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符华搀扶着潜水服受损的杏，四人在海底拉出四道气泡柱。
紧追不舍的崩坏兽群冲散了四人留下的尾迹，鼓足了一口劲要将四人撕碎在这片幽深的海底。
“喂喂喂，刚刚的那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啊？！”琪亚娜掏出佩戴的双枪向着后方射出两颗子弹，子弹淹没在崩坏兽群中，没有引起半分动静。
“本大爷……要宰了他，一定要宰了他！”杏磨着沾血的牙齿低声念叨着，眼中的杀气甚至比身后的崩坏兽更加恐怖。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要怎么摆脱这些崩坏兽！”姬子脸色沉重的看了一眼后方，“这些东西明显是要把我们追杀致死！”
“啊啊啊！”琪亚娜放弃了无用功，崩溃式的大叫一声，“你们这些崩坏兽能不能争气一点啊！摆脱那家伙的控制吧！”
“琪亚娜同学，虽然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做到的，但恐怕这件事……嗯？！”符华正打算反驳一下琪亚娜的另一项“无用功”，后方一直紧追不舍的崩坏兽群却突然发生了一阵骚动。
所有崩坏兽追逐的方向瞬间错乱，原本井然有序的排列也变得杂乱无章，正在进军的军队失去了他们的指挥一般。
真的脱离控制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是集中在了同样一脸呆滞的琪亚娜身上。
“琪亚娜……你……”姬子嘴巴张了张，话语却卡在了喉咙里，迟迟出不来。
“你运气……挺好的。”有着大量反面经验的符华补上了姬子的话。
琪亚娜贫瘠的大脑努力运转了一会儿后才得出消息，“我们是不是得救了？”
就在这时，身处海水中的众人都感受到了一阵剧烈的震动，接着，在所有人的注视中，几人脚下的一片海底陡然翻动，赫然露出了一颗将近半个足球场大小的……眼睛。
“看来并没有……”杏平淡的说道，语气颇有几分某个院长的轻佻。
海面上，乔伊斯缓缓放下怀中的李素裳，震动从海底传到了船上，原本打算将武器对准乔伊斯的天命随行成员也只能伸手抓住船体才稳住身形。
震动之后，乔伊斯转头看向海面。
地球是圆的，所以当人在海面上眺望远方时，天际线是一条弧度不大的曲线。
但现在，乔伊斯看见的海面上又多出了一个巨大的弧面，大到乔伊斯没能在第一眼看见那个弧面的全部。
节节分明的骨甲率先突破海面，转眼间，浮出水面的部分就已经让乔伊斯只能仰视，扑面而来的压迫感让乔伊斯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自己第一次见到天命浮空城的样子。
但那只是一颗头颅！
万米，只有这个量词才能形容眼前这只崩坏兽的等级，它仅仅只是从海底浮上海面就造就了一场庞大的海啸。
那就是蚩尤？
乔伊斯沉默的抬手，一道透明的屏障从前方升起，拦下了那将近五十米的巨浪。
这远远超过天灾的巨浪被乔伊斯的屏障轻松的拦下，乔伊斯的双脚离开甲板，浑身激荡着蓝色的光辉和如同电路板纹路一般的能量，飞快地升上了天空。
除了生活，他讨厌仰视。
“崩坏兽，把头低下。”
天空中，因为先前那一剑而聚集地云彩还未散去，伴随着乔伊斯的言语，整片天空瞬间变得无比阴暗。
墨色的云朵乍现无数暗色雷霆，庞大无比的压力从天而降，重重地落在了蚩尤的身上，连带着周围的海面都出现了瞬间的凹陷。
然而受到影响的仿佛也只有海水，蚩尤抬起头，乔伊斯顿时感受到了一股恐怖的气息锁定了他。
这是审判级？！
乔伊斯惊骇的看着蚩尤。
逆熵得到的所有资料中都只显示蚩尤是本纪元第一只达到审判级的崩坏兽，被赤鸢仙人和黄帝，炎帝等人轻松解决……
那只同样被称为审判级的崩坏兽贝勒纳斯在乔伊斯手中甚至走不过三个回合，当初让贝勒纳斯救走西琳也是因为刚刚和崩坏加持的西琳大战过一场。
但……眼前这个不论是气势还是崩坏能含量都能与一个律者分庭抗礼甚至压过一头的东西……
这特么是审判级？！
