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迅速敛了表情。
知道这事早晚要面对,指了指外边的门外的槐树,“就去那吧,大家都挺忙的。”
“谢谢。”
张月然紧张的握住手,跟着林夏去了外边。
入了秋,到了傍晚,风也凉了起来。
刚到树下站定,泛黄的叶子随风落下,落在了张月然的头上,似乎昭告了某种结局。
可她还想再努力一把。
张月然抿了一下嘴,“我想用刘正霞的身份,和你交换,换我家老陈平安无恙。
他奉献了这么多年,也只犯过这一次错误.......”
“呵~”
林夏双手抱胸,侧身打断她,“借着算计顾知野和我,你们可没少捞好处。
桩桩件件都想置我们于死地,那我就挨着给你数一数。”
当年顾家被举报下放,陈主任用顾知野的离开,换了他主任职位的升迁。
后来刘正霞调到特戦大队,陈主任借着审查,泄露自己的身份和任务记录,被黄大娘报复。
甚至等她回特戦大队交接,用所谓的名下财产攻,还有那个给颂彦请的老师,都是布好的棋。
看林夏查的这么清楚,张月然晃了一下,头上的黄色落叶终究是归了尘土。
顶着林夏的嫌弃,张月然有些难堪,“你跟刘正霞有仇,用在这个攻击她不是两全其美。”
“你又知道了。”
林夏看了一下时间,觉得这人无可救药了。
临走前跟她交了底,“你说的身份我知道。
可我们从来都没想用来攻击刘正霞,那只是审讯刘建设最后的一根稻草。”
想让自己变好无可厚非。
可踩着别人的血泪甚至生命往上爬,张月然夫妻这种道貌岸然,比刘建设之流更无耻。
说罢,林夏也不再浪费时间,大踏步的离开,独留张月然站在原地,被无尽的恐慌占据。
她没想到林夏能查到这么多。
明明这些事做的非常隐秘,这些年从来没人怀疑过他们。
可她又有什么错。
她在牺牲别人的时候,他们不也是被人踩着牺牲。
成者王侯、败者寇罢了。
谁也没比谁高贵。
如今老陈怕是回不来了。
她必须壮士断腕,保全自己和孩子。
就当他为这个家作最后的奉献。
张月然擦干脸上的泪,坚定的去了医院值班室,交了钱后给审查小组打了电话。
“我是陈月森的爱人,我要实名举报他。”
*
林夏出了医院后,先去邮局把东西寄出去。
找到林秋月寄来的手稿,赶紧给清溪大队打了个电话报平安。
林家福这几天一直等着电话。
知道只是常规的治疗,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林夏,我这就去把好消息告诉你爹娘,你好好的照顾爷爷奶奶,家里不用操心,有事就打电话。”
“行,我把病历寄回去了,介绍信开长点,我爷爷奶奶同意在这养病,过年的时候让大家来京都探亲。”
“好,这事我记着了。”
放下电话后,林夏又给赵肖逸打了电话,约好了跟他在一品居旁边的饭店见面。
赵肖逸前段时间忙的不行,这次迂回的清除了障碍,终于办好了开发的手续和审批。
接下来就是动工了。
这会接到林夏的电话,赶紧把李丽送过来的东西带着,马不停蹄的开着车去了约好的地点。
林夏点了一桌子菜。
她喜欢浓油赤酱,菜色基本泛红。
看着就比较有食欲。
另一半的饭菜则比较清淡,主打养生。
赵肖逸看林夏点的都是他爱吃的,赶紧把带来的东西放到林夏边上,洗手后坐了下来。
“边吃边说。”
食不言、寝不语,那是以前。
现在他被训练出来了。
林夏还惦记着回家看孩子,赶紧把衣服拿出来,“你看看这衣服有什么特别。”
赵肖逸翻看了两下,“这不是我们的货品吗,这是被仿制了?”
虽然外表相同,可一打手就察觉出了不对。
碍于现在的生产力和购买力,他们深市的工厂,走的是高端路线,衣服的设计和品质都严格把关。
可这几件衣服的料子却是差了一大截。
谁这么大的胆子,敢仿制他们的产品。
“不是仿制的,这些都是设计师亲自做的,而她不知道自己的设计已经被生产出来了。”
林夏把林秋月的手稿拿出来,从后边翻了两页给赵肖逸看。
“设计这套衣服的人,是我堂姐。
这个系列还是我生完三胞胎后她有的灵感,碍着孩子小接受不了,一直没有做出来。
可衣服设计图出来已经很久了。”
赵肖逸看着落笔的时间,这跟厂里获取设计图的时间,差了整整一年。
林夏但凡提这事,那就是板上钉钉。
他们买的设计图有问题。
“这件事,我会让人立即查。”
服装的设计,是他们的核心竞争力。
若是从源头上出了问题,将来被有有心之人提起,大肆的宣扬攻讦,对他们是灾难。
“我堂姐那边是国营厂的师傅,带她的人这些年一直明褒暗压。
真要是查出问题来,给予适当的补偿,最重要的是追究偷盗者的责任。”
“这事我记着了。”
看林夏吃的干巴,赵肖逸给她盛了一碗猪肺汤,看她手旁边的另一份图,有些好奇。
“伯母的庄园里打算修个祠......堂?”
林夏赶紧把设计图递过去,“这算是一座庙吧,我用来供奉的,你看看帮我张罗一下,不计成本。”
回来后,她翻阅了不少资料,能参考的东西少之又少。
只能找了个黑土地籍的同事,隐晦的了解了一下当地的风俗,在他的帮助下完成了设计。
三间房子的大小。
两侧房子小,中间的明堂很是开阔。
廊檐、屋角都有设计。
最奇怪的是地基全部裸露
赵肖逸指着设计图,“盖完后要带走。”
“嗯。”
林夏都没法解释,硬着头皮笑笑,“直接盖在东山上,私人山地,以后就别让人上去了。”
不然盖好的一座庙没了,她没法跟人解释。
赵肖逸不是不知道林夏身上带着秘密。
听着这么说,身上过了电。
想着开工的时候,工匠们的祈福,赵肖逸觉得有些东西,似乎都能说的通了。
林夏的确不是一般人。
他喝了口汤压压惊,小心翼翼的开口,“我不要随点份子,表示一下啊。”
说着还用手比划了一下屋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