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蕊却知道,女人间的纠葛,男人不便插手。她悄悄捏了捏陈军的手,表示自己能处理。
她走上前,坦然自若地说:“我一向心直口快。”目光冷冷地看向赵玉兰,“你应该早就清楚这一点。”
赵玉兰忙点头,对赵坤解释:“这只是一场误会,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说话直来直去。”她又努力扬起笑容,对李清蕊说:“还记得以前吵架时说的那些过分话吗?但多年的感情,哪能因为这些小事记仇呢?小蕊,你说是不是?”
尽管内心不快,她还是强忍了下来。
李清蕊在果园里忙碌,心里牢记着母亲的叮嘱,这工作还得靠人家牵线搭桥,可不能轻易和人结梁子。
这次碰上赵玉兰,正好是个修复关系的好机会。
李清蕊却只是微微一笑,不冷不热地说:“你呀,还是不太懂我。”
想起在李家的那次不愉快,赵玉兰却像没事人一样贴了上来,李清蕊心里暗自佩服她的厚脸皮。
赵玉兰看着眼前的军人陈军,好奇心起,忍不住问:“小蕊,这位是……”
李清蕊却假装没听见,把头扭向一边,不予理睬。
赵玉兰和赵坤在首饰店挑戒指,她看中了一个四克的,可赵坤皱起了眉头:“那个有点贵,我们带的钱不太够,要不换个小的?或者买对戒也行。”
赵玉兰一听,脸上的不满藏都藏不住:“我就要那个!”
赵坤拽了她一下,有些不耐烦:“别闹了,快点决定。”
心里却暗自嘲笑妻子巴结人的模样。
赵玉兰嘟囔着:“你那一百多块还不够啊?我算得清清楚楚的。”
今天她非得在李清蕊面前显摆那枚大戒指,让她知道自己现在生活得多风光。
赵坤斜了她一眼,不满地说:“你该不是想把我的钱全花光吧?”
赵玉兰立刻换上柔弱的神情:“我可是你媳妇,你的钱不给我花,给谁花?”她瞥了正在挑选项链的李清蕊一眼,继续说:“你看他们俩,一个农村来的当兵的,一个城里被赶下乡的,都能狠心买金首饰。你一个城里人,怎么就跟我计较这几个小钱呢?”
她一脸不屑地谈论别人是农村人,却忘了自己的出身。
赵坤刚才看到陈军那非凡的气质,心里就不是滋味。现在被媳妇这么一比,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他咬了咬牙,下定决心:“好吧,就买这个。”
赵坤心疼地付了钱,赵玉兰戴上戒指,走到李清蕊身边炫耀:“小蕊,你看我这戒指漂亮不?”
李清蕊扫了一眼,心想:这么大的花型戒指,一般都是年纪大的人戴才压得住场。
赵玉兰这样的年轻人戴,真是有点土气。
李清蕊不说话,赵玉兰却得意地笑了,心想:肯定是看到自己买了这么大的戒指,心里嫉妒呢。
“呀,陈军,你这袋子鼓鼓的,买了啥好东西呀?我听说上面的秋装打折打得厉害呢。”赵玉兰两眼放光,脸蛋微红,正想探个究竟。
李清蕊一步跨前,正好挡住了她的视线,“赵玉兰,你这是要看个没完没了?”
真是的,分明是各过各的,何必来这一出?到底图个啥呢?
赵玉兰心里那个气呀,凭她现在的地位,要不是看在李清蕊的面子,哪用得着这么低声下气?
不过,她可不是从前的她了。
想起那个曾经一贫如洗的王婆子,因为李清蕊的帮忙,在果园找了份工,如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赵玉兰硬是把火气压了下去,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小蕊,你这话说得我真是心都要碎了。”
李清蕊扶额,一脸无奈,“你这样装来装去,不累吗?”