来人！我乔伊斯今天就在审判级之后加一个蚩尤级！
瞬间，导弹等各式武器在乔伊斯身边凝聚成型，划出密密麻麻的尾焰冲向了眼前的蚩尤。
然后，蚩尤对着乔伊斯张开了嘴，一阵肉眼可见的波纹凭空出现。
那是什么？
乔伊斯的大脑瞬间陷入一片空白，眼前的所有都褪去了颜色，变得黑白一片，模糊不清，强烈的嗡鸣声贯彻大脑，两股热流从脸侧流淌而下，顺着下巴低落在乔伊斯的前胸。
那是……简单的吼了一声？
乔伊斯终于意识到了蚩尤发出了什么攻击。
只是一声怒吼而已，或者说，只是蚩尤在发动攻击前的顺便一吼而已。
真正的攻击是那一道直径数百米的巨型光柱。
乔伊斯的大脑还在嗡鸣，身体只是略微抬起双手就被光柱瞬间淹没。
没有人感到惊讶，因为在场的没有人看见这一幕。
天命游艇上，所有人都已经躺在了甲板上，包括李素裳在内，七窍溢出鲜血，不少人更是瞳孔涣散。
光柱直直的冲上了天空，瞬间驱散了所有的云朵。
天命浮空岛，奥托面色沉重的看着眼前已经黑屏的卫星画面。
“马上安排环太平洋沿岸的避难工作，投入所有人力资源，联系各沿海支部，允许逆熵泰坦机甲联装壁垒入驻。”（女王降临中的那个机甲护盾，名字我取的）
“主教大人，蚩尤怎么办？”
“让德丽莎使用Nexus系统，允许犹大解放，不惜一切代价将蚩尤的尸体从逆熵手中夺下。”
“尸体？”
奥托的嘴角带上一缕笑容。
“一只还没有成长的崩坏兽而已，还没大到第一律者处理不了的地步。”
“在实力上，我可是一直相信着我的对手啊。”
耀眼的白色光柱突然在空中凭空分叉，分叉出的光束扫过海面，激起漫天水雾和滔天巨浪。
乔伊斯一只手捂着耳朵，另一只手五指张开，单手撑住了那道光柱。
眼中的纹路泛起了明亮的光芒，蓝色的丝线陡然伸出。
“区区一只崩坏兽罢了……”乔伊斯呢喃一声，体内的核心开始真正全力运转。
“说了，把头低下！”
一只由机械钢铁构筑的巨手从天而降，一把按住了蚩尤高昂的头颅，将蚩尤的脑袋直接按进海中。
顺着手掌往上，手腕，小臂，肩膀，胸膛，腰腹，其余四肢……
一个体型与蚩尤相差无几的巨型钢铁身形正在以一个丧心病狂的速度飞速凝聚。
理之律者的能力是理构再现，了解然后复刻。
也就是说，即便是理论，乔伊斯都能复现！
而这个大小甚至能与蚩尤持平的巨型机甲正式由特斯拉提出，爱茵，爱迪生等人一同完善的“底牌计划”之一。
“天父”。
乔伊斯落在了天父头顶，浑身光芒荡漾，一头短发和衣摆一起肆意飘荡着，而乔伊斯的脚下，天父那巨大的独眼中也爆发出了机械的红光。
另一只手臂刚刚俱现完毕就握紧拳头，朝着蚩尤一拳砸下。
体表的骨甲被这一拳撕碎，那山岳一般的身躯终于被撼动。
蚩尤扭动着身躯疯狂挣扎，天父的攻击也未曾停下，骨甲碎片纷飞，机械零件也在蚩尤的挣扎中不断掉落损坏。
但天父损坏的部分转眼就会被乔伊斯再度填补，甚至衍生出全新的攻击手段。
其实完整的天父计划中，乔伊斯只需要负责维持和修复天父，战斗的操作则是完全同步李素裳的战斗。
你说李素裳拳脚功夫不比乔伊斯强太多？
剑神所谓：以万物为剑。
蚩尤猛地抬起头，张嘴又想发出一道光波，却被天父一拳重新砸回了水中。
奥托在本部一边乐呵呵的看着逆熵同意入驻保护民众的声明，一边仔细的记录着乔伊斯和天父的各项数据。
“有些虚浮，看样子是强行提升到这个体型的，原体型大概在百米左右，有剑扣，估计是搭载李素裳的战斗体系，或者是由李素裳直接驾驶……”
“啧啧啧，胸口是一门大口径热武，看样子应该是月光王座，关节设计不是液压吗？天才的想法……或许可以应用在天命的机甲上……”
“还有这里……”
海底，连山脸色阴沉的回到了城市，径直来到了位于海底城中心的那座材质诡异的高塔。
必须立刻回复对蚩尤的控制。
现在也不完全是坏事，蚩尤的封印一直是连山眼前的一道难关，现在封印破除，只要重新掌握就行。
但……
连山停下了步伐，怔怔的看着眼前那道坐在最高处，坐在一柄封存在琥珀中的黄金宝剑旁边的白色身影。
连山的眼中百味杂陈，而那双和连山对视的绯红眼神中却是无尽的冰冷，还有浓浓的不解。
“羽……大哥？”
“给我个理由，连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