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
用鼻尖凑在皮肉处分辨着,这香氛仿佛是从人鱼皮肤里透出来的。
“阿慕喷了什么香……”
‘水’字未能说出口,阿戈纳斯被一脚踢出床帐。
他有些委屈,只字未言,又被一个枕头迎面砸过来。
“自己睡!”
游慕卷着被褥有些慌,刚刚那感觉很不对劲,他隐约有了些猜测,立刻将天道薅出来。
【天道,出来!】
【…啊?怎么了!】天道才进入休眠状态,就被叫醒,还有些迷蒙。
【……我刚刚,不对劲。】游慕用力握着自己的手腕,总觉的血管里蔓延着热,丝丝缕缕的,再不压制就要全部涌出来。
【什么不对劲,我看看……】不明所以,但天道还是很负责的看了看。
而后, 它狐疑的瞪大了眼睛。
【那个,你刚刚……是不是……一脚踏进了易感期?但这会儿,好像又没了…奇怪,这玩意还能时有时无?】
【……】
【不过搞不清楚也正常,人鱼本来就很神奇,你又跟海神多少沾点边……】天道想不通,便试图将这些都归结入神学中。
【…知道了,你睡你的。】交谈几句的时间中,那莫名的热度已经完全消退了,但游慕没敢掉以轻心,也没理会床下某人的央求。
【哼哼,好吧。】天道哼哼唧唧,但他知道游慕不喜欢这个易感期,没多说什么,继续睡了。
“阿慕,理理我。”阿戈纳斯还跪在床下。
他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了,还没摸到正地呢,就被踹出来了。
但遇事先认错总没错。
“闭嘴,睡了。”
“我错了,我不闹,明天就走了,阿慕疼我。”
见床上人没动静,阿戈纳斯试探着摸上床,又一点一点凑过去,隔着被褥抱着人。
“…快睡。”本来还想抬脚踢人的,但转念一想,这家伙也不清楚他的易感期,被他迁怒倒也倒霉。
算了,抱就抱着吧,不过分应该不会再引出易感期这莫名其妙的东西。
游慕闭上眼,还是没能狠下心将人撵走。
“好,这就睡了。”
人鱼虽然不压抑欲望,但似乎总是很抵触最后一步。
阿戈纳斯不清楚这是为什么,但他想,阿慕一定有自己的原因。
或许横贯在他们之间的沟壑、人种的差异还是太大了,又或许当下的情感无法代表未来,令对方不完全安心,总之人鱼的想法他不得而知。
但在没有弄清楚这些之前,他应该多耐心,多投入,让对方信任......
阿戈纳斯离开了。
不知他怎样避开守卫的视线,弄出来一个假的黑狼,缩在寝殿的一角,病恹恹的盘在一处,看着倒是像模像样的,糊弄过去不少人。
这些宫侍畏惧黑狼的兽型,倒也不曾靠近过。
游慕用脚踩了踩狼的皮毛,是一团浓密的绒毛,可惜触感到底不如真的好。
平日里不觉得,这人乍然一走,倒显得环境过分安静了。
人鱼入了水,仰躺在池水中,伸手拨弄着水花,抬起掌心去看手指间薄膜的颜色。
泡水冷却之后,蹼爪间过于鲜艳的粉色褪下很多, 变回正常的透白色。
这几日易感期反反复复,来势汹汹之时带动冷血动物的血液沸腾,周身都是热的,白尾的鳞片都泛着粉。
忍下这些倒是轻而易举,只不过一阵又一阵的侵袭扰的他有些烦躁。
这破东西,早不来晚不来,偏就在阿戈纳斯走后的这个节骨眼黏上来!
【要不,找人回蒂斯兰顿问问人鱼王还有没有别的抑制办法?】正事不能有变动,想要阿戈纳斯现在回来不太可能。
只是人鱼的易感期像现在这样毫无规律的窜出来一阵又消失不见,确实太磨人了。
【……没有】该从人鱼王和人鱼长老口中套出来的话他都知道,他算是个例,根本没办法同其他人鱼做比较。
【……那,就只能忍着?】或者,等阿戈纳斯回来。
但天道更担心的是,这种事情每次都来势凶猛,越是压制着,积攒的就越多。它怕过于强烈的易感期,会影响到游慕的战力。
毕竟已经到了最关键的一段时间。
游慕垂下手,将自己彻底潜入池底,冷水带走过于灼热的温度,使他好受了很多。
待那易感期的强烈反应散去,人鱼摆动尾巴,猛然从水中钻出,才在心中应了天道的话。
【忍着】
【……】天道有些忧心,但也清楚游慕的性子,不说话了。
池水摇曳,随着游慕的游动生起波澜,一片蔷薇花瓣从入水口飘出,随着水流飘过来,浅浅抵在游慕身侧。
蹼爪转换为手指,捏起淡色的花瓣看了看,游慕了然。
从池水中起身,穿戴整齐后,唤来阿诺随自己避开人夜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