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艳红说完,她才恍然:“怪不得他要让我搬过去来,原来是因为你朋友来了。”
陈已矣听完,仍是很好奇,杨艳红为什么会说让汪琪尝试爱上赞恩的话。
“那你为什么要让我劝汪琪爱上赞恩?”
杨艳红闻言,有些激愤的开口:“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将我跟奶奶关在屋里,逼着我们用对待潘的态度对他,跟他演戏,做不到就不许我们吃饭,一直到他满意为止”
“连我生病了都不放过我,我都没几天好活的了,都还要逼着跟他演戏。”
说到这,她的神情明显的轻松了一些,淡声道:“好在,我很快就可以解脱了。”
说完,她看向陈已矣,认真道:“所以,你朋友如果不想受折磨,就爱上他,哪怕只是演戏。”
陈已矣看着杨艳红的身侧,只见老妇人的怨灵就站在她的身边,手轻轻的抚着她的头,眼底流下一行行血泪。
收回眼神,陈已矣移到杨艳红的脸上,那张神似汪琪的脸上神色疲惫,脸颊凹陷,想来确实是吃了不少的苦头。
“你不走的原因是什么?” 陈已矣对着虚空道。
杨艳红疑惑的看了下自己的身边:“你在跟谁说话?”
陈已矣没理她,而是看着她的身边,又道:“说慢点,快了听不懂。”
话落,杨艳红脸上的疑惑更大了。
此时一个生涩的名字落在了陈已矣的耳朵里。
“艳,红!”
得到答案后,陈已矣看向杨艳红,问她:“你想见你奶奶最后一面吗?”
杨艳红眼中闪过欣喜,立即道:“想!我可以见吗?你有什么办法?”
“闭上眼。”
“啊?”
杨艳红有些疑惑,但还是听话的闭上了眼。
陈已矣掏出柳枝水,沾了非常非常少的一点点,抹在了杨艳红的眼皮上。
杨艳红身患绝症身上阴气本就重,若是再拖几天,不需要柳枝水,在特定的时间段她自己都能看见了。
所以她只要一点点就够了。
柳枝水来之不易,陈已矣一向用得很节约,能省则省。
“接下来,你就能看见你奶奶的魂魄了,会有点吓人,你做好心理准备再睁眼。”
杨艳红明显的身子绷紧了,双捏成拳放在膝盖上,眼睛用力的闭着。
她深呼吸了几下后,慢慢的睁开眼。
睁开眼后,她先看见的是坐在她对面的陈已矣,随后在吃陈已矣的指示下,慢慢扭头往旁边看过去。
一道青黑的人影映入她的眼中。
瞬间,眼泪就落了下来。
她本以为自己会害怕,但是真见到了,却一点都不害怕,只有满腔满腹的伤心。
“奶奶,奶奶,我好想你,他不让我去看你,连最后一面都不让我去看你!”
杨艳红朝着奶奶跪扑了下去,哭喊出声。
奶奶怨灵也抱住她,流下了血泪,一人一鬼哭得伤心。
陈已矣拍了拍杨艳红的肩。
“小声点,等会把人引来了。”
杨艳红立即收声,但没有完全的抑制住心里的酸涩,小声的抽泣着。
陈已矣又从包里掏出佛牌,在她面前晃了一下。
“我这人,从来不白帮忙,你奶奶生前最后的心愿就是见你一面,现在我替她完成了,这块佛牌就当做我的酬金了。”
“你俩有什么话就赶紧说,说完后你就劝她上路吧,你现在的身体本来就虚,她待得越久,你活得越短,她也会因此背上因果,对你对她都不好。”
说完,陈已矣就打算走了,在这里待得够久了,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杨艳红看着她手里那块佛牌,出声叫住了她:“这个...”
陈已矣以为她是舍不得,便道:“这块佛牌被凶灵附身过,上面残留的阴气很重,是不祥之物,你留着死得更快。”
杨艳红立即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问,这块佛牌是在哪里找到的?”
陈已矣顿了下,在考虑要不要如实相告。
如果如实说了,杨艳红很有可能怀恨在心,死后变得怨灵,那她这不是害了她么。
她试探着开口:“你恨赞恩吗?如果你死了,你会变成厉鬼去找他吗?”
杨艳红闻言柳眉竖立,眼露凶光:“我恨不得现在就变得厉鬼杀了他!”
陈已矣闻言,心里有数了。
既然她说不说杨艳红都不会放过赞恩,那她干嘛不说,杨艳红怨气越大,怨灵越凶,赞恩的运势就会越低,那对她来说是件好事。
于是陈已矣便简单的将潘被赞恩换了运势,最后被恶灵缠身而死,死后还不得安宁,被绑在水下养鬼的事告诉了杨艳红。
陈已矣说完话,杨艳红气得眼睛都红了,整个人都在发抖。
“不过你也不要太伤心,逝者已矣,让他安心的走吧!你看开些,接下来的日子好好过,不要执着于仇恨,这样对你并没有好处。”
敷衍的劝了两句后,陈已矣就拎包走了。
该劝的还是要劝,该走的流程还是得走的,她不能眼看着人心怀怨气走。
至于劝不劝得动,那就不是她的事了。
从杨艳红那里出来后,陈已矣又绕了几圈,溜达了一会后才回去。
刚进屋,就看见在客厅坐着的男人。
会说中文的那个男人。
“你怎么在这?有事?” 陈已矣问他。
男人见到陈已矣进屋,起身道:“老大让我来送你出去。”
“出去?去哪儿?”陈已矣微微皱眉,面上疑惑。
“老大说奶奶已经去世了,不需要你了,让我送你回曼谷。”
陈已矣心里的疑惑更重了。
赞恩居然会送她走?
难道他还真是给奶奶续命的?
她直觉这里面有不对。
如果杨艳红没骗她的话,赞恩就绝对不可能是给奶奶换命。
赞恩跟杨艳红的话,她选择信杨艳红。
沉思两秒后,她又问:“那汪琪了?”
男人回答:“汪小姐答应了要给学校的小朋友上课,上到老师来。”
这事陈已矣知道,汪琪这几天白天都在学校,晚上放学后才跟陈已矣去葬礼上吃饭。
陈已矣第一天知道时就说她被赞恩骗了,现在是暑假期间,自然是没有老师来。
汪琪则说她问过学生了,他们都说没有老师来过,偶尔村上有识字的长辈回去给他们上上课。
陈已矣不信,小孩子也是会骗人的,特别是背后如果有人教过,那他们什么都说得出来。
不过她也没阻止,反正待在这里也无聊,还不如让她去打发打发时间,跟那些小孩打好关系后,说不定还能套出点话来。
现在,这个倒成了赞恩强留汪琪的借口。
不过就算没有这个借口,赞恩也不会放汪琪走的。
现在更危险的,是她。
陈已矣可不信赞恩会放她走,这一趟,恐怕是生死难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