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儿,我听说宁技术员又来了?这次他能在咱这儿大概待多久啊?等我明儿找个借口瞧你去。
你说他怎么不能在咱们农场长住呢?他要留下不比那两个吃货强多了?有他在前头顶着,你也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而且瞧着也比那俩货养眼啊!标板溜直的,长的又帅气。光瞧着他就能让人多吃两个玉米面大饼!”
刘美丽人还没进屋,小喇叭就已经打开了。
在外屋地一顿叭叭,还不忘从灶台的小簸箕里,拿了根黄瓜舀了瓢水给自己洗一洗。
她平均每天都要往这儿跑个两三趟,时不时的还要在这儿住一个晚上。
林冬初也不拿她当外人,就在里屋炕上没动,隔着门帘子跟她对话。
“进屋吧!别扯着脖子在那喊了,
我婶子不是说让你明天去你大姨家相亲吗?
你咋还惦记着人家宁技术员呢?
我跟你说,你这样的思想挺危险啊!”
“相亲咋了?相亲还不能关心关心别的同志了?
甭说这还没相看上呢!
就是真成我对象了,他也管不着我,不能叫他耽搁我欣赏美好事物!
难不成结了婚还不能看电影上的男演员了?
这种老封建我可不嫁!”
刘美丽咬了一口嘎嘣脆的黄瓜,一边嚼一边慷慨演讲。
这边吃着,还能将这一大长串话说的这样清楚,也不怕呛着,也算是格外有天赋了!
林冬初都习惯了,她不管干啥,都不耽误小嘴叭叭,那嘴就跟租来的一样,耽误了她说一句话,都觉得亏了!
刘美丽本来是打算跟两小姐妹唠唠她明儿要相的那个对象。
她也是头一次去相亲,没经验心里没啥底。
可咱不能差事,不能露怯不是,所以来找军师们给她出出主意。
结果一进屋就瞧见冯淑芳正坐在炕上,手里捏着一块手帕正在梨花带雨的抹眼泪。
她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往窗户外头瞧了瞧。
天啊!清天白日的见鬼了?
这小辣椒从来只能将别人呛得流眼泪,啥时候见她自己流过一滴眼泪?
她可没少因为自己爱掉眼泪埋汰她,常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女人就要要狠,要像红色娘子军那般流血不流泪,爱哭鬼都是怂包!
就连前些日子去看《阿诗玛》,她都跟看地道战一样上头,她和冬儿都把帕子哭湿了,就她一滴泪没掉!
刘美丽觉得自己应该嘲笑她报报仇,可张嘴却怒道,“
哎哟我去!哪个王八蛋这么大胆?敢欺负我姐们儿?芳儿你跟我说是谁,我找人练他去!
咱姐仨在这一片还能叫人给欺负了?
就冲着我那几个哥哥,你那几个弟弟,膀大三粗的往那儿一站,也不敢有人炸刺儿啊?
你搁家哭啥呢?就这点出息?你平时是咋调理我和你那些哥哥弟弟的,你的能耐呢?咋熊了?
没事,别怕,还有我呢!你就跟我说是哪个不长眼的惹了你?看我不打劈了他。
但凡叫他身上有一块好皮,不拽掉他几把头发,把他挠个满脸花,我都对不起胡三太爷爷,叫它老人家晚上只管来找我!”
刘美丽这一怒之下就是真的怒了,越说越上头。
撸着袖子就要拽冯淑芳下炕出门找人算账去,难得有一次能轮到她表现,可把孩子给激动坏了!
冯淑芳一把甩开了袖子,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一边去,你知道个啥就在这儿喳喳!可是显着你了。
还问我谁惹到我了?就你就你就你惹我了!
那姓宁的都要把咱冬儿给拐走了,你还在这说他的好话?
长得好能当饭吃呀?长得好也不是你对象,安心相你的亲吧!嘚瑟啥?
你是不是没长心呀?冬儿都要跟人走了,,要把咱两抛下了……”
冯淑芳说着说着又呜呜呜的哭上了!
“啥?”
刘美丽听了她的话瞪大了眼睛,“冬儿,你和宁技术员搞对象了?啥时候的事?我咋不知道呢?”
林冬初正无奈的给小伙伴倒糖水喝,哄是哄不住了,还是给她补补水分吧!别给哭干巴喽!
听到刘美丽这么个劲爆八卦消息,真是惊讶到不知道要咋回话!
“啥?我和谁搞对象了?宁技术员?啥时候的事?我也不知道呀!你这又是听谁瞎叭叭的?”
刘美丽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指着冯树芳,“芳儿,说的,你要被他拐走了。
不是对象你干啥跟人走?我跟你说呀,我只是嘴上说说,对宁技术员可没别的企图,不然也不能同意去相亲是不?
你和宁技术员在一起,我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只能为你高兴,真的!
你可不能因为我嘴快一些就防着我,这么大的事也不跟我说呀!
这,这是不是,跟我离心了?”
刘美丽越说声音越抖,眼泪就在眼眶,马上也要流下来了!
“这是哪跟哪儿啊?我干啥要跟你离心啊!别说我跟宁技术员没啥,就是真有啥,他也不能排在你前头,胡三太爷爷你也不信了?咱们不是发过誓的吗?你可别添乱跟着哭呀!”
林冬初叹了口气,这都叫啥事呀!
“你这听话听一半的习惯啥时候能改改,敢不敢别脑补的这么快?以前你给我传的那老些小道消息有没有准头呀?
有多少是真事,多少是你脑补的?我真是心里没底了!咱们农场那些越传越没谱的事,不会源头都在你这儿吧?
你瞧你,人家宁技术员,只是给我介绍了个工作,咋就成我跟他搞对象了?回头再传传,估计我就有了他的孩子要跟他私奔了!”
林冬初没好气的怼了小姐妹几句,又将事儿跟她讲了一遍。
“宁技术员跟我说哈药总厂,这两年计划建好几个分厂需要大量招人。
今年就要建的这个六厂规模最大,要的人最多。
他和另外那两个吃货都准备调到六厂去,宁技术员说我这一年多工作做得好,配合的到位,资料也记得详细。
我估计我那两个异父异母的哥哥也没少帮我说好话,所以宁技术员说我要是想去六厂工作的话,就和他们两个的调令一块下发下来,把我调到药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