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二和钱老三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老三一听到二哥这痛苦的声音就赶忙朝周围的人怒骂道:“都瞎了眼吗?我二哥都这个样子了,还不赶快找牛车送我二哥去医院?要是我二哥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和这个小贱-人都别想好过!”
这些人还是来帮他们忙的,却被钱老三这么说,一个个脸色也相当不好看。
钱家二兄弟人缘不好,但是亮子家的人缘却不错。
刚才听到苏竹说自己打伤了亮子的时候,就有一个抽着旱烟的老头回去牵牛车去了。
此时正好过来。
老头:“钱老二就算是死了也和我们没关系,什么东西,钱老三,你最好想清楚在说话,我这牛车你们能不能坐,还得看集体的意愿。”
钱老三憋屈极了,却不敢随便说话了,站起身想将钱老二扶上车,但身形一歪,感觉到腿部一阵刺痛之后,钱老三直接倒下了,顺便还带倒了了钱老二。
两人哎哟哎哟的痛叫出声。
村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半晌之后才走出来几个不情不愿的大汉,将两人挪到了车上。
亮子看着痛叫的两人,又一次看了看断裂的镰刀,心想着,自己这个想伤人的人竟然是手上最轻的,可见这位知青是手下留情了。
他神色不过缓和了几秒,就重新变为了不屑和憎恨。
知青终究是知青,这种一心想着回城的人就算此时看起来再怎么心软面善,也终会抵不过回城的诱惑而变得面目可憎。
牛车拉着三个伤员和亮子妈离开了。
村长又呵斥走了看热闹的人,这才和苏竹三人解释。
“主要是这知青干了不少让人心寒的事情,尤其是亮子,他们家一共只有两个孩子,大儿子又是个勤劳能干的,只是眼睛不好,看上了一个知青。
那知青老说想吃肉,亮子他家也不算特别富裕,所以亮子哥就去上山打猎,偶尔能打回来点兔子山鸡什么的。
没想到那知青胃口更大了,成天嚷嚷着吃肉,亮子哥就在一次给她打猎的过程中遇到了野猪,被野猪拱死了。”
村长示意三人跟他走,边走边说:“之前知青点也闹出来了点事情,导致村民都不太喜欢知青,亮子妈尤甚。所以亮子哥看上知青之后也没和家里说,打猎也都是偷偷跑去,之前没出事,都按时回家了,那次出事了没按时回家家里人也不知道他去哪了,村民们到处都问了,就是没有人看到亮子哥。唉,但凡那个知青说句实话,亮子哥可能还有具完好的尸体。”
“后来那位女知青一次回城之后相亲成功,结婚留在了城里。亮子在收拾他哥东西的时候才发现他哥的日记。”
那夹杂着拼音的日记本写满了亮子哥的情谊,而那个被他哥付出真心的知青,却早就家人留在城里过幸福生活了。
亮子一家从那个时候开始就特别仇恨知青,总觉得每个知青都没安好心眼。
“也不能一杆子打死一船人啊。”白萌不满,“我们也没有因为钱老二他们就觉得山坳子村都是流氓坏蛋。”
村长干笑一声:“这倒是,这倒是~~哈哈~”
村长说这些也是想缓和一下苏竹他们心中的怒气。
这个圆圆胖胖的小丫头好说话,但他看另两位似乎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到了知青点之后,村长觉得自己该说的也都说了,要是这三位知青还是准备计较的话,他也是没有办法的。
虽然村长觉得自己并不是一个十足的好人,但他也从来没有做过什么罪不容诛的坏事。
心里对知青有偏见,可他也没有苛责知青不是。
当然,将轻松地活计都派给村里的人,什么小学老师之类轻松体面的工作也基本不考虑学问更大的知青这种事情,应该是每个村都有的情况吧。
这可不算什么坏事,是他这个村长在为村民们考虑呢。
刚才发生了那么大的纠纷,浪费了些时间,苏竹三人到山坳子村知青点的时候,田春芬竟然还没有来。
院子内的知青都在各干各的,他们看到了苏竹三人,却没有一个人搭理他们。
还是白萌笑着先打了招呼:“你们好,我们是李家村的知青,这次来是充当田春芬娘家人的。”
白萌这声招呼却只得到了两三个人的点头示意,不过这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她拉着苏竹找了个地方坐下,继续说道:“听说田知青在你们知青点总是受排挤啊……”
一个穿着打了两个补丁的肉粉色上衣的女人脸色不忿,刚想说些什么,就被另一个短发女知青拉住了。
短发女知青冲她摇了摇头。
白萌依旧没有在意,而是自说自话:“也是,田知青那种性格,确实不太讨喜,你们是不知道啊,我们是在来这里的火车上认识的,才刚认识几天,彼此也就是互通了一个姓名,田知青就因为我穿的整洁一些,不仅污蔑我是资本家的小姐,还说我和我哥是不正当关系,真是好坏全凭她一张嘴。”
白萌完全没有背后说人的心虚,毕竟她说的全部都是事实。
显然这是一个还不错的话题,刚才还不搭理他们的知青都看了过来。
穿肉粉色上衣的女人则直接开口问道:“看你们似乎也不太喜欢田春芬,那你们为什么要过来帮忙?”
白萌撇了撇嘴:“说实话,在今天之前,是因为我们傻,看到田春芬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想着她一个女孩子在外不容易,结婚都没有人帮衬不太好,于是就答应过来了。”
短发女也跟着问:“那现在呢?”
“现在则是想看看热闹,到底是谁那么倒霉娶了田春芬。”
提起这个,这些知青可有话说了。
白萌三人被他们邀请到院中的长桌前坐下。
肉粉色的女知青自我介绍了一下:“你们叫我徐知青就好,这个田春芬来知青点之后惹出来了不少的事情。嚷嚷着村民区别对待,非得干轻松的活也就罢了,毕竟谁不想干轻松的活计?”
“刚来第四天的时候,就和当地的一个村妇产生了矛盾,声称自己被人打了,要医疗费什么的。”
一个看起来二十四五岁的男知青接话:“那婶子也是个厉害的,往常只有她讹别人的份,哪有别人讹她的时候,于是也跟着躺下说是田知青搭上了她,没有十个鸡蛋不起来。”
“山坳子村的村民都是有些排外的,遇到这种事情,想当然的会偏向自家村民,只是没想到田知青如此的执着。”男知青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徐知青嗤笑一声:“执着?是不要脸吧?无论村民和那婶子说什么,田春芬就是不起来,坚称自己受伤了,要不是有不少村民都看到她们俩没什么肢体接触,恐怕还真被她骗过去了。”
当时,知青们就不知道情况,本着都是知青点的人,他们也觉得一个文化人不可能这么无赖,所以站在田春芬那边支持她。
事实是,一开始田春芬就是在讹人,只是她讹人的手段太高了,那婶子比不上。
但是婶子也不是吃亏的个性,当即站起身来,狠狠将田春芬打了一顿。
“……最后医药费还是按照田春芬说的数赔的。”短发女知青不知道田春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还拉着其他知青一起丢脸。
徐知青摇摇头:“这种事情她干了不止一次,这次的婚事也是讹来的。”
正说着,田春芬进了知青点。
她皱眉看着苏竹等人,这不知道为什么钱老二他们不在,而苏竹三人似乎也和这些不待见她的知青打成了一片。
她离开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