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吻温柔到了极致,一呼一吸都小心翼翼,就如同对待稀世珍宝,生怕动作大了一点,就会毁掉了她。
陈已矣是个急性子,这样若有似无的碰触反而让她焦灼,对她而言如同折磨。
就好似一根羽毛在她的心上时不时的抚过,让她心痒痒。
待郭培又一次从她的唇上离开后,她手上的力道加大,按住他的后脑勺,打算就此夺回主动权。
“嗡嗡嗡~”
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打断了她的行动,也将此时的气氛破坏殆尽。
陈已矣松开郭培,打算结束这个吻时,郭培又将她勾了回去。
“别管它。”
说罢,他又要亲下来,被陈已矣挡住了。
“看看是谁吧,万一有事。”
换做是平时,陈已矣才不关心别人的事,但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她总觉得接下来不会太平,还是不要错过电话,以免又出事。
郭培松开她,但手还搂着她放,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电话。
看见上面的来电显示时,立马蹙紧了眉。
接通电话,听完对方的来意后,他应了一声好便挂断了。
陈已矣从他的脸色中看出了不对劲,在他挂断电话后问道:“谁?”
郭培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烦闷又涌了上来,吐了口气后,他沉声开口。
“郭芳。”
接着,他便将今天见到龚思雨后的事尽数告诉了陈已矣。
郭培说完后,陈已矣拧着眉没开口。
郭培知道她是在想事情,也没打扰她,伸手拿起吧台上的车钥匙。
“我先送你回去,然后我去一趟殡仪馆。”
“我跟你一起去吧。”
郭培以为陈已矣是担心他出事,看着她的眼神柔得都快掐出水了。
是因为刚刚接完吻吗?陈已矣居然会担心她。
真是难得的温柔,都不像她了。
揽着她的手微微收了收,安慰道:“没事,我就是去看一眼就回去,不会跟他们起冲突的。”
陈已矣挣开他的手,从吧台底下拿出背包。
“龚思雨不是要杀死郭家人么,现在你二叔两口子死了,下一个应该就是你三叔两口子了吧,按理来说,龚思雨是没办法亲手在他们身上动手脚的,所以我得去看看他俩身上现在有没有什么问题。”
脑补太多的郭培扯了扯嘴角。
好吧,这才是陈已矣,刚刚是他想太多了。
两人从店里出来后,就直奔殡仪馆。
今晚在殡仪馆办白事的不止一家,两人转了一圈后,才在最里面搭起的大棚前看见了郭芳。
她正在打电话,连两人走近都没发现。
“嗯,没事的,你不用回来,这殡仪馆晦气的很。”
“好的,那你平时注意休息,要记得按时吃饭。”
“嗯嗯,知道,那妈挂了。”
陈已矣听她这话,多半是在跟龚思雨打电话了。
“龚思雨不回来?” 郭培出声问道。
郭芳这才抬头,看清两人后,面上有些尴尬的解释:“那什么,你也知道,思雨从小身体就不太好,来这些地方容易冲到她。”
陈已矣跟郭培两人在心中暗嘲。
她还怕被冲到?怕是巴不得来这些地方多吸收点怨气吧。
不过她不来也好,免得再生出什么祸端来。
郭培朝她点了点头,道:“进去吧。”
三人一同踏进大棚里。
里面全是麻将桌,坐满了来吊唁的客人,大家都在麻将桌上搓得热火朝天。
穿过麻将桌,就是灵堂了,两口棺材停放在中央,四周摆满了花圈。
郭星宇穿着孝衣正跪在灵堂前烧纸。
郭三叔两口子跟郭二婶娘家那边的亲戚站在一旁在说些什么,见着郭培来了,郭二叔立马拿着一件孝衣上前。
“小培阿,来,把这孝衣穿上。”
郭培垂眸看了眼他手上的孝衣,没说话,也没接手,直接越过他走向了郭星宇。
被无视的郭三叔面上有些难堪,但有了之前的经历又不敢对着郭培发火,只得讪讪的收回手,朝着陈已矣尬笑道:“呵呵,这孩子,还挺记仇。”
陈已矣没接他的话茬,而是仔细的打量着他。
郭三叔跟陈已矣打过交道,多少知道一点她的脾气,见她没开口便以为她对他的话是认同的,于是道:“要不陈大师你劝劝他?不管多大的恩怨,毕竟也是他二叔,看在我爸抚养了他这么多年的份上,起码也做个样子吧,免得让人笑话。”
陈已矣没在郭三叔身上看出什么异样,这人还是同之前一样,贼眉鼠眼,看着就让人不爽。
一想到这种人居然还要她来守护他的生命安全,她就觉得烦躁。
她一不爽,自然是有人要遭殃了,郭三叔便成了第一个祭品。
“你是不是最近吃太好,油脂分泌过剩堵住了你的心眼子,塞住了你的毛孔,才让你这张油光满面的脸说出这么没心没肺的话?”
“长辈该做的事是一点没做,长辈该端的架子是半点没少端,还没面子,谁的面子?他郭培的面子轮得到你们来给?你们的面子配得上我们来给?”
“不要在这扯什么规矩孝道,他郭培连初中都没毕业,一个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他没素质没道德没教养,不懂你们这些狗屁规则,知道吗!”
正在与郭星宇说话的郭培:“......”
陈已矣前半截话还听得他心花怒放,他就喜欢这种被陈已矣护着的感觉。
让他有着被纳入她自己人行列的踏实感。
只是这话怎么越听越不对劲。
原本周围的人目光还在陈已矣身上的,她这话一说完,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了郭培的身上。
他摸了摸眉毛,在陈已矣喘气的空隙解释道。
“初中还是毕业了的。”
陈已矣眼神横了过来,瞪了他一眼。
小子,敢拆我台?
郭培咽了下口水,干巴巴的挤出一句。
“不过,素质教育确实没跟上。”
郭三叔被她这一通炮轰,轰得直接找不到白了,抓着孝衣借口溜了,“我...去上个厕所!”
陈已矣气还没撒够,走到郭培跟前,问他。
“你初中毕业了吗?”
郭培看着她因生气而微红的脸,一双眼眸都显得格外的有亮。
顿时只觉得好笑。
他忍下笑意,摇头,朗声道。
“刚记错了,我初中没毕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