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围绕着这台被称为塔迪斯的紫色电话亭,接连走了好几圈,用亮红的电子眼不停地进行来回扫描。片刻过后她转过头,用充满敬意的眼神和语气提问:“博士先生,我刚刚才发现,您这台穿梭机器的技术含量与结构复杂度……简直要超过我的机体!请问这真的是您在不推崇科技的小马国,独自一个创造出来的吗?塔迪斯看起来也不会像我的系统那样,可以自主学习进化。”
“哈哈,伊莎小姑娘,有些东西是再聪明的小马也无法独立完成的,当今世界早就进入了讲求合作研究的时代,”神秘博士听见伊莎的疑惑,随即会心一笑,示意让伊莎把视线转向挂在墙上的几张相框,“如此高深的,全新的时空理论,当然不可能仅仅是我自己一个的成就。如果要算起功劳来,还得多亏了我最亲爱的另一半。”
“博士您指的是……小呆?”伊莎瞪大眼睛,盯着墙上挂的最大相框,正是神秘博士与小呆一起戴着博士帽的照片,“竟然会是那位患有先天眼疾的女士?”“小马不可貌相啊,伊莎。别看小呆她总是一副傻傻的模样,连天马最日常的搬云工作都做不好,但其实她是个超级数学天才!”神秘博士回忆着说,“我和她在学生时代就相识了,她谈吐间的慎密思维令我惊叹不已,以至于不会注意到她眼睛的缺陷。”
“从坎特洛特的学府毕业之后,我在她的协助下完善了自己的理论。而在制造塔迪斯的日子里,也是小呆在帮我突破超时空方程式的无数个难关。”神秘博士指向墙上,只见照片里年轻的博士正在忙着绘图与组装零件,而小呆则一头埋在计算器与公式里。“实在是不可思议,要是我早点年份来到小马国,小呆女士就不用这么辛苦了。”伊莎点点头,语气里很是感叹。
“没关系啦小姑娘,照片上所讲的都是过去的故事了。现在塔迪斯的架构早已顺利完成,而小乖小天使的降临,让小呆得以放下学术重担,待在家里当全职妈妈了。”神秘博士轻易地看出了她的心思。“好啦博士先生,我进实验室这么久,您都还没说需要我帮您什么忙呢。”伊莎露出微笑。“是这样的,嗯……”神秘博士端详着伊莎的脸庞,想说什么却又生生地咽回去。“用户……呃,博士,不论需要我做什么请直说吧,我一定竭尽所能。”伊莎有点着急了。
“伊莎,你应该知道,小马国对时空穿梭技术还没有明确的法律约束,但是相关的限制议案已有不少。公主们担心随意地穿梭会扰乱时空秩序,这并不是没有道理的。”神秘博士急促地摇摇头。“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伊莎瞅一眼塔迪斯,“博士您的穿梭机,不是还没有运行过吗?”“是的,但我一直都不想让我的研究,仅仅停留在理论阶段。”神秘博士叹道。“博士,如果你打算,让我成为塔迪斯时空穿梭的第一件实验……呃,第一只小马,那就让我进去吧。”伊莎优雅地笑着说。
神秘博士迟疑了一下,然后他转过头,从腰包里取出另一块像遥控器的物体,轻轻一按,紫色电话亭立刻大门敞开:“入口看上去比较狭窄,可是里面却有广阔的空间。”“明白啦!”伊莎迈开步子就走进电话亭,“博士,你这里面还挺亮堂的。”
此时,塔迪斯顶上的信号灯忽明忽暗,伊莎在其内部空间的正中央坐下。神秘博士换上白色的防静电服,检查着机器线路:“你看像个墓室对不对?”“拜托,不要用这种不吉利的字眼。”伊莎有点不太高兴。“哎呀伊莎姑娘,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唯心了啊?我俩可是最顶尖的科学工作者和最先进的超级马工智能哦!”神秘博士被逗乐了。
伊莎的表情却不再嬉皮笑脸,而是一本正经地问:“塔迪斯的运行足够稳定么?”神秘博士停下了工作,来到伊莎面前,弯下腰很认真的对她说:“如果你这么不放心的话,随时可以终止试验。”“博士,就算再危险的试验,不去努力尝试又怎么能获得成功呢?如果没有任何试验,理论永远都不能变成让小马快乐的现实,而博士你也永远会被这件事情困扰,不能得到快乐。”伊莎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但是每一个字都清晰地进入神秘博士的耳朵。她似乎轻轻叹了口气:“博士先生,尽您所能吧。”
“伊莎,我得给你说明:虽然我已经做了万全的计算,但是理论与实践肯定是有差距的,我只能让差距做到尽可能小。为了不惹上别的什么麻烦,我把能耗也尽可能调低,这样应该不会引起外界居民注意,但是却增加了试验的风险,主要有两个:一、穿梭直接失败,运气好的话,你不会有大碍,运气不好的话,可能是机毁马亡;二、穿越坐标偏差,运气好的话,偏离几寸;运气差的话,偏离几千米……”神秘博士说到这里有点不忍心,伊莎倒是落落大方,脸上不露丝毫感情,安静得像个马偶。
神秘博士完成了最后的检查工作,拿起遥控器。隔着玻璃窗户,他看着伊莎,感觉就像个可怜的孩子,被狰狞的钢铁囚笼包裹着。伊莎发现博士在看她,她欣然一笑,鼓励似的抬起一只蹄子。“这次仅仅把你往正南方传送3米,还是在我的工作室内。”博士按下启动键,“能量填充开始……”
看着能量填充条从0%向100%滑动,伊莎的大脑又开始无尽运算:“我到底算什么呢?我是小马?我离开以后,莉莉亚会想念我么?现在的艾斯戴亚是什么样呢?塔迪斯能把我送回去看看吗……”“能量填充完毕,开机倒计时……10、9、8……”当倒计时读到0时,一股强大的紫色电流凭空出现在塔迪斯周围,电光闪耀间,高耸的电话亭在博士面前不见。随即砰然一响,准确地降落在预设位置。
神秘博士走过来,关掉能源供应开关,示意伊莎可以出来了。“博士先生,怎么回事?”“试验成功了。”博士擦了满头的汗。“成功了?您怎么一点都不显得高兴啊?”伊莎不明所以地走出来。“伊莎,小马是有感情的,你以后会理解这个,”神秘博士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困了,该回去休息咯。”我不会困,既然明天我们一家要去旅游,我还得回到科技馆,把自动介绍展品的录音和影像做好呢。”
神秘博士望着伊莎出门,不由得感叹科技力量: 她顽皮、可爱、好学、善良又会做家务,就算是真的小马,也不会如此优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