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大和刘二两人穿的衣服浸湿了水,用手一扯撕开了一道口子。
刘二骂道:
“这个时候下什么雨?要是知道下雨,我们何苦当窃贼。”
“你说什么鬼话?下的是雨水,不是仙水加粮食。县太爷一样不让你我有活命的机会。”
侯大看得开。
县太爷看中他们的本事,先前有一部分人进了深山没能出来。连矿山都失去了踪迹,需要有人替县太爷找到矿山的具体地方。
先前合作的那人死了。
县太爷只能不断派人出去勘察,却也不给他们吃饱。
抠门的老东西。
侯大和刘二拿着一根铁丝鼓捣了几下,仓库的门开了。
两人进去一看。
哎娘呀。
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吃的,想老死在库房里。
侯大解开了旁边的麻袋,打开一看 是地瓜干。一只手抓着地瓜干朝嘴巴里塞,咯嘣咯嘣吃的贼香。
刘二也学着他的样子。
吃完了站在门口,嘴巴张开仰起头接天上的雨水。
有人用小棍子推了推刘二。
他伸手摆了摆,“别推我。”
侯大还在里面转悠,看到了野苹果干、菌菇干、肉干、土豆干……忙拿了肉干往嘴巴里塞。
闻言头也不回的说道:
“我可没有推你。”
说完,两人都愣住了。
木讷的回头望着门口打着雨伞的两人。
侯大脑袋一片空白,先前讲的豪言壮语哧溜哧溜的没了。
“我们走错了地方,你们信吗?”
刘二也回过神来,“我们走错了地方。衣服都成布条了,过来躲雨……”
温玖推开了刘二。
和凌北衡走进来,“你们走错了地方,你们信吗?”
侯大两人先是摇摇头,慌忙又点头。
“信。”
“也可以信。”
温玖瞪了一眼,侯大瞅了一眼旁边的凌北衡低下了脑袋。
吓死个人了。
这男的不就是将县太爷身边那些狗腿子一刀一个送进了地府的吗?
两人直打哆嗦。
还不想死。
“姑奶奶。饶命啊,我们是没有活路了。”
侯大膝盖一软跪了下来。
刘二膝盖也不直溜。
两人跪在地上,嘴巴里也没忘记使劲的咀嚼。
凌北衡觉得奇怪,这两人好像很怕自己。
“你们怕我?”
“见过你杀人,一刀一个像杀神。”侯大觉得自己当时怎么就敢来偷东西。
一定是食物壮怂人胆。
“你们怎么知道我们仓库在这里?”温玖觉得能精准找到仓库的也不容易。
侯大没有隐瞒。
将县太爷派他们去找矿的 事情说了一通,“我这怕啊。找到了也是被砍头,没找到日子也不好过。”
“家里人也没个好日子。”
刘二附和:
“我们实在是没办法了。”
“矿山?”温玖想起了被抓的那次,“那个矿山也不大,一点小铁矿而已。”
“不不不……”
侯大说起自己的专业来精神了。
“你们不懂,只看到外面以为不大。其实外面的都是给外行看的,顺着那一条路朝里面走。快到南理国边境的时候,那可是上好的铁矿山。”
“打造兵器,那是一流啊。”
刘二点头附和:
“侯大这双眼睛可厉害了。老天爷赏饭吃的本领。”
“那你的本领是什么?”温玖斜睨了一眼。
“嘿嘿,我的本领是带领大家安全开采铁矿。”
两人说完垂头丧气了。
“我们沦落至此都是命里注定,能不能给个好的死法?”
“比如……?”凌北衡冷眼。
“当个饱死鬼。”侯大哭唧唧,“若是你们大发善心让我们活下去,我保证当你们身边一条忠心不二的哈巴狗。”
刘二不甘落后。
“姑奶奶啊,我小名就叫狗子。”
侯大没想到刘二这么不要脸,为了活命连小名都改了。
他不能输。
“我大名叫侯大狗。”
刘二:“……”不讲武德的侯大,为了活命连老爹给的名字都改?
“我也能改名字。”
温玖和凌北衡对视一眼,叹了一口气道:
“家里人都在县城?”
凌北衡依然冷冰冰一张脸,“玖玖。别被骗了,不如一刀一个杀了好。”
“可他们知道矿山位置。再者我们已经救了这么多老百姓,再救几个也一样。”
“不一样。他们是县太爷的人,说不准是探子。”
“你说的也对。”温玖点头。
侯大哭唧唧,“对什么对啊。我们如果是县太爷的人,怎么会这么窝囊?”
刘二一脸惆怅。
“姑奶奶啊。我们真不是县太爷的人,我们的家人快要被赶出来了。”
凌北衡冷哼:
“谁告诉你们这里是库房?”
“路上遇见了一个老头,说这里粮食多人心坏。”侯大来了个竹筒倒豆子,全说了出来。
凌北衡知道是偷地瓜被赶走的老家伙。
“在哪里遇见的?”
说到老头,两人莫名的打了个 寒颤。
原来老头离开了百家村,缺少水和粮食,一心要找人来打百家村。
奈何找不到人。
“除了你们还有谁知道?”
“不认识,但起码也有七八个人知道。不过老头子死了。”刘二可惜的说道,“那老家伙死的可惨了。”
身上唯一一个地瓜,被人给抢走了。
活活的被打死。
凌北衡让温玖回去,他叫来了李高和谢东。
将侯大和刘二看管了起来,“把他们身上的东西没收了,给点热乎的地瓜粥吃。”
李高应了一声。
将侯大二人身上的东西收了。
侯大听说有地瓜粥吃,很配合的交出了所有的东西。
包括一张破旧的图纸。
凌北衡看了一眼,将图纸也收了起来。
温玖回去屋里。
雨越下越大。
没有星星和月亮的夜晚,适合有些人干坏事。
月黑雨大好办事。
沈自立带着人去巡逻。
明瓦的油灯照着脚底下的路,十几个人穿着蓑衣戴着渔夫帽子。手里拿着铁叉,顺着住的房子和山边巡逻。
大家对周围的路线都很熟悉。
凭借记忆力,手里的铁叉四处叉过去。
沈自立落在了后面,瞅着路边一团黑影不动声色的拿着叉子叉过去。
那黑影赶忙滚起来。
“别打,是我哎。”
他喊的慢,被叉子叉住了衣服。
“你是谁?”沈自立厉喝一声,忙用脚踩住了说话的人。
那汉子摸了一把脸上的泥水,颤声道:
“我是雄家的人,雄战天。那张玉霞是我的媳妇,我听说她被你们给救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