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母和刘莹还有王婆子、林村医都一起去了申父申母的院子里，申母把昨天留下的几块点心还有申振升给的奶糖都拿了出来。

    林村医和王婆子都是村里的好心人，林村医看诊只要不拿药是不会收钱的，而且还非常有耐心。

    王婆子干了一辈子的接生婆，甚至附近几个村子的孕妇都会找她看胎相，见过的孕妇数不胜数，早些年看胎相的话是收一毛钱，接生男娃收1块，女娃收5毛，不过现在年纪大了就不想干这个活了，就算有人请她看或者接生，也不收钱。

    有些有心的人家呢就会给她几个鸡蛋或者吃顿饭，至于那些装糊涂的人家她也不强求，反正也就是个手艺，帮个人也不算个啥大事。

    王婆子和林村医吃着点心，还连连夸着好吃，可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又好吃的点心啊，不大会儿有人来请林村医，他就着急的跟着人走了。

    申母为了感谢他，特意给他装了两块糕点给家里孙子吃。

    刘莹去厨房先做糕点了，屋子里只剩下了申母和王婆子，申母还给她倒了杯热水暖暖身子。

    俩人吃着点心聊着天，申母还问起了李三妮肚子里孩子的问题。

    王婆子叹了口气说，“你家老四两口子脑子是拎不清的啊，你和平安兄弟都是心善的人啊，能狠下心来都是被逼的啊。”

    申母握着王婆子的手，一脸愁容的说，“王嫂子你懂我的心啊，我要是不够狠，我其他的孩子该咋办啊，不能一辈子被这一家子蛀虫赖着吧。”

    王婆子今天也是又一次见识了李三妮的脑子有病，之前她的四个丫头都是王婆子接生的，每一次生之前闹腾着吃鸡蛋，喝红糖水，生以后知道是个丫头就闹着要把孩子掐死，生四个闹了四回啊。

    这次孩子出问题，自己婆婆已经把家里的小米拿给她吃了，竟然又闹幺蛾子，小米粥还没吃到嘴里竟然又惦记鸡蛋，真是得寸进尺啊。

    王婆子还是委婉的和申母说了一句，“金花啊，你老四家的闹着肚子里是男娃，整天作天作地的，怕是不能如愿啊。”

    王婆子没有明说，但是申母却听出来了王婆子的意思，她会看胎相，看十个十个准，这是看出来了啊。

    申母问道，“王嫂子的意思是，肚子里还是个丫头吧，不瞒王嫂子，她那肚子和前四个一模一样，我也多少看出来些，他们两口子命该如此。”

    王婆子继续说，“你家真正有福的是老三，你们家老三是个多子多福的，老三媳妇也是个能耐的，不光挣钱的本事能耐，肚子也是争气的嘞。”

    申母听到了什么？多子多福？这意思是老三家肚子里又是男娃，没有闺女？

    申母满面愁容的问道，“老嫂子，你这意思是我老三家的肚子里俩都是男娃？没有一个女娃娃？”

    王婆子一看申母着急了，就知道她是想着老三家有三个儿子了，想要老三家能有个闺女啊，就拍了拍申母的手说，“金花，老三是个有福的，他这辈子啊啥都不会缺。”

    申母听了这话立马拍腿大笑，这意思不就是说孙女有希望了吗？老三家的肚子真争气啊，家里还有些布，今天就开始给小孙女做衣服。

    申母赶紧又塞进王婆子兜里几块奶糖，不仅是表示感谢还主要是分享喜悦。

    路滑，申母就让刘莹还把王婆子送回了申振升家看热闹，自己满脸笑容的做着糕点，刘莹回来的时候她脸上的笑容还藏不住呢。

    “娘，今天咋这么高兴，王大娘给你说啥了这是？老四家肚子里是个男娃？”

    申母听见老四媳妇就感觉晦气，“我呸，我才不管她男不男娃呢，你王大娘说啊，老三这辈子啥都不缺，那不就是说老三家的肚子里有闺女吗？我这心可算放下来了。”

    刘莹听了这话也很开心，三弟两口子都是好人，帮了自己家不少，自己心里真是感激啊。

    “那太好了娘，赶明能赶牛车了我就坐车去镇上，专门买一块花布回来给小丫头做几件花衣裳。”

    “行，我也去，咱俩多给小丫头做几件，现在手里没那么紧巴了，多给小丫头买些好的。”

    俩人在厨房里还讨论着最近要多做糕点，多挣些钱好过个肥年，最起码不用像以前似的，只求能过个饱年。

    申老四看娘被气走了，知道娘是不会管他们了，家里又没有啥粮食了，怕是一家子都得饿死在这个冬天了。

    大秀正在喂李三妮喝小米粥，李三妮还骂骂咧咧的，“你个死丫头，不知道吹吹啊，万一烫着你弟弟咋办，是不是想讨打？”

    申老四真是想一把掐死李三妮的心都有，真是个蠢到家的女人，娘已经心软把家里的小米拿来了，既然王婆子和林村医都说了要吃清淡有营养的，娘肯定会给一些有营养的东西的，结果就被这个蠢女人给气的不管他们了。

    申老四大声呵斥正在骂着大秀的李三妮，“行了你，除了整天骂这四个丫头，你还能干啥，连个孩子都保不住，娘也让你气走了。

    我先给你说，我可没有有营养的东西给你吃，你能保住孩子就保，保不住就不要，就看你自己的命了。”

    李三妮现在肚子比刚才好一些，一听申老四这么说就又和他吵吵起来了，申老四这次没敢动手，李三妮怕肚子里孩子出问题，也只敢吵吵两句。

    李三妮其实心里也有些后悔，自己不该一时冲动威胁婆婆，明知道婆婆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自己还威胁她，那不是上赶着被她骂吗？

    这下子好了，别说鸡蛋了，估计她连粗粮都不会给了，自己连饭都吃不上了，更别提有营养的东西了，这孩子万一保不住可就麻烦了，这申家怕是会把自己撵出去吧。

    申老四看了一眼李三妮，又看了一眼四个小又瘦弱、穿着破旧单薄棉衣的丫头片子，心里真是烦得要死，日子咋就能过成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