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城警察局的局长办公室内,柯布罗局长非常疲倦,但他还不能回家,只能枯坐在他那张宽大的椅子上,两脚高高的翘在办公桌上,眯着眼睛养神。
房门被轻轻推开,洛莉亚,他的秘书,穿着一身贴身的制服走了进来。柯布罗局长眯着的眼睛没有睁开,保持着翘着腿的姿势,嘴里问道:
“有新消息吗?”
“马克里侦探刚刚来电话,他们在云顶的希尔大酒店的大堂监控中,发现了疑似嫌犯的踪迹,正在进一步确认。”
局长立即睁开眼,收起腿,腾地坐起,跟着站起身,身体几乎压在办公桌的桌面上了,口里厉声喝道:
“马上打电话,马上,我要亲自和马克里通话。快。”
洛莉亚立即递上手中拿着的手机,一边说道:
“我也是这么想到的,为你准备好了。”
柯布罗一手接过手机,另一只手伸到洛莉亚的腰肢上,用力搂住,狠狠搂了几下,才放开。
洛莉亚主动往前贴紧,调整了身体的姿势,方便她的局长搂住自己,在局长即将放开自己的时候,才说道:
“先打电话吧,确认了人,早点向市长汇报。”
“你真贴心,宝贝。”
柯布罗局长与他手下的通话,持续了不一会,就结束了。洛莉亚端着一杯咖啡,赶紧递过去,随口问道:
“探长怎么说?这次的速度可真快,会不会是什么要害你的圈套?”
柯布罗接过咖啡,浅浅的喝了一口,连声赞道:
“宝贝,你真细心,温度正好。”
洛莉亚露出甜蜜的笑容,但没有顺着柯布罗的语气说下去,反而追问道:
“你确定不是杜特立尔家的圈套?”
“放心吧,宝贝,这次绝对不是。马克里说了,他是根据那几位证人提供的线索,追查到希尔顿的,呵呵,百达翡丽,人手一块,真有钱。”
说完,他将手中的杯子放在桌上,回手搂住了洛莉亚,开始亲吻秘书的嘴。
两人腻歪了好一会,局长正尝试着将洛莉亚拖到沙发上,他的秘书突然移开了嘴,气喘吁吁的问道:
“你不觉得奇怪吗?”
“什么?”
“皮亚教和它的分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富有了?几个杀手都用的起百达翡丽,住得起希尔顿?”
柯布罗哈哈一笑,一手抄起娇小的秘书,一边回答道:
“这十来年,他们贩毒、贩卖人口器官,光是缴给我们这里的合作费,都超过上千万美金了,请几个富有的杀手,完全不是困难的事情。”
马克里探长带着三名手下,离开希尔顿酒店的时候,手里紧紧握住一块硬盘,嘴里不停念叨着:我的运气,这是我的幸运日之类,全然无视了手下的奉承。一坐上车,他就下令回警局,随即拿出了手机,准备给局长打电话邀功,就算是这样,他还不忘把手中的硬盘,塞到了大腿下,紧紧压住。
电话那头,刚刚响起就接通了,柯布罗局长的声音,有些暴躁,有点疲倦。
“说!”
“就是他们,尊敬的局长,五个人,每一个的样貌都对的上,房间里的监听设备也安排好了,我能否立即向你汇报?”
电话那头先是沉默了好一阵,马克里探长只听见一阵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直到他怀疑电话是否断线,这并不奇怪,毕竟现在他自己正坐在疾驰的汽车上,而马城的无线通信设备太陈旧了,偶尔是会发生断线的情况。
“你二十分钟能赶回警察局吗?”
