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山震动,仿佛一座山在身后崩塌。
再不冲,就可能出不了这个宅院了!
钱多多再也不敢保留,手腕运足灵气,金酉剑一声长鸣,缠住他的那棵灵石榴树浑身一抖。
申业真转过身,金剑挥动,不知是那假山还是青年,发出一阵阵让人毛发直立的惨叫。
这是好机会,钱多多竖起金酉剑,猛劈挡他去路的灵石榴树。
灵石榴树一声怪叫,被劈成两半,从里面却露出一个身影,身躯枯干似是一具人干,身上披着绣有铜线的蓝袍,胸膛微弱起伏,还剩一口气。
钱多多吓了一跳,细看那人,极似失踪的王龙羽。
“王师兄?”被逼回院里的玉一香向他喊道。
那人眼皮颤了几下,睁开一条缝。钱多多过去把他扶了起来,看他脸的轮廓,正是王龙羽,王美若的哥哥。
“贺楼家族叛变!快,通知宗里。”王龙羽认出是“金不换”,一把抓住钱多多,说完后又昏迷过去。
玉一香上前,在左边扶住王龙羽,和钱多多一起往院门冲去。
这时,申业真又杀到前面,见钱多多和玉一香扶着王龙羽,眉头立刻紧锁起来。
他一脸肉疼地向院外抛出一张黑色符箓。符箓在院门前炸开,把左边那只石狮的脑袋炸飞,右边那只向后倒去。
“一香师妹快带龙羽师弟走,我和不换殿后。”申业真挡在钱多多的前面,在王龙羽身上一提,往院外扔去。
钱多多松开手,让玉一香托着王龙羽冲出了宅院。
申业真回头向钱多多诡异一笑后,挥剑刺向右边爬起来的石狮。
钱多多感觉脚下一紧,低头却见那引路的青年,用仅剩一只手抓住他的脚踝,一张嘴正咬了过来。
金酉剑挥出,斩断那青年的手臂。前面却有棵灵石榴树向钱多多砸来。
“不换师弟,小心!快跟上。”申业真高喝着,人却出了院门。
不用想,这砸来的灵石榴树,是他搞的名堂。
劈开树,钱多多冲到院外,刚换口气,一只缺了胳臂的石狮从后面阴飕飕地打了他一拳。
一个踉跄,钱多多差点摔倒。伸手摸了摸后背,他发现没受一点伤。
外有玉佩防护,内有金爪甲,石狮这一拳虽然猛,但没破他的防。
钱多多抬头往前看,申业真拿出翼车坐在前排,玉一香扶着王龙羽坐在后排。申业真开足灵力,正向城堡大门冲去。
这是要借机扔下自己,借贺楼家族灭他!
钱多多立刻明白申业真的用意。
“咚!”翼车撞在城门上,城门晃了几晃,没有撞开。
“金师弟,快上来。”玉一香招呼钱多多。她往里面挪,给他腾出位置。
申业真向钱多多怒吼,“快去把城门门栓打开。”
翼车挣扎着,扇动翅膀往空中飞去,可一阵无形的波动,又将它压在地面上。
城门这里,明显有阵法,禁止翼车腾空。
如果打不开城门,不仅是申业真,还包括玉一香和王龙羽,都得把命留在这。
钱多多犹豫了一小下,还是向城门跑去。
一剑斩断城门门栓,他拼力去拉城门。城门里有一股反力,在极力关闭。
两道银光掠过,“砰砰”两声,是玉一香用银剑挥出剑光斩在门轴上。
城门上的反力消失了,钱多多推开左边那扇,又去推右边那扇。
刚刚推开一半,一股巨力突然撞向钱多多,把他撞得飞了起来。胸口难受,一口鲜血涌上来,嘴里又腥又咸。
钱多多回头看见,翼车上申业真狰狞的面孔,大鼻子后面两只放着狼光的眼睛。
这师兄,真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大好人!
钱多多给他打开城门,劈开一条生路,而他直接把钱多多往死路上撞。
翼车的丹器威力,在钱多多身上体现,掌座大舅的玉佩直接裂开一条大缝。如果没有玉佩,钱多多直接就和金不换一个下场了。
钱多多还是高估申业真的人性了。以大局为重,以宗门为重,以义气为重,都比不上申业真的眼下利益。
翼车从钱多多身边驰过,玉一香从车内伸出手,想抓住钱多多的衣袍。
这时候,钱多多觉得她长得真美。
一团光波,突然从城里升起。翼车撞在光波上,像是撞到一团丝棉,又被弹了回来。
贺楼家,启动城门阵法了。
“不换,把这该死的光波砸开!”申业真从车里伸出头,张嘴向钱多多吼道。他的嘴张得想吞下天。这是用钱多多当替死鬼,用出惯性了。
钱多多躺在地上,放平手脚,吐出一口鲜血,默默用回气丹回补灵气,闭上眼睛,留一条窄缝看着外面。那道光波就在他身后。
那只没脑袋的石狮,和没了一只胳膊的石狮,在地上弹跳着,追了上来。带路的青年,没了双手,一张大嘴在空中飘着,咬向翼车。
血红的灵石榴汁,漫过门槛,向城门这边流过来。汁水中,灵石榴像一条条凶猛的鱼,一跳一跳向他们追来。
申业真把头缩回,把翼车倒了倒,向光波扔出一叠符箓。符箓连成一条线,在光波上连续爆炸,光波裂开一条缝。
钱多多抱住脑袋,用玉佩防护住气浪。爆炸停止时,玉佩也裂成几块碎渣。钱多多严重怀疑,申业真是想顺手炸死他。或者,认为他早被翼车撞死了。
翼车再次加速,冲向那条刚刚能钻出去的裂缝。
可是,翼车刚刚昂起的车头,却又重重低了起来。原来,一只只灵石榴像蜗牛一样,牢牢吸在车轮上。那两只石狮死死按住翼车,三只石拳往车后的玉一香和王龙羽打去。
打斗中,翼车的车顶没了,两只后车轮滚了出去,一只翅膀扯断了。
翼车破损成这样,想用它逃跑,没门了。
申业真恼怒下车,一剑斩断那只扯断翼车翅膀的石狮胳膊。
玉一香扶着王龙羽下车,银剑挥动,挡住另一只石狮的撕咬。
“一香师妹快走,把消息传给宗门。”申业真刚刚喊完,一张血肉圈把他套住。这是那青年化成的。
那血肉圈恶心至极,与地上的灵石榴汁连在一起,把申业真往宅院里拉。
而且,那圈似乎有超强的腐蚀,申业真身上“吱吱”冒出白烟,疼得大鼻子快要横过来。
那两只缺胳膊少腿的石狮,此刻冲过来,紧紧抱住他的大腿。
裂缝慢慢收缩,越来越小。再不抓紧冲出去,就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