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听了林婉娩说的这番话,想到了过往,没错,他确实每次暴虐完自己之后,便哭着下跪发誓,说下次再也不这样了,一次次地求她原谅他。
可是,下一次,他依旧如此,甚至变本加厉!
女子见林婉娩通身的气派,几句话就将那男子的本性说得透透的,她“噗通”一声忙跪下来,哭着说道:
“这位贵人,我们是从紫金国来的。
可是他却总是嫌弃我和孩子,今天更是因为我想出去找些活计,或者来个铺子做生意,他就大发雷霆。
他说女人就应该在家好好带孩子,不能抛头露面。
我不依从,他就把我们赶下了马车。”
街道上,喧嚣声渐渐平息。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林婉娩和那女子身上,这才听明白了。
林婉娩看着女子,眼神中带着一丝好奇,轻声问道:“你为何来到玄月国?”
女子微微垂首,脸上露出一抹无奈与苦涩,她缓缓说道:
“紫金国多灾,多地震,往年就有,今年怕是也少不了的。
我们是变卖了家财来到这里,原以为能有个安稳的生活,却没想到……”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顿了顿才继续说道:
“紫金国的男人都重武,都蛮横,在那里,女人都做不了活计,只能带孩子,在家中伸手向男人要钱。
我想着我都能来玄月国,也是要做些活计,让自己觉得还有价值。”
林婉娩听了,微微点头,眼神中透露出赞赏之意:“女人当自立。”
女子听了,脸上露出一丝感慨,说道:
“但很难,女人一旦生了孩子,就仿佛被捆绑了一生。
男人也不知生儿育女的不易。”
林婉娩垂眸一思,片刻后说道:“那你先找处地方安顿好。”
说着,她示意粉桃给些银子。
粉桃会意,连忙连忙取出一些银子,递向女子。
女子再次磕头:“郡主,为何帮我?”
林婉娩只道:“易地而处,本郡主也会希望有人能帮上一把。”
女子听着这话,看着粉桃摇了摇头,坚决地说道:
“我不要,我想靠着自己挣钱,我缺的不是银两,而是一个机会。
求郡主!给我一个机会吧!”
林婉娩听到这番话,再次看向女子,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挺直了身子,回答道:“我叫江孟香。”
“你还要不要地上这个男人?”
江孟香咬着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狠下心说道:
“不要了。我要带着孩子,自己过。”
林婉娩微微点头,接着说道:“先随本郡主回府吧。”
江孟香一听,眼中瞬间涌起感激的泪水,她连连磕头,声音颤抖着说道:
“谢谢郡主!谢谢郡主!郡主大恩!”
此时,男子在一旁听到江孟香不要他了,顿时慌了神。
他连忙停下了手,爬起来,冲到江孟香身边,直接跪下开始求饶:
“孟香,不要离开我,求求你。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随后,他边扇自己耳光边哭着求饶,脸上满是悔恨:
“我会改的!下次不这样了!我刚才冲动了!我是太爱你了才会这样。”
江孟香却不为所动,她冷冷地看着男子,说道:
“你不会改的。”
说完,她抱起孩子,毅然转身,跟着林婉娩的轿子向郡主府走去。
秋风瑟瑟而过,落叶飘零。
男子满脸怒容,猛地从地上起身,如一头被激怒的猛兽般冲向江孟香,一把紧紧抓住她,厉声道:
“你是我的人,户籍上登记得清清楚楚,这辈子你能到哪里去?”
江孟香闻言,面色惨白,眼神中却透着倔强:“我……”
此时,林婉娩的声音从轿子里传了出来:
“怎么?在玄月国还要遵循你们紫金国的制度?
在本郡主打死你之前,松手。”
男子闻言,身体一颤,眼中露出惊恐之色,只得松开了手。
江孟香深吸一口气,决绝道:“我江孟香今日就和你尹俗一刀两断了!”
……
与此同时。
护城河边,微风轻拂,阳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
顾佳卓被林婉娩逐出府了,虽说得了赏银,心中的难受如潮水般翻涌,满脸落寞地站在河岸边上。
他的眼神空洞地望着护城河的水面,思绪飘回到当日游水比赛的场景。
那时,郡主对他还万分喜欢,那温暖的目光和灿烂的笑容仿佛还在眼前。可如今,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就在顾佳卓看着河水出神之际。
张知让背着行囊出现在桥上,他静静地看着河水,想着给郡主看手榴弹之前,再实验一次。
他打开身后背着的包裹,拿出一枚手榴弹,用力一拉引线。
张知让用尽全身力气将手榴弹朝着河里扔去:“给我炸!”
突然,“砰!”那一声巨响的爆破声在护城河里炸裂开来!
仿佛一道惊雷狠狠地砸在了大地上!