赵玉兰倒是没想到她会在这时候发难,不过,这可是展现自己气度的大好机会。
“我明白,乡下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你心里还有气。”她语气中带着几分落寞,“我本以为你参加我的婚礼,咱们之间的误会就烟消云散了。看来我还是想得太简单,不过,这些都怪我。小蕊啊,不管你怎样对我,怎样说,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会介意的。”
赵玉兰暗地里使坏,想要陈军以为李清蕊小气得很。
可陈军听了,心里却不是那么想。
李清蕊对赵玉兰的冷淡,显然不像是小打小闹,赵玉兰再怎么低姿态,他也不打算这时候去触李清蕊的霉头,心想还是找机会私底下弄个明白。
多个人分担烦恼,总是好的。
陈军寻思着,差不多该带李清蕊开溜了。
“别再提‘朋友’这两个字了,你那些事,不管是故意还是无意,都不是朋友该有的行为。”李清蕊索性把话挑明了说,“赵玉兰,不管我们以前怎样,现在我告诉你,我根本不在乎,因为咱们之间,已经画上句号了。”
赵玉兰的婚礼上,李清蕊去了,但也没打算闹事。
她心里早有打算,等婚礼一结束,就要和赵玉兰的三年友情说再见。
至于那些不愉快的回忆,她李清蕊没打算报复,只希望彼此能各走各的路,互不干扰,难道这也不行吗?
赵玉兰眼眶泛红,看着陈军,语气里带着不舍,“小蕊,说多少次对不起,我也知道你还在生气。我愿意等,不管多久,你在我心里都是那个特别的朋友。”
李清蕊却坚决摇头,断然说道:“别提什么朋友了,我曾经或许看走眼,但现在我明白,你我之间,从未有过真正的友情。也请你明白,赵玉兰,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我们都不可能成为朋友。”
李清蕊心中暗想,幸好曾经见过赵玉兰的真面目,否则还真可能被这楚楚可怜的模样给骗了。
售货员看着李清蕊在柜台边犹豫,忍不住提醒:“小姐,这条项链您觉得怎么样?”
李清蕊知道规矩,金饰店里的东西,一试一还,不可离开柜台太远。她轻叹了口气,心想,若不是陈军在旁,自己恐怕真会忍不住发火。
她摘下项链,原本还想挑选,可赵玉兰在旁边,让她全无心情,正准备归还,却听陈军果断地说:“就这条了,再加上刚才那对戒指。”
李清蕊心想,赶紧买完,赶紧离开,省得再对着不愉快的人,心情都糟透了。
李清蕊身上的旗袍与那串玫瑰藤蔓项链相映成趣,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赵玉兰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盯着李清蕊手中的金色项链,嘴巴张成了“o”型:“你、你真要买这个?”
李清蕊却似乎早已心有所属,对赵玉兰的惊呼不为所动。
“抱歉啦,我只看中那对戒指。”她轻轻抚摸着手中的项链,心里盘算着,这东西虽贵,但陈军如此大方,自己也得收敛些。
陈军潇洒地一挥手,让售货员赶紧开单,又从钱包里抽出几张钞票递给李清蕊,“你先去结账,我在这儿等你。”
李清蕊抿嘴一笑,只得乖乖听话。
赵玉兰看着这一幕,心中暗暗称奇,这男人,出手真是大方,跟自家那位一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她忍不住又瞥了一眼陈军,心里暗想:李清蕊怎么就能遇到这么好的男人呢?这不科学啊!
“你知道吗,小蕊提过不少次,你对她可是救命恩人呢。”赵玉兰边说边走到陈军身边,脸上带着点调皮,“咱们村里人都比较传统,那会儿我也不清楚你们的关系,就随口提醒了她两句,别让人家说闲话。哪想到她一下就火了,我还纳闷呢,现在想想,唉,真是多余担心。”
她语气一转,似乎话里有话,“不过,只要她开心,我就安心了,就算被误会也无所谓。”
赵玉兰说着,眼神不禁在陈军身上打转,里头藏着几分痴迷,几分遗憾。
陈军听了,眉心微微一皱,他对李清蕊的性格再了解不过,这种小事怎会让她大发雷霆?
