
“这次,多谢了。”周时庚对着面前电脑屏幕里的视频开口。
视频里,是另一个男人。
视频里的男人,仿佛是从黑暗深渊中走出来的幽灵。
只能看见他上半身被一件漆黑的斗篷紧紧包裹。
他的面部被一张黑色面具遮盖住,面具的材质看上去十分古老,上面雕刻着复杂的符文,散发着神秘而诡异的气息。
这些符文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幽幽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
唯一能看清的,就是透过黑色面具看到一双仿佛来自地狱使者,深邃而空洞的眼睛。
“希望这次不要再让我失望了。”
黑色面具男人的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冰冷的诅咒,低沉而恐怖。
“我一定把这次失去的货物给你原封不动夺回来。”周时庚深吸一口气,态度坚定。
国内已经混不下去了,他现在主要一入境,第一时间就会被逮捕。
幸好这边还有能挽回。
周时庚在Z组织混了那么多年,勉强靠八年前那场事件混成了一个有话语权的掌事,手里握有小部分器械资源。
前段时间打算金盆洗手,为了彻底脱离组织的身份,但是又舍不得组织里的资源,暗地里找了一个不知名的小组织,打算卖了手里那一点货物,捞走最后一波金钱。
不成想,在回归周昇即将当上副总那一刻,梦碎了。
不得已,他只好重新回来Z组织。
至少这边,还有一个身份能够护着他。
而他今晚的目的也不是要去把剩下另一半货物交易过去,而是夺回已经交易完成的那一半货物。
“呵。”听到周时庚信誓旦旦的保证,黑色面具男人对此只是一声轻笑。
下一秒,视频便被他那头关掉。
北美洲,一座隐秘的地下基地。
基地内设备齐全且高级,但是处处却设备森严。
每个门口都有人重兵把守。
其中一个小型办公室内,主位上坐着刚刚与周时庚通话的黑色面具男人。
他身边同样站着两个身姿笔挺的高大健硕的男人。
确认视频关掉之后,其中一个男人开口。
“不需要告诉他跟他交易的人是贺司宴和周聿桉吗?”
暗影与Z组织交仇多年,怎么可能顺利结束这场交易。
贺司宴这次找了个傀儡组织跟周时庚交易,背后的目的绝对不止交易这么简单。
八年前那次交战,周时庚是主导者,暗影的每个人都对他恨之入骨。
他如今还自投罗网,怎么可能放他离开。
办公室内寂静了良久,其中站着的两个男人头顶甚至开始冒汗,正要腿颤跪下认错的时候。
“不需要,一个已经有离开组织念头的人,还留着干什么。”沙哑的声音在办公室内回荡,像是从深渊中传来,带着刺骨的寒意。
坐着的男人缓缓抬起头,那双幽暗泛着绿光的眼睛里闪烁着冰冷的光芒,轻蔑扫了两眼两边站着的男人。
他们立马把头垂地更低,颤颤巍巍开口附和:“您说得对。”
生怕主位上的男人连他们一起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