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翠应该是脑子被打出问题了,她俨然已经忘记之前的打算。
拿着药就在几个大婶的搀扶下,离开了卫生所这边。
等回家之后,王小翠才后知后觉,今天晚上按理说她应该和严治郜“生米煮成熟饭”了才对。
怎么莫名其妙就被打了,还只得到了一些药物赔偿?
王三狗也不明白,他走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严治郜还在地上躺着,他妹也活蹦乱跳的,怎么才过了这么短的时间,晕倒的就变成了他妹,而严治郜不知所踪?
不过王三狗从没怀疑过,是严治郜打晕了他妹逃走了,毕竟整个村里的人都知道,严治郜身体有多么的虚弱,就这细胳膊细腿的,再来两个,也降服不了他妹。
回家之后,秋花婶自然是又骂了一通的,家里还有二狗和他老婆刚才没有出去凑热闹。
此时本就不受宠的王二狗自然是吸引了秋花婶所有的怒气。
她觉得,要是二儿子也跟着去了的话,那小贱人肯定不会这么嚣张了。
不过,二儿子也习惯她这种迁怒的性格了,无论她在院子里怎么骂,二儿子和儿媳都不出声。
骂了一会之后的秋花婶,又因为大晚上的声音太吵,被邻居抱怨了。
两个妇女就隔着院墙骂了半个小时。
骂累了之后,才各自回屋。
等外面完全安静之后,王二狗从后院来到了王小翠的窗户处。
“小妹,睡了吗?”他因为缺了几颗牙齿的缘故,声音又小,所以说起话来含糊不清。
“……三哥?”
见王小翠回答了,王三狗连忙说:“给个开开窗户。”
窗户被完全打开,王三狗从窗户进入王小翠的屋。
屋子内只点着一个老旧的煤油灯,所以视线有些昏暗,但王三狗抬头的时候还是看到了王小翠有些狰狞的脸。
“哎哟。”他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屁股就顶到了桌子尖。
“三哥?你怎么了?”
王三狗的脸其实也肿着,只是和王小翠的肿法不太一样。
他们两个,更像是一个内伤,一个外伤。
王小翠就是看起来更吓人的外伤。
王三狗和王小翠的关系一向很好,见她这个样子,忍不住关心道:“那个严知青给的药你吃了吗?”
王小翠咬了咬牙,觉得脸更疼了,甚至牙花子也很疼,害怕自己牙掉,她只能猛的张开嘴,粗喘了几声。
这让王三狗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他第一次如此具象化的感受到自家小妹的丑。
“吃了药,也已经抹好了脸,三哥,我应该不会毁容吧?”
王三狗再次看了一眼王小翠,觉得毁容倒是不至于,但这个样子,最近这段时间确实不太好出门。
“咳,之前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走的时候不还是好好的吗?怎么最后变成你在那躺着了?”
王三狗机智地转移了话题。
王小翠又忍不住咬了咬牙,这次她真感觉到了牙齿的晃动。
片刻之后,她才从牙齿要掉了的恐慌中回过神来,回答王三狗的话:“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正在脱治郜的衣服,然后就觉得脖子一痛,就没有了知觉,再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你们……”
王小翠咬咬牙:“肯定是林芝芝那个贱人!她肯定早就对治郜图谋不轨了,所以趁着我的注意力在治郜身上的时候袭击了我,想来个英雄救美,让治郜记住她!这个小贱人,实在太阴险了!”
王三狗也觉得那个林芝芝十分可疑。
她的力气很大,足以扇飞他这个成年人,有莫名其妙的大晚上的时候出现在卫生所中,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不过她大晚上的不回家,去河边瞎逛什么?
“这个女人多管闲事,还把我们打成这个样子,三哥~我们绝对不能就这么放过她。”
听到王小翠的话,王三狗也顾不得思考太多了,连忙点头:“当心吧,小妹,我已经想到好办法,回敬这个贱人了。”
听到这话,王小翠立刻就兴奋了:“什么办法?”
王三狗笑了笑:“这事儿你就不要多问了,总而言之,她不会有好下场的。”
王小翠:“三哥,你得快点行动,我看治郜的魂都快被这个贱人给勾引走了。”
王三狗:“放心吧,很快的。”
村东边李寡妇的傻儿子正好还没媳妇呢,王三狗觉得,这个林芝芝和他就很相配啊~
……
苏竹并不知道那两人在打什么坏主意。
她和村民一起离开卫生所之后,就回了住处。
听到隔壁开关门的声响之后,刘猛来到厨房,敲了敲厨房另一扇门之后,就坐在凳子上耐心的等待着。
苏竹并没有让他等太长时间,放下背篓,检查过附近情况之后就来到了厨房。
“遇到什么状况了?”苏竹这么晚没回来,刘猛就知道,她肯定是在山上找到了什么东西。
担心是有的,但是刘猛也知道,要真出了什么事情,苏竹都不能处理的话,他贸然找过去,恐怕连自己都得搭进去。
“遇上了三个同样寻找实验室的人。”
“间谍?敌特?”
“说着华国话,现在还说不好。我基本清楚其中两个人的身份了,只是目前这种情况还不能打草惊蛇。”
刘猛点点头:“不过,这三个人还是得和上面报告一下。”
苏竹也是这么想的。
“刚好,今天我借口受了伤,请一天假,明天我就去找接头人。”
交给苏竹处理,刘猛也很放心。
“又受伤了?”他打量着苏竹。
“小伤,就是爬山的时候划了一下,在卫生所那边处理过了。”
苏竹不太在意,因为今天跑了太多地方的关系,她决定简单擦试一下身体。
“我来烧水,你先去把脏衣服换下来。”
刘猛实在看不下去苏竹这个埋汰样子了。
苏竹一听,有人愿意帮自己干活,这敢情好啊,当即就表示“谢了兄弟”。
第二天,天还很黑的时候,苏竹就爬起身来了。
这个时间,村民们也都没有醒,苏竹准备趁着没人的空隙,从山上跑到县城,再从县城坐车去市里。
他们的接头人就在市里。
当初下乡的时候,县里公安局那边也打过招呼。
打招呼的正是市里的接头人,不过借口用的却是林芝芝祖父曾经救过他命的名义。
这也是事实。
原本的林芝芝已经因为这个长辈的救命之恩嫁给了接头人的儿子。
苏竹其实是想不太通的。
虽说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但这个意思不都是说,你救我狗命,我以身相许伺候你吗?
没见过,我救你狗命,我以身相许的。
不过,人家双方都同意的事情,苏竹这个外人自己没有置喙的余地。
将发现的情况上报之后,苏竹又去了趟医院。
万一回去的时候遇到人,也能拿出药来堵他们的嘴。
一个女同志,害怕自己的腿有什么后遗症,专门跑一趟医院,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吧。
苏竹回村的时候并没有受到多少关注。
因为所有的村民都在地里看热闹。
要不是苏竹耳力比较好的话,说不定就错过了这个热闹。
“你们必须得我一个交代!我弟弟是来这里支援农村建设的,不是为了被骚扰才来的!他才十五岁啊!竟然还有人想要霸王硬上弓!”
听到这话,苏竹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十五岁?
来支援农村建设的?
知青里面有这么年轻的 同志吗?
还是说,又有新来的知青了?
等苏竹来到地里,才发现,被众人围在中间的,除了秋花婶、一个面目狰狞的女人之外,还有应该在卫生所的严知青和一个陌生的女同志。
苏竹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十五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