“我保证,尊敬的先生。”
“oK,三十分钟后,你来我办公室。”
李想几人的行动,本来是准备结束的。此行的目的,是为了唤醒邹录其,如今目的已经达到了,就没必要节外生枝的。
但邹录其却不肯,他的心中非常非常不忿,对自己的遭遇充满怨气。一方面是对自己的软弱不满意,另一方面,内心有了迁怒于人的想法。
林木胜正在不紧不慢的,将满墙的钞票收进了方寸匣内,一边收着,一边劝了两句。于他而言,内心觉得这样做,对这个公正挚爱教来说,已经是严厉的惩罚,毕竟,对为了敛财的教派来说,失去了大量财物,伤害程度,可比被杀掉几个人更重。
李想却不劝阻,反而带着鼓励的意味,告诉林木胜:
“修行者,遇见了阻碍,要直面不能逃避的,不是说,神阻弑神,佛挡杀佛嘛。至于什么是修行障碍,就要看修行者自己是不是看得开。录其,你看开了吗?”
邹录其使劲摇头,脸上的愤懑愈发明显。
李想对着林木胜摊开手,示意无法劝说了。随即问道:
“录其,那你觉得,要做些什么,才解得开你这心结啊?杀人?放火?还是两者并举啊?”
李正抢在邹录其之前,压低声音,恶狠狠的说道:
“当然要杀人兼放火,才出得了这口恶气。”
\&想哥又没有问你,你还抢答上了?\&
李品在一旁阴阳怪气的挤兑他,被李正用手,往他后脑一扫,李品一跳,逃到李想身后躲了起来。
邹录其依旧一言不发,仔细考虑着李想刚才的那个问题。想了老半天,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李正在一旁等的实在不耐烦,转身见到林木胜,还在钱堆那里挑挑拣拣,干脆就去帮他收钱。
“别,那些不要,比索不值钱,还占地方,要拿,就拿这些绿票子,还有这个。咱可不能将人家扫荡一空,多少该留下点才是。”
林木胜一边阻止李正乱来,一边拿着几种钞票比划给他看。
李正嘿嘿笑着,丢下手中那一沓比索,接过了林木胜递来的几张范本,口中说道:
“木胜,你人还怪好的啊,还能想到给人家留点。按我的想法,连窝端了才好。”
邹录其被这句“连窝端”给触动了,接口说道:
“对,连窝端,才解气。想哥,怎么样?”
李想这次想都不想,直接啐了他一口。
“人家的老巢在棒子国,你端什么?还连窝端,啊,不,连锅端也做不到。”
邹录其想通了这件事,心情大好,笑着回答道:
“想哥,一步步来嘛,最多我立下个绝后誓,来日要斩尽杀绝这个教派,破掉这道心障。”
李想一下子严肃起来,一旁的几个人听见这话,几乎同时停下,齐齐看向了邹录其。
邹录其说的这个“绝后誓”,是断掉一切后路,只为做成一件事,换取事成之后的破境。这是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修行法门,是修道士为了突破自身境界,为自己设立的修行障碍。一般只有在修为实在无法取得寸进的时候,才会想到用这种办法,来试图破境,达到提升境界的目的。
“来日方长,录其,不必这样。”
“呵呵,想哥,看把你急得,我就是说说而已,没准备好这样做的。”
邹录其的解释,并没让李想轻松点。他的神态更加严肃,语气愈发认真:
“修道者,不可胡言的,冥冥中气机相连,自然有气机牵引,一语成谶的事情,可太多了。你不打算这样做,是不是?”
“不!”
“发誓不再想这件事?”
“我发誓!”
邹录其回答的很干脆,大家这才松了口气。林木胜也放松了心情,转身继续拿钱。就在他从托住钱的架子上,拿下最后那叠,开始分辨币种和面值时,突然意识到,刚刚拿钱的手感,有些不正常:自己拿钱所用的力量,似乎轻了一点,就像是有股力量,从钱的下方往上助推。
这种感觉出现后,林木胜的内心突然像是有所牵挂似的,始终无法静下心来清点手中那叠钞票。他数了一会,干脆放下钱,看向刚才拿起钱的那块位置。
他走上前,低头仔细看过去,就发现了放钱的托板上,翘起了一块小铁皮。他一把拨开那块铁皮,下面赫然是一个短路开关,那个细小的按钮已经抬起。林木胜上手按压了一下,手指上,立即感受到了弹簧的弹力。
“我草,报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