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那们村里子总有往外卖儿卖女的,村里八成的女孩长大了都会被卖掉,不卖给牙婆也会卖给别人家换彩礼,她也早就有心里准备了,只是生气,她平时对堂妹那么好,什么重活都不叫她帮着干,她竟然在背后捅自己刀子,这才气不过和她打了一架!
林冬初将目光移到胆子稍稍大一点,刚刚敢接话的那个小男孩 ,他脸上也带着伤。
那男孩见林冬初瞧他,不好意思的动了动,小声说道,“听话,不吵不闹,不淘气就不会挨打。”
“别学他,他是抢别人的窝头才挨打的,放心吧,他已经不敢了,他若是欺负你,你同我说,我收拾他。我们既然上了同一辆马车就是有缘份,大家要互相帮忙……”这个年纪最大的女孩子,在家里总是管着下边的弟弟妹妹,说起话来还一套一套的。
林冬初点了点头,挨着那个伤的很严重的小男孩坐了下来,只有他身边的空地儿还大一点,可能这些小孩子害怕,不太敢往他身边挨,都像小鸡仔子一样挤在一起。
林冬初之前听了那两人在车厢外边的对话,知道这孩子的伤不是那两人弄的,刚刚又听了其它两个孩子的话,她对那两个的印象稍稍转好了点。
只要不是那对孩子都能下狠手的恶人,林冬初还是能和他们好好相处,给个搭车费而不是送他们两包毒药的。
那大点女孩见林冬初坐在那儿,又往边上挤了挤,艰难的挪出点地儿,冲林冬初招招手,“你别怕,那小哥哥是受伤了,你过来坐,免得马车一晃,你摔在他身上,弄疼了他。”
“不用了,我坐在这儿就行了,我会小心的,我认识他,他是我们同村王家的小哥哥,怎么伤成这样了?”林冬初装成担忧的样子,握着他的手腕,实际上是给这孩子把了把脉。
脉若游丝,若不是运气好碰上了她,怕也撑不到晚上了。
林冬初伸出手去,假意要帮他擦额头、脸上疼出的汗珠,实际上却是塞了一颗药丸子到他嘴里,又喂了点灵泉水。
可怜见的,小小年纪就遭了这么大的罪!
“你和他认识?那他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他是被家里人卖了吗?你也是被家里人卖了?”那坐不住的,脸上带着些伤的小男孩,虽然被收拾了两顿可还是难掩调皮,他天生是个爱玩爱闹的,就喜欢个凑热闹。
他和别的孩子不一样,别的不是年纪小,离了家害怕的胆战心惊不敢说话,就是被家里人卖了暗自神伤。
他爹死娘改嫁,跟着爷爷奶奶,叔叔婶婶过日子跟孤儿也差不多,本来就是在村子里混百家饭的。
今年年景不好,大家都吃不上饭,更是顾不上他了,他就干脆找到去他们村子里收货的人牙子自卖自身,能给爷奶留两个钱,也就算是替他自己和爹爹尽最后的孝心了。
所以他不仅不害怕,伤心,还敢抢别的小孩子的窝窝头吃,被打了几下也不老实,依旧嘻嘻哈哈的,反正已经这样了,再坏又能坏到哪去呢?
现在也是,这些孩子里,除了最大的女孩,也只有他还有心情八卦别人家的事。
“我不知道小哥哥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我和他也不熟的,只是我爹爹领我出门的时候见过他。不过我们村子的人都往外走呢!也不知道他们家出了什么事。而且我也不是被家里人卖了,我只是和我爹娘走散了。”
林冬初装作生气的样子,“你没听刚刚车外的姨姨说嘛!她会帮我找到家里人的,我三舅姥爷可是在姑苏城里做大官的,一定能找到的。到时候我爹娘也会去找我三舅姥爷,我们一家就会团聚了。”
那男孩听了这话眼前一亮,立马说道,“那你能不能和你三舅姥爷说说,到时候一起把我买下来?
你三舅姥爷是做大官的,应该不差这点钱吧?我很便宜的。而且我吃的不多,还能干好多活,到时候我给你搬东西,驾马车,打架骂人都不在话下。”
那大点的女孩也道,“能吗?要是能行的话,小姐能不能也买下我?我给你做丫头,端水梳头洗脸,做菜洗衣我都行的,我下边的几个弟弟妹妹都是我照顾大的,我可会伺候人了!”
这,就从小妹妹变成小姐了?
,也不知道这两个小孩是太精明,还是好骗了!
不过机会总是给能抓住的人,林冬初想着有这一道的缘份,收下他们两个也不是不行,反正到了古代,她也是习惯有人照顾她的。
到时候她可以花钱买下他们两个,反正刚刚那云娘也没有搜身,不知道她身上到底有没有藏钱。
这么一想,这还是两个挺规矩的牙子?或许真是她误会人家了,难不成真是正经的官牙婆?
都怪以前她见到的官牙婆都穿的太好了,绫罗绸缎虽不能穿,可那布料都是上好的,连鞋面都是干干净净跟全新的一样。
弄得她都对这个社会有了误解,或许是人家为了见她们这种官家夫人特意收拾打扮过的,也或许是现在这个平行空间大家都穷,穿成他们这样已经算是体面了?
细想想,这年月出门在外也干净不到哪去。
林冬初想着,不管是不是官牙婆吧!
先看看,要是人还算和善就先跟着他们混,到时候给点钱做感谢费。
若是人不行,她也不是逃不掉,就是领着几个小豆丁跑都不成问题。
“小姐,我叫大丫,家里没给我起个正经名,都是大丫头,大丫姐这么叫着,我听前年回村的小翠姐说,她主子给她改了个名字,不叫三妞了。要不你也给我改个名字?那家小姐对她可好了,不仅给她改了名字,还教她绣花识字,还让她回家探亲呢!
当然我就不用探亲了,我已经用那点银子买断亲缘了,以后我就只听小姐一个人的话,让我打狗我一定不会赶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