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客厅里,袁彪也在唉声叹气地跟魏浩谈论他和毛小萍之间的事。
“魏浩啊,我是真的爱小萍,可我也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袁彪愁苦着脸说道。
几日前,毛小萍带着袁彪回老家和父母见面,商量结婚事宜。
毛小萍老家在河省一个偏远村子,袁彪诚心诚意备足了礼物,坐了很长时间的火车,又转汽车最后换成三轮摩托车,七拐八绕了一个小时的山路,才到毛小萍家。
尽管路途颠簸,但一想到和毛小萍的关系能更进一步,他便什么都不在乎了。
毛小萍家的条件他早就知道,所以对于眼前出现的破败矮房子,他并没有觉得惊讶和嫌弃,相反,心中涌起更多的是对毛小萍的心疼,心疼她以前的生活是多么不容易。
毛父毛母见到未来女婿,很热情地迎接,张罗了一桌子吃食,招呼袁彪快点落座吃饭。
席间,寒暄了几句家常话,毛父便直入正题,“小袁啊,你和小萍之间的事,我和她妈妈早就知道了,就盼着你俩能结婚呢!你们年纪都不小了,也是该考虑结婚了。是这样的,结婚总免不了彩礼这些,我呢,就不跟你绕弯子了,彩礼你能出多少?”
袁彪一愣,没想到毛父这么直接,他朝毛小萍看去,就见毛小萍埋头扒着碗里的饭,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仿佛谈论的事情和她无关。
毛母笑呵呵地望着袁彪,似乎期待他说出一个满意的数字。
袁彪想了想,斟酌道,“叔叔,关于彩礼,你们这里一般要多少,我就给多少。”
河省的彩礼他略有耳闻,也就是中等水平,他提出给个中等,应该差不多了吧。
毛父抿了口酒,放下酒杯,伸出五个手指,清了清嗓子道,“我们这边,彩礼一般是这个数。”
“五万?”袁彪心里盘算,不是很多。
毛父摇摇头。
“十五万?”虽然多了点,但盘算一下手头现有的钱,东拼西凑大概也能凑起来,袁彪心道。
毛父摇头。
“小袁,我跟你直说吧,彩礼我们要五十万。”
袁彪心头震了一下,五十万,属实狮子大开口了。
他连忙朝毛小萍看去,希望毛小萍能帮自己说几句话,却见毛小萍专心夹着面前的一盘豆子,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
袁彪内心燃烧起小火苗,女友的态度,着实让他心寒。
望着面前满满摆着的菜肴,袁彪全然没有了吃的欲望,恍惚觉得,菜肴的背后,都是叠满的钞票。
这是场鸿门宴!
他为难地开了口,“叔叔,五十万实在有点……”
“你不用急着回答,回去还好考虑一下。小萍跟我说,你是律师,是潜力股。接一个案子五万十万不在话下,五十万,也就是几个案子的事,如果你真的爱小萍,就不会连这么一点钱都舍不得拿出来。”
袁彪:“……”
他明明只是个刚刚起步的小律师,且不说案子好不好接,就算好不容易接到个案子,也很难报上价。
毛小萍这样吹牛,是把他往绝路上逼啊!
“行了行了,小袁啊,先吃饭。吃完饭我们还要去走亲戚,时间很赶哩。”毛母笑着夹了个鸡腿到袁彪碗里,“吃,赶紧趁热吃,待会儿我们就出发。”
袁彪更是一头雾水了,“阿姨,我还要去走亲戚啊?”
“是啊,小萍大伯叔叔家,爷爷奶奶家,还有她姨妈舅舅家,外公外婆家……都要去走一遍。”
他原以为只是和毛父毛母见一面,却没想到还要和七姑八姨一大群亲戚见面。
可是,他是和毛小萍回来见家长,连婚事都没定下,说白了,现在只算得上是毛小萍的男朋友,说句难听的,若是真的掰了,那就是陌生人,什么交集都没了,他以现在的身份去见毛小萍家的亲戚长辈,是不是未过早了些?
袁彪心里觉得没有必要,可对上毛父毛母热切的眼神,又开不了口拒绝。
来都来了,骑虎难下,只能去了。
一顿饭草草结束,毛父从邻居家借来一辆三轮摩托车,拉着毛母、毛小萍和袁彪往镇上去。
来到镇上的一家批发市场,毛母指着店里的礼品,对袁彪道,“小袁啊,去长辈家,没有空手去的道理,你买点礼品吧。我大致算了算,一共十家,你买十份就行。”
袁彪是真无语了,这不是拿他当冤大头吗?
再看看毛小萍,仍旧一声不吭,丝毫没有要帮他说句话的意思。
初次登女友家门,他给毛父毛母送礼是应该的,至于女友的那些七姑八姨,他犯得着吗?
即便要送,也得等他和毛小萍成婚后,以新女婿的身份送吧,现在他还只是个可以随时被替换的男朋友,犯得着急吼吼给七姑八姨送礼吗?
可他是真心爱毛小萍,也是真心想和毛小萍走入婚姻,既然如此,为了他和毛小萍的婚事进展顺利,那么面对未来岳父岳母提出的不合理要求,也只能咬牙答应。
于是,袁彪选了十箱牛奶,又拿了十桶油,跟着毛家一家子走亲戚去,每家每户送一箱牛奶一桶油。
好不容易结束走亲戚环节,天色已经擦黑,毛父毛母将中午没吃完的剩菜热了一下,对付了一顿晚饭。
袁彪胡乱扒拉几口饭,就算吃好了。
吃过晚饭,毛母刷碗,毛父看电视,趁着空档,袁彪拉着毛小萍出去散散步。
两人走在乡间小路上,袁彪伸手想拉毛小萍的手,可毛小萍却把手一缩,躲了过去。
“你怎么了?不高兴吗?”袁彪问。
毛小萍拉着脸,没好气道,“你真小气!”
袁彪一愣,心头不免有了火气。
他当冤大头忙前忙后忙活了一天,到头来却被毛小萍嫌弃小气,他若是小气,早在毛父毛母将他拉到批发市场当冤大头的时候,他就调头走了!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愿意耐着性子哄毛小萍。
“我怎么小气了?”他柔声问道。
“你去我亲戚家,就买一箱牛奶和一桶油,就这么点东西,你也好意思拿得出手?”
“那你想送什么?”
“我看那店里面,明明有冬虫夏草、铁皮枫斗之类的,你为什么不买那个?那个档次高,更适合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