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剑鸣听李芷凰讲完之后，发现了两点疑虑。

    一，通冥道人是道教祖师，修道人士，按道理来说，李芷凰应该称呼他为道长而不应该是前辈。

    二，以通冥道人的身份，自然应该知道人族和妖族之间势如水火的恩怨，怎么可能会放过海外那两头封号圣人级别的妖兽，海外妖兽祸害百姓也不少，许多出海打渔的渔夫基本遇到海外妖兽都是十死无生。

    不过万剑鸣看李芷凰这个架势，如果自己当年质疑通冥道人的话，恐怕会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想到这一点，万剑鸣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顿时计上心头，好奇问道:“当年你遇到通冥道人是什么打扮的？”

    既然李芷凰称呼通冥道人为前辈，那么万剑鸣猜想很有可能当年的通冥道人不是作道士装扮。

    果不其然，李芷凰没有想太多，怒瞪万剑鸣一眼，纠正道:“没大没小，连我都要尊称前辈，你竟敢直呼前辈的名号。”

    “你问这个做什么？”

    万剑鸣随口敷衍道:“没什么，只是好奇为何通冥道人明明是一位道长，你却始终称为前辈。”

    李芷凰闻言，陷入了沉思，这才发现问题出在自己身上，懊恼了用拳头锤了几下自己脑壳，这才解释道:“怪我没说清楚，当年道长是一副游侠装扮，并不是如今一袭道袍的模样，而且前辈当年也没用一气化三清的道诀神通，所以我才会一直视为是哪位路过海外的前辈。”

    听着李芷凰砸脑袋那哐哐几下的实诚声音，万剑鸣一阵无语，本来就不聪明，再把脑子打坏了那咋整。

    但听见李芷凰的话语，万剑鸣眯起双眼仔细思索片刻，缓缓道:“可否场景重现？”

    自圣境开始已经体内自成世界，也可以用圣力将曾经的记忆具象化呈现，这也是为什么洛陵敢说要把阿晚晚调教成女奴的底气，因为他那时候就能掌握阿晚晚的弱点，自然不怕阿晚晚告发。

    此举会损耗大量圣力，所以圣境强者非必要场面根本不会使用，但对于神境的李芷凰来说不过是随手为之。

    李芷凰虽然不理解万剑鸣为何要观看，但她知道自己脑子不如万剑鸣，应该是万剑鸣发现了什么她没发现的问题，所以李芷凰毫不犹豫的以手指轻点眉心，牵引自己曾经的记忆。

    阿晚晚在两人旁边乖巧的站着，从两人的谈话感觉到很舒适的环境，李芷凰不像是高高在上的女武圣，不，女武神，而万剑鸣也没有还有的谦卑和敬重，他们二人仿佛就是同等的至交朋友一般。

    否则敢当面质疑李芷凰当年的救命恩人，不被一拳打爆才怪，女武圣这个名号可是一拳一脚打得无数强者抬不起头才得来的，而不是别人送的。

    之所以武圣之名在八位封号圣人中为最强，正是因为所有的封号圣人都无一例外的曾经惨败在李芷凰手中，这才有以武称圣的女子武圣傲立世间。

    李芷凰为女子正名，证明女子也能习武有成，女子也能打破樊笼，女子也能压得天地间的男子抬不起头来。

    李芷凰更是曾经颁布女子习武解禁令，女子习武自两千年前开始解除禁忌，打破只有皇族和世家宗门的女子才能习武的禁忌，阿晚晚自然也是李芷凰最忠实的追随者中的一员。

    随着李芷凰手指离开眉心，一幕从指尖跃出，画面呈现在三人面前。

    三人神态各异，李芷凰绝美的脸上满脸怀念的神色，阿晚晚脸上满脸好奇之色，她极为好奇女武圣当年到底经历过何等凶险经历，而万剑鸣脸上的神色就颇为耐人寻味了。

    既没有李芷凰的怀念也没有阿晚晚的好奇，他单纯的只是觉得这事不太简单，这是他一贯的思维，不代入当事人的思维去看待事情本身，这才能发现问题不对劲的地方。

    画面呈现出现，只见李芷凰的视野之中，一头足有火车头粗壮的巨型怪物，身长更是长达上百米的章鱼妖兽正在与一头体型丝毫不弱于它的巨型鲨鱼在鏖战，而李芷凰的视角看来，本身应该有些兴奋，所以画面场景产生些许波动，正是好战因子而导致的兴奋反应。

    直到后来李芷凰实在控制不住蠢蠢欲动的拳头，插手大战，引得两头海外妖兽联手共战。

    这一切都没有丝毫问题，只是万剑鸣敏锐的发现了一点，这海外的妖兽竟敢不在造梦空间的万妖谱中，要知道万妖谱中从弱小的妖兽到强大的王兽都有详细记载，而画面中这巨型章鱼和鲨鱼妖兽，却不在万妖谱中。

    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是万妖谱并不全面，要么就是，这些海外妖兽是后诞生的妖兽，所以不在万妖谱的记载中。

    万剑鸣心中更倾向于第二点推测，因为画面中这两头堪比封号圣人级别的海外妖兽实力颇为强大，分明是纯血妖兽才有的迹象，这才能以圣人境拥有封号圣人级别的战力，两头妖兽联手，哪怕是封号圣人级别的李芷凰也只能勉强有招架之力。

    纯血妖兽不可能会无缘无故诞生，必然有其原因。

    而且万剑鸣从画面中也发现了一个问题，心中诞生出可怕的猜测，或许是足以令整个人族惊悚的猜测，人族和妖族同境界为何远不是妖兽的对手？不只是因为妖兽天生血脉强大，妖兽有本命神通，而是因为人族，境界断层。

    是的，境界断层，这是万剑鸣发现的一个问题所在，妖兽先天境没有觉醒五行之力，但它们肉身强大，它们都有本命神通，这都是强大的基础不假，但人族亦有血脉强大者，而且有些天赋惊世者可以领悟五绝之力，不弱于强大妖兽。

    李芷凰便是其中佼佼者，领悟力绝神通的强大武圣，可哪怕是她也被两头封号圣人级别的圣人境妖兽逼得险死还生，这是为何？

    正是因为人族缺少了境界，是的，缺了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