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抬头看了周围一眼,有船上的小厮盯着搬货。
叶清像是什么都没听见,很自然的站起身,继续在旁边站着。
眼睛却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周围,船上下来四个小厮,看着站位随意,仔细一琢磨,这都是遇到事情最容易跑的位置。
叶清看着东西全部搬进库房,这才走出去,去了前面的账房。
叶清进了屋,也没有坐下,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情形。
这四个小厮看着库房关了门,两个人回去复命,另外两个留下和库房里干活的人插科打诨。
叶清等着叶严过来,刚才叶严看见她了,等忙完肯定会过来。
叶清心里想着事情,就听见外面说起了她。
叶清窗户开了条缝,外面的人看不见她,她却能听到外面的声音。
她小心的把耳朵凑在窗边,呼吸都轻了几分,生怕漏掉什么字。
“兄弟,刚才那边站了一个小姑娘,你们这里全是贵重物品,怎么会让一个小姑娘进来。”
和他聊天的是季村的徐勇,听了这话也没有觉得奇怪。
这个时代,女郎很少自己在外,都是家里的父兄陪着。
码头上人多眼杂,心疼姑娘家的都不会让她们去,不怪他们有疑问。
徐勇没透露叶清的信息,打着哈哈回他。“这很正常,我们这附近好多姑娘都在码头上工,不要少见多怪。”
那个脸上有个痣的男人也没在意徐勇的话,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转了话题去聊别的。
叶清听得认真,没有听到叶严进门的声音。
“清丫,你在那做什么呢。”叶严瞧着叶清趴在窗上有些奇怪。
叶清吓得一哆嗦,回头看见叶严,才拍了拍胸口站了起来。
外面徐勇和那个脸上有痣的男人去了门口说话,叶清听不到他们说话的声音,才回头和叶严说话。
“六叔,刚才丙字库房放了什么,哪里来的船。”叶清先把心里最想知道的事情问出来。
\&南边来的,是粮商的船,里面都是粮食,我们还和他们买过一些大米,确实比咱这边的好吃。”叶严还以为叶清好奇。
叶清突然想到去年叶严给家里送的大米,确实味道不错。
叶严说完看着叶清脸色不对,才意识到有点不对劲。
“清丫怎么了,你发现有什么不对吗。”叶严仔细回想刚才哪里有不对的地方,
叶清从窗缝里往外看了一眼,没有人在外面,才压低声音说了自己的发现。
“什么,这不可能,那个箱子是封着的。”叶严头摇的像拨浪鼓。
叶清也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会不会听错了。
但想起箱子里的异响,还是有些担心。
“六叔,找个机会进去看看,万一是真的,良心会不安。”叶清眼神坚毅,最终还是做出了选择。
叶严还是有些犹豫,“清丫万一不是真的,让人发现我们偷进客人的库房,名声就坏了。他们只待一晚,明天就走了,和我们也没关系了。”
叶清也想过这个结果,但她也怕是她心里想的那样。
叶严还想说两句,但叶清的说法一直在心里回荡。他也不是硬心肠的人,都没用叶清再劝,转了话头,答应找个机会进去看看。
那两个人还在外面,一看就是留在这里看库房的。
叶严没有轻举妄动,喊了田旺过来,这是他最信任的人。
田旺是负责管理库房伙计的,平时很机灵,很得叶严的喜欢。
“东家,掌柜的,有事您吩咐。”田旺先给两人行了个礼。
叶严把田旺叫到跟前,趴在他耳朵边,小声的把计划说了一遍。
田旺越听眼瞪的越大,里面有三分恐惧和七分激动。
“东家,掌柜的,这事交给我,你们就瞧好吧。”说完就像是没事人一样出了门。
叶清和叶严也不知道他会怎么处理,现在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叶严不适合去处理这事,他是掌柜的,一举一动都有人关注。
过了一会,外面就热闹起来,叶清出门去看情况。
外面的伙计看着叶清出来,过来向她致谢。
“谢谢东家,我们一定好好干。”
叶清有些懵,但还是一边点头一边微笑,自然的接受他们的感谢。
叶清等人散了,赶紧进屋,额头上因为紧张,出了好多汗。
叶严出去逛了一圈,带回来了一个消息。
田旺用叶清的名义,给库房里的人定了一桌酒席。
叶清点头,田旺是个聪明的,也是个懂得人情世故的,不抢东家的风头。
那个脸上有痣的男人,还有另外一个有点驼背的年轻人,也被田旺邀请去吃饭。
这两个人看着也不是很受重视的,身上也没多少肉,看着平时吃的也一般。
田旺选的吃饭的地方很巧妙,在屋子里能看见大门,过来盯着库房的两人,只要看着大门没有外人进出,就不用担心丢了东西。
田旺没点酒,只有一桌子的菜。
“兄弟们,现在是上工时间,不能喝酒,咱就以茶代酒乐呵乐呵。”说着先拿起桌上的水,敬了大家伙一杯。
库房里的伙计,就算是馋酒,也不敢说什么。
那两个年轻人不一样,他们是客人,不怕田旺,嚷着要喝酒,就喝几杯,不会影响干活。
田旺不敢答应,还劝着两人忍忍。
两人刚开始也没想到酒,听了田旺说以茶代酒,心里开始痒痒。
这边热闹的很,叶严从院子进来。
田旺先看见叶严,赶紧起身相迎。
“掌柜的,我们上工期间没有喝酒,就是以茶代酒闹着玩呢。”
叶严配合的演戏,板着脸走进房间,看了一眼桌子,没看到酒,才重新展开笑颜。
“你们吃吧,菜不够让人再送两个。”
库房里的伙计全部都点头答应,这两个年轻人心里有些不舒服。
他们在库房花钱了,连杯酒都喝不上。
“掌柜的,我们不是你们的伙计,给我们兄弟上坛酒。”驼背的年轻人带着一股子痞意。
叶严赶紧解释,“我们东家定的规矩,库房不能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