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德子出门的一瞬间腰背挺直，乌黑的睫毛垂了下来，眼底满是阴影。

    德月楼的小龟，叫做毛球儿，是他最好的朋友。

    消息不是他无意间听到的，是他特意去打听的。

    他一直说，要带自己去吃一家叫做五味馄饨店的馄饨。那家的馄饨，大饭店的都比不上！

    跟采买的管事太监说了一句，便是跟着出去，第一次出了宫，从红色宫门外看深不可测的皇宫，明黄色的宫墙，逆着阳光，刺痛人眼。

    “看什么呢？小德子？”

    小德子迅速扭过了头，笑了笑道:“李公公，没什么。”

    “嗯，待会儿我去买东西，你机灵点。这雁京城里大的很，你可别走丢了。”

    “是，李公公。”

    中午太阳好大，天气陡然热了起来，袁无味照常卖着馄饨。

    毛球儿的案子过去了三天，鹿远没有再来过自己这小摊儿。

    但是听着来吃饭的人讲，这毛球儿的死，竟然跟姜文蓝有关系。

    袁无味心提了又提，琢磨着，姜文蓝就算是心眼再小，也不可能为了一点小冲突，就杀了毛球儿吧！

    江叔意一边喝着杏仁花生露，一边道:“我都不敢相信，这件事情是文蓝做的！”

    “真是他？”黄金贵也瞪大了眼睛。

    “六扇门的人，已经把他捉走啦！”江叔意啧啧两声，“听说，他家里面为了让他读书，把他妹妹卖到了德月楼，他妹妹在德月楼还供他读书。那天正巧被那小龟看见了，这不一不做二不休，就把那小龟给杀了。”

    “这有证据吗？”袁宝皱了皱眉，问道。

    “怎么没有证据？那小龟脖子上的印子，跟文蓝的手一模一样！”江叔意声音大了起来。

    黄金贵捧着胖脸，笑道:“你还别说，这一次六扇门的动作还挺快。”

    “我还听说……”江叔意压低了声音，“文蓝在六扇门里面，还招了其他东西。那东西，跟我们这次考试有关系。”

    “什么？！”黄金贵瞪着一双眼睛，“我们可是同担，他别是作弊了！”

    “放心，作弊肯定不会，就是他这案首确实有些问题，更多的我也不知道了。不过跟我们扯不上关系。”江叔意说道。

    “姜文蓝要是真的杀了那小龟，我怀疑之前我们那同担，生病跟他估计也有关系。”黄金贵瘪瘪嘴，“毕竟那时候你们不都说，那个人的文采比姜文蓝好吗？”

    “说的也是，本来都快要好了，文蓝去看了一趟，就立马严重了。”江叔意缩了缩脖子，头一次为自己不那么聪明，感到庆幸，毕竟他跟姜文蓝还住在一起，姜文蓝想要下手，那可太容易了。

    袁无味一边听着，一边下着馄饨。

    两个面白无须的人，站在袁无味面前。其中一人，也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弯着一双笑眼，看了一眼招牌。

    “两碗馄饨，加辣，有什么喝的？”

    “今天是杏仁花生露。”

    “两碗。”

    小德子说完，便带着李公公坐在一旁，静静等待，被好友描述过无数遍的馄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