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北英衣摆随风而动,步伐洒脱干练,那双眼睛像萃血的蛇。
熟悉的感官侵袭,周遭在凝固,温北英再次被万人簇拥。
温北英翻着资料板,边走边和身后的人说着什么,身后几人十分恭敬地颔首,再过几米一行人便要到达关闭着的自动玻璃门。
白羽溪慌乱地想藏起来,但他没有。
帅成这样,躲什么躲?
有点害怕,温北英要是假装没看见他怎么办?
他那么帅,怎么可能看不见?
等等,看见了假装不认识怎么办?
他先打招呼温北英不回答怎么办?
白羽溪怎么想都没什么面子,但追人的人要什么面子?只要最后能弄上床过程没面子就没面子。
面子哪有温北英重要?
白羽溪就那么在门口站着,电梯门打开,过来的温北英一眼便看见了在门口抖腿的白羽溪。
温北英视线微动。
白羽溪就抖的越来越厉害,像那个吊儿郎当的不良少年,怪欠管教——紧张的。
温北英刚刚的话还没说完,他继续侧目对着身后的人严厉道:“实验多做几次,有结果了,让人整理一份资料出来给我。”
“再分一个小组的人给我,最好是资历老一点的。”
“如果能把陆淮年给我调过来做助理最好。”
“没问题温博士。”
另一个人声音放低,“先去吃饭吧温博士,您这几天都没怎么吃东西,还是身体重要。”
白羽溪什么都没听进去,就听到了温北英没吃饭。
温北英将手里的资料递给身边的人,与此同时,从白羽溪身边走过。
白羽溪话都没敢说,他哪知道自己看见温北英还是那么害怕?
温北英甚至都没看他。
白羽溪在温北英经过他的时候伸出手碰了碰温北英垂着的右手,凉凉的,让人想握住,白羽溪没有太放肆,动作只像不经意的触碰,“温……温……”
死嘴,说啊!
温北英睨目,极具攻击性的五官让人生惧。
白羽溪不自觉地想低头,妈的。
两人身子错开,白羽溪的手不动声色地收了回来。
白羽溪不要脸地跟上去,追人不要脸,他之前欺负温北英,现在说那些什么喜欢爱的,没人信他,只有行动才让人相信,靠嘴说没用。
一行人有十几个,还是联盟局不同部门的,因为是协作实验,这些人还真有许多相互都是不认识的,真就给白羽溪混进去了。
白羽溪:好像能莫名其妙混一顿饭吃。
白羽溪跟在最后面,随着众人走到餐厅,是一个圆桌,和温北英一起的几位都是联盟局的高职人员,因为是求助,这些人敬着温北英,加之温北英本就疏离冷漠的脸,大家连玩笑都不敢开,更别说往温北英身边坐。
他们不敢,白羽溪敢。
他胆最大。
温北英刚挪动椅子,白羽溪就拉开他身边的凳子一屁股坐了下去。
温北英站着扫过白羽溪,两人视线交错,白羽溪抬手动了动自己的发丝,坐乖坐直。
他想好了,温北英要是走,他也走。
温北英盯着他,带着若有若无的警告。
压人的气息雪松般落下,温北英隐藏着的磁性在顷刻间释放。
是驱逐的气息,锋利而危险。
同类遇到这样的气息那便是进入了他人领地,像温北英这样强大的精神力散开,换做其他人鱼早就跑几里地了。
白羽溪偏不。
他甚至敢释放出示好气息给旁边的大狮子顺毛。
两人身后的精神力仿佛有形,犬狮在暴躁,孔雀在蹭狮子在摸头。
一分钟后,温北英也意识到赶不走,收了气息。
孔雀胜。
这时白羽溪的手被身边的另外一个男人碰了碰,“诶,你是哪个部门的?之前好像都没看见过你。”
白羽溪正喝着水呢,差点没喷出来,“咳咳……”
白羽溪侧过身子靠近男人,压低声音悄悄说,“温博士是我家属,最近在冷战,我过来哄哄他,实在是打扰了。”
男人先是惊讶,旋即一脸会意,温博士都没说什么,那肯定是真的了,男人也学着白羽溪轻声细语道:“我就说昨天都没见过你,夫妻俩吵架是常事,温博士在家里也那么严肃吗?”
白羽溪挡住脸,“他对我好,不凶,是我惹他生气了。”
男人有些诧异,实在想象不出来温北英温柔的样子,那一定像鬼片一样惊悚,“那你加油。”
“噌~!”
白羽溪听见温北英的椅子在地上猛地擦了一下。
他再次坐直,温北英在他身边坐下,没换位置,也没赶他走,脸皮厚的人先享受温北英!
菜没多久便上了,白羽溪也是真饿,他这会儿和温北英什么话都说不上,说了人家也不一定接话,听着众人和温北英讨论实验的事,白羽溪自己拿着筷子夹菜吃的津津有味。
好久没有那么好的胃口了。
边上的男人靠过去,“你们家是温博士做饭吗?吵架就饿你肚子了?”
白羽溪还真没否认,“嗯。”
白羽溪桌子下的脚故意岔开去碰温北英的腿。
他有点欺负人了,白羽溪自己都觉得自己过分,仗着温北英不会把他怎么样,没拿出诚意倒是先无法无天了。
餐桌上白羽溪给温北英夹了菜,夹了之后他就后悔了。
他夹的东西温北英全部都不爱吃,是他自己爱吃。
温北英一口没吃。
白羽溪:“……”
完犊子。
越没有什么就越想证明什么,公式出错,越追越难追。
之后白羽溪见温北英夹了一道小青菜,等青菜第二次转到温北英面前,白羽溪夹了一筷子给温北英。
这会该吃了吧?
温北英放下了筷子,吃饱了。
白羽溪也跟着放下了筷子。
白羽溪吃完后一直看温北英,见人站起身,他也跟着站起身。
又一路跟着温北英到餐厅门口,狗皮膏药似的。
温北英在旋转门位置突然停住,白羽溪没刹住车,直接撞到了温北英后背,“嘶……”
谁像他这样?明明待了那么久,硬是几句话都没说上。
温北英回头,白羽溪贴贴自己脑袋治理了一下发型,“温……温……温……英……”
白羽溪想扇自己大嘴巴子。
“来做什么?”温北英终于开口了,眼神寡淡。
白羽溪都不敢接话,“我……饿。”
“饿了跑几十公里来蹭联盟局的招待餐,是这样吗?”
“我来找你。”白羽溪实话实说。
“找我做什么。”温北英的语气不是疑问,而是不理解。
“就就……就……”
“我想……就是……你……”
“白羽溪,几年不见,话都不会说了。”温北英没什么表情地注视着面前的白羽溪。
衣裳扣子扣的规矩,没有开到胸口,胆子也更大了,不管认识不认识都敢去蹭人家的饭吃。
白羽溪则被温北英这样叫自己弄的愣神。
他又一次意识到温北英不一样了。
白羽溪,温北英之前可不这么叫他,生气的时候才会指名道姓地叫全名,白羽溪觉得自己完了。
“你为什么躲着我啊。”白羽溪压根不知道说什么,开口的话显得可笑。
“我并没有躲着任何人,从刚刚看见你,有看见我在躲吗?”温北英不太理解地望着白羽溪。
“但你就是在躲我。”白羽溪说不难过那是假的,“你不躲我就不会隐藏自己的气息,让我找不到你。”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不能?”温北英反问他。
温北英的话是一把把利剑。
“我们已经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