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色的陆马先生品了一口热带岛屿特产的椰子汁，只觉得一阵神清气爽：“惊悚夜姑娘，我们在外面遭遇浮游机袭击时，好像也听说过奥托马塔这个称呼。当时我的确没考虑到会是个公司的名字。”“可是，莉莉亚她以前不是总说，自己不擅长理财吗？为什么会接受一家机械公司的聘请呢？”威廉对整个事情，还是觉得很奇怪。

    “自从莉莉亚拥有了博士头衔，她的巨额研究经费，都是首都学府以及联邦议会所赞助的。但经历过伊莎造成的事故后，她十分感激丝黛拉议长能够利用宣传机构来保护她的名誉，也自觉得不应该事事都依赖议会特权。而那时候的奥托马塔公司，已经落魄到原来的老板都卷款跑路了。最后几个员工抱着孤注一掷的心态，向联邦学府发出聘请函。结果却歪打正着，正好让莉莉亚看见信息，并且神奇地与博士的想法达成一致。”白色夜骐用蹄子托着下巴，回忆着说。

    “所以莉莉亚她就不再打算当一个技术宅了吗？”威廉笑着问。“技术总监与技术宅，其实也没太大区别啦，”惊悚夜笑着回答，“莉莉亚上任以后，还是每天都窝在实验室里钻研，只不过比以前多了由公司提供的设备与协作成员。她也真不愧是超级天才，只用一个多月，就让奥托马塔推出了比之前所有系列更先进、更可靠的机器马，这款机器马采用全新的冷聚变动力技术，通过了非常苛刻的质量检测，拥有让社会各界都不得不服气的产品品质，迅速成为市场的宠儿。”“哇哦，她以一己之力就扭转了公司企业的颓势？”神秘博士震撼地说。

    “岂止是扭转颓势，她简直是让奥托马塔一步登天呢！”惊悚夜谈起来自己都有点激动，“新产品的成功，让莉莉亚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全公司的主心骨。可她并不满足于现状，仅仅过了三个多月，她便让公司推出了拥有更加先进水平的‘奥托马塔家族’，这种机器马是以公司名称作为它们的‘家族姓氏’，功能前所未有的强大。”

    “莉莉亚能让产品进步得这么快，该不会是利用了伊莎当初搞事情时，留下的超级技术突破吧？”威廉忍不住疑惑。“她对此总是三缄其口，我也不好多问，”惊悚夜无奈道，“但正如公司在推出新产品时使用的广告词：‘奥托马塔，不仅是您的好助理，还是您的守护天使’所宣称的那样，这群被冠以守护神名号的‘奥托马塔家族’，不仅是一款性能优异的生活助理机器马，还是一款具有强大战斗技能的保镖。它们的格斗攻击能力，甚至可以轻松地把一辆车子砸成铁饼。更加让客户省心的是，只要有配件，它们就可以进行自我维修和配件更新。除此之外，它们刚出厂时，都是跟伊莎一样的‘陆马’造型。这个公司还顺带推出了适用于机器马的反重力飞翼模块与能发出牵引光束的独角模块。想让它们从‘陆马’变‘天角兽’，只需要多花些比特币就行了。”

    “哈哈，原来天角兽身份都可以靠花钱买来，要是让暮光闪闪知道了，她会是个什么表情呢？”神秘博士笑道。惊悚夜停顿了一下：“威廉，你还记得我们最后一次见到莉莉亚的时候，她独自一个走进了老城区深处吗？”“是啊，当时大家都以为伊莎被消灭了，没想到她还有数据转移备份。”威廉回忆道。“莉莉亚后来回到她的实验室，认为是自己的设计不够完善。因此在加入公司后，她潜心对所有跟伊莎有关的符文程序都进行了重新编写，随后把改良后的系统，输入奥托马塔家族的思维核晶。”

    “啊？也就是说，后来那些机器马其实都是伊莎的……”威廉还来不及吃惊，惊悚夜就接过话头：“新版程序不仅让机器马变得更加平易亲民，还让它们有像伊莎那样的学习能力，例如学习东方马国发明的围棋。”“嘿，我记得艾斯戴亚曾制造过一台超级计算机阿尔法马，一天能下三百万盘棋。”神秘博士忽然插一句。“但对奥托马塔家族而言，阿尔法马仅仅是幼儿园水平，三百万盘围棋的内容，它们只要二十分钟就弄清了。至于大学课本的内容，对它们而言更是小菜一碟。”惊悚夜语气里很是羡慕。

    威廉感叹一声：“原来伊莎离开家乡以后，她不仅可以量产，而且还‘过时’了。”“这么强大的学习和战斗能力，连我都感到一丝不安。”神秘博士点头道。“莉莉亚私下给我说过，她其实很疑惑，为什么伊莎的马工智能会获得质的飞跃？所以制造奥托马塔家族，其实也具有实验性质——如果符文计算单元足够的多、逻辑电路足够的复杂，是否可能产生带有思维性质的运算，就跟生物大脑一样，一旦与无与伦比的逻辑程序相结合，思想就会产生了吗？”

    神秘博士听了惊悚夜的话，补充道：“我记得有一些顶级物理学家和数学家指出，量子数学的计算，已经得出一些尚待实验证明的结论。那就是量子理论中的‘量子不确定性’，预示着复杂逻辑电路有可能会因为一些未知的原因，发生‘量子突变’现象，比如电脑病毒。绝大多数的‘突变’会导致系统崩溃，但在极少数情况下，‘量子突变’——也许是量子病毒，会让系统进入更高层级的有序状态。但是这种理论由于过于虚无缥缈且无法实证，还只是一个仅在学术界小圈子里流传的非主流意见，没有得到广泛的社会关注。”

    “但是，伊莎不就是个量子突变的实证吗？”惊悚夜望了卧室一眼，“莉莉亚十分想知道伊莎的奇迹能不能复制，所以才会把大量与伊莎的硬件软件几乎完全一致的机器马投入民间，看看它们的学习与感情系统，在复杂的社会生活中会发生什么情况。”“但是……她的实验又失败了吗？现在艾斯戴亚的状况，对机器马可一点都不友好。”威廉嘟囔着说。

    “抱歉亲爱的，我们越聊越跑题了，还是说说我自己的事吧，”惊悚夜笑了笑，“几星期前还是群岛居民与机器马的蜜月期呢。那时候奥托马塔公司已经成为群岛第一的企业，民用机器商城遍布全国各地，准备向海外国家出口了。良好的民机互动，真假难辨的外观，善解心意的性格，除了反应稍慢外，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无论雌雄老幼，都为之神魂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