“你这意思是,李清蕊和我在一起,是有什么目的?”陈军语气中带着不悦,心里琢磨着,就因为李清蕊买了金饰,就认定她虚荣?这样的朋友,不交也罢。
“说一套做一套,转身就换了个说法,这不就是摆人一刀么?”陈军心中暗道,这下他可算明白,为何李清蕊对赵玉兰不待见了。
陈军对赵玉兰的搭讪,心里只觉得不耐,他对女人本就笨拙,何况是李清蕊不待见的人。
赵玉兰却未曾察觉,陈军的眉头已悄悄皱起,还想继续热络几句。
这时,赵坤春风得意地回来了,扬了扬手中的票据,“成了!”
赵玉兰急忙将戒指藏起,轻轻点头,像是藏起了什么秘密。
赵坤疑惑地挠挠头,“戴上多好。”
自家媳妇平日里最爱炫耀,今儿买了戒指却不戴,真是奇怪。
他望了望孤零零的陈军,打趣道:“你那朋友呢?瞧见你挑的戒指没?”
赵玉兰脸上挂起尴尬的笑容,“嗯,她去付账了,没碰上吗?”
赵坤哈哈大笑,“让女人付账?那队伍排得老长,指不定还在那儿等着呢。”
他心想,这朋友估计也就买了个小玩意,或许只是不起眼的小耳环。
赵玉兰心里明了,赵坤这会儿正得意洋洋,她忙拉住赵坤,“咱们先走吧。”
今日李清蕊已经让她颜面尽失,若非想和陈军说说话,她早就离开了。
赵坤却还想在她面前显摆,“不看看她买了什么?下次我带你也来挑几件。”那神情,仿佛已经赢了全世界。
赵玉兰心里偷偷乐开了花,想着这两人怕是再下辈子也买不起那贵重的项链,可嘴上却维护着赵坤,“瞧过了,挺不错的。”
她还是拽着赵坤准备开溜。
赵坤心里暗自嘲笑,他这回可是大出血,给赵玉兰买了四克重的大家伙,心想这两个乡下人能拿出什么像样的东西?
看赵玉兰那副萎靡不振的模样,他更确信对方的东西不够档次,连他那爱攀比的媳妇儿都显得没劲。
赵玉兰哪里是没劲,这戒指和宋小花的金耳环相比,倒也过得去,但跟那金项链一比,那就差远了。
她巴不得李清蕊还没回来,就能赶紧脚底抹油。
就算不能把金项链带回家,她也不想输给李清蕊,更不想在人家面前服软。
赵坤冷笑一声,若非李清蕊刚才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他也不想这么计较,这会儿付完账,心里就痒痒地想讽刺两句。
李清蕊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把付款单递给了售货员。
陈军帮她顺气,疑惑地问:“怎么这么快?不是说人很多要排队吗?”
“中间的队伍太长,我跑去东边那个收银台了,那里人少多了。”
赵坤刚想迈步上前,却被赵玉兰一把拉住。
售货员满脸笑容,双手呈上精美的包装袋,“小姐,这是您的项链和戒指,您要不要再看一眼?”
李清蕊轻启小盒,将戒指轻轻一抛,稳稳落入包中。随后,她揭开项链匣的盖子,黑色绒布上金光熠熠,照得人眼前一亮。
赵坤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农村出来的他们,竟能买得起这金光闪闪的项链?
他疑惑地望向媳妇,心中暗想,这真是他们的吗?
赵玉兰在一旁,嫉妒之情溢于言表,咬唇不语。
李清蕊挥挥小手,向陈军眨巴着眼睛,笑说:“钱都花光啦!”
陈军挑起眉毛,一脸无所谓:“你花就好。”
李清蕊的赚钱能力早已超越他,未来食品厂的收益更是不可限量。
她将贵重物品妥善存放在大院,自己只带上毛衣和羽绒服,轻装离开。
望着陈军乘车离去,她转身回到食品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