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以为只是普通的宫室住所,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内情。
也难怪,阿戈纳斯情绪过激,看向那引路的宫侍时,都目露凶光。
只是这里已经被整修了一遍,再怎么复原,都没了旧时的样子。阿戈纳斯在意的,是曾经他母后留存在这房中的气息,而不是家具陈设。
寝宫已经被改造过了,再怎么安慰都无济于事。
再者,这次过来,阿戈纳斯是以黑狼的身份,这口气,还需要忍一忍。
说再多都没有做的有效,游慕将人推去床边坐下,抱头吻过去。
爱人投怀送抱,阿戈纳斯自然欢喜,但因母亲离世而伤感的情绪压在这里,一时间难以立刻消解。
拥着人鱼亲昵许久,动作间游慕身上松散披着的衣袍都掉了,他才意犹未尽的被推开。
“母后说,她很喜欢阿慕,要我和阿慕永远在一起。”平复了情绪,阿戈纳斯得了好处,立刻满血复活。
“在一起个头!”
伸手抵在阿戈纳斯脸上,将人推倒在床。侧头看自己腰上淡红的指印子,游慕蹙了蹙眉,往对方身上拧了一把,翻身下床。
身上的鲛纱已经滑落到了脚边,索性抬腿从衣服中抽出,光着半身散了发丝起身往内里的浴池走去。
“阿慕不想同我在一起?”阿戈纳斯侧身循着对方白腻的后背望过去。
“管好你的艾尼亚,比什么都强。”站在池子旁试了试水温,不算太热,是刚好入水的程度。
池子里引的是海水,对人鱼来说,再适合不过。
支起身躯解了腰带,他直接踏入水中。
双腿转化为鱼尾,尾鳍炸开,类似纱质的尾尖飘荡在水里。
头顶飘落些散发浅淡香气的花瓣,游慕仰头,身后阿戈纳斯正站着,拿着一侧托盘里的花瓣往下轻洒。
他身上只围了条短浴巾,根本遮不住什么。当然,相对于遮掩,对方似乎更执着于向他展示。
但向上看的视角过于离奇,游慕闭了闭眼,默默移开视线。
“我来帮阿慕沐浴。”阿戈纳斯将托盘里的花瓣尽数洒在水面上。
玫瑰花艳丽的色彩衬的水中人鱼粉白可口,浮在水面的花瓣半遮半漏,别有一番情调。
他下了水,拿着浴巾要为人鱼擦拭。
可这借口太过拙劣,人鱼的皮肤适水性强,拥有自洁功能,即便不擦拭,下水过一圈也就干净了。
揣着明目张胆的小心思,阿戈纳斯拿着毛巾的手从对方锁骨一直下滑到水下。
宫侍们不清楚人鱼的习性,依照侍候贵客的习惯提前加热了池水。
温水蒸腾的游慕有些乏力,懒得挣扎,索性侧头过去抱着阿戈纳斯的脖颈。
人鱼眯着眼约法三章道:
“声音小点,宫中眼线不少,我一个人可做不来两个人的事。”
“还有,不能到最……”
话还没说完,便被抛了毛巾的人掐着腰堵了嘴。
“我知道,宝贝儿……不到最后。”
浮在水面的玫瑰花瓣被随波推到了池子的边缘,有些则被揉搓着挤出了浓郁的花汁,散在池子里,映的一池温水透着淡粉。
水声涓涓,细口的金壶中,茶水正冒着热气倾倒入杯子里。
皇宫另一侧,卫兵不间断把守的宫殿内,伊尔达捧着杯子,靠近皇帝的床榻,送了过去。
“咳咳!咳咳!”伯德皇帝虽然还是清醒的,但卧病在床许久,咳嗽不断,面色焦黄。
激烈的咳嗽带出几口混着血丝的浓痰,他用帕子擦了扔掉,喝了一口温茶,才有了力气询问。
“如何?…...蒂斯兰顿的二王子,是个怎么样的?”
伊尔达服侍着伯德喝茶,跪在一侧垂头回忆,叙述起了这一路的状况,最后陈述道:
“看着倒是个被娇养惯了的,有些手段,但也只是些小把戏。人鱼族似乎以纯色为尊,对方这白化的发色受族群追捧,有些高傲。”
“但到底底气不足,一个异族小国的人鱼来到艾尼亚,即便再怎么镇定,内心也是警惕的,他与跟来的黑狼寸步不离。这黑狼,大约是充当保护者的角色。”
“即便如此……也不可…咳咳!”没说几句,伯德又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伊尔达连忙将手头的杯子放下,伸手拍着伯德后背,帮对方顺气。
“陛下,您还好吗?”
“没事,人鱼族暗藏秘辛不可轻视,眼下最重要的,是这白尾带来…的药是……否如传闻中的奇异。”伯德缓了又缓,总算说了句完整的话。
“是,医者和教会的神父都已经候着了,只等明日便清楚了。”伊尔达点头应下,禀报着自己的安排。
“那就好…伊尔达,如今我身边,也只有你了。”伯德点了点头,伸手过去,伊尔达连忙握住。
伯德很清楚,他的儿子都惦念着自己身下的皇位,连曾经最宠爱的贵妃波琳娜都在算计着让他如何顺利死去,好让泰伦斯继承皇位。
可他的意愿呢?他们这些妻儿,竟无人在意,甚至斗争激烈到将阿戈纳斯害死。
如今,除了手上被人惦念的皇权,他算是孤家寡人了。
也只有伊尔达,愿意陪着他,效忠在他身侧。
“陛下说的什么话,伊尔达会永远追随着陛下的!”伊尔达跪在皇帝床前起誓。
“起来,你忙了一整天,去休息吧。”皇帝少有的温情,拍了拍伊尔达的手背,遣退对方回去休息。
“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