周围的百姓们一时间,所有人都被这巨大的声响吓得愣住了。
片刻之后,他们不约而同都看向护城河,里面的鱼儿好多被炸死,浮在水面上。
百姓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尖锐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地响起,满脸惊恐,纷纷朝着不同的方向四处奔散而去。
顾佳卓离河岸最近。原本就沉浸在自己的落寞思绪中,这突如其来的爆炸让他毫无防备。
顾佳卓只觉得耳朵一阵轰鸣,脑袋里一片空白,身体不由自主地失去了平衡,他双腿一软,重重地摔坐在地上。
看着河水被炸得水花四溅,波浪汹涌,许多鱼被炸死,漂浮在水面上。
他的双手下意识地撑在地上,心脏疯狂地跳动着,完全无法理解刚刚发生了什么。
片刻后见,顾佳卓的目光在混乱的场景中搜索着,四下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了,很快便发现了站在桥上的张知让。
张知让也看见了吓坏的他,忙从桥上走了下来,连连道歉:
“对不住,对不住!方才没有注意到你。”
张知让打扮平平,看起来像是个外乡人。
顾佳卓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愤怒,他立即质问起来:
“你在做什么?!你都吓到我了!!我要是再靠近点,就和河里的死鱼一样了!”
“还是不一样的。”
“啊?!”
“河里的是死鱼,你是死人。”
顾佳卓大怒:“你你你!你才是死人呢!”
张知让满脸歉意,忙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会对你负责的。”
顾佳卓一听,更加疑惑不解:“你刚才在水里扔了什么东西?”
张知让说:“手榴弹啊。”
顾佳卓没有明白:“什么东西?!”
张知让以为他的意思是要看,他就打开包裹,露出里面的东西,说道:“就这个。”
顾佳卓问道:“这东西什么用?”
张知让道:“还有四枚手榴弹,每一个都能炸开,威力巨大。”
顾佳卓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眼睛死死地盯着包裹里的手榴弹。
他从未见过如此危险的东西,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但同时,他也意识到这个东西可能有着巨大的价值,他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有点憨憨的。
顾佳卓沉思片刻,决定将张知让引荐给三皇子林高:
“你说的要对我负责吧?快扶我起来!跟我回去!”
张知让闻言连连点头:“好,好。”
没过多久。
顾佳卓带着张知让匆匆忙忙地朝着三皇子林高的府邸走去。
来到三皇子府邸,顾佳卓向门口的小厮说明来意。
小厮进去通报后,很快便带着他们进入了府邸。
张知让看见院落中央,一只巨大的白玉狮子傲然屹立。
那白玉狮子通体洁白如雪,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温润的光芒,栩栩如生,让人望而生畏。
路过大白玉狮子,顾佳卓将他引入内厅。
林高已然坐在大厅中,面容冷峻,眼神中透露出威严。
“三皇子。”顾佳卓恭敬地行礼,连忙将刚才在护城河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林高。
林高一听就来了兴致:“哦?!快打开看看?”
张知让有些紧张地站在那里,手中紧紧抱着包裹,随后又将包裹打开了。
林高看着四枚手榴弹,只是觉得物件有特色,并无奇特的地方,微微皱眉,问道:
“顾佳卓,你的消息可靠吗?这事如此紧急?”
顾佳卓点头,并指着张知让手中的包裹说:
“殿下,就是这奇怪的东西,我亲眼所见,威力巨大,刚才在护城河引起了巨大的爆炸。”
林高坐在主位上,眼神中充满了怀疑和审视。
他看着面前的平平无奇的张知让,心中对这个人带来的,所谓“手榴弹”!充满了不信任。
林高的声音冰冷而威严:“本皇子不信这手榴弹有你所说的威力,你且试一试。”
张知让微微一愣,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在您府上试?这……不太好吧。”
林高的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怎么了,在外头能耍手段,在府内就耍不了手段了是吗?哼,招摇过市的江湖骗子罢了。”
张知让急忙摆手,神色焦急地说道:
“殿下,我从来不骗人的。”
林高见他磨磨叽叽,心中万分不悦,直接道:
“就在府内试,如若不然,就治你的罪!”
见林高态度如此,顾佳卓都开始自我怀疑,难道他真的找错人了?
听到不试就要治他的罪了!张知让说:“好,我试。”
张知让也是一脸无奈,看着林高那张不高兴的臭脸,只能咬咬牙,转身走了出去。
“呵……”林高冷哼一声,那声音中满是不屑与怒意。他微微侧过脸,甚至不看张知让一眼,手拿起旁边精致的茶盏。
他气定神闲地将茶盏送到嘴边,轻轻抿了一口茶。
张知让站在院落中,观察这院落,打定主意扔院落中间吧,好一些。
他从包裹里掏出一枚手榴弹,他深吸一口气,用力一拉引线。
引线被拉出的瞬间,张知让没有丝毫犹豫,将手榴弹朝着院落里的一大只白玉狮子扔去。
片刻后,一声“砰!”的巨大爆破声如同晴天霹雳般在空气中炸响!
那声音震耳欲聋,仿佛整个府邸都在颤抖。
下一秒,
“啊!!!”尖锐的叫声从婢女们的口中爆发出来,此起彼伏在府邸的各个角落回荡。
侍卫们听到声响,统统手持兵器,神色紧张,脚步匆忙。
当他们踏入那被炸得一片狼藉的院落时,也被眼前的场面大为震惊。
威严壮观的白玉大狮子如今已变成一堆碎块,院子里到处都是手榴弹爆炸后的痕迹。
连地上的泥土被炸得翻了起来,花草东倒西歪,一片混乱。
他们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手中的兵器握了又握,不知道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