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和十五的目光偷瞄了过来。
云晚晚的脸色变得有些不自在了起来,拿起茶盏轻抿了一口。
她和慕时衍天天见面,竟然没有听他说起过这件事。
傅红婉的神色恹恹,听到这话后略显惊讶。
“你与慕世子素来没有什么交集,他为何帮你?”
饶是傅红婉常年待在深宅,也还是听说过那位慕世子是个极为行事不羁的……
云聿风想了想,“大抵是因为妹妹吧。”
“什么?”傅红婉微微错愕。
“咳咳咳!”
云晚晚听到这话,没忍住剧烈咳嗽了起来。
什么意思?
云聿风知道她和慕时衍的关系了?
她不是告诉过慕时衍要暂时先隐瞒所有人吗?!
“晚晚,你没事吧?”
茶杯放在了桌子上,云晚晚咳的满脸涨红,云聿风蹙眉望来,急忙帮她抚顺拍起了后背,“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被水给呛到了?”
云晚晚慢慢缓了下来,试探看向了云聿风。
“哥,什么叫做因为我?”
此话让云聿风的面色变得古怪了起来,“你不是向来和慕世子交好吗?”
云晚晚一下子沉默了,“……”
原来是这样。
是她做贼心虚了。
一时之间,她倒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云聿风的眼底多了几分狐疑。
彩蝶等人还站在屋内,云晚晚想到今日晨起得知的消息,眼神状似不经意地掠过,出声道,“彩蝶,这里不需要侍奉,你们都下去歇息吧。”
“是,郡主。”
彩蝶应下。
带着人离开。
屋内傅红婉等人的声音还在继续着。
彩蝶出去后,眼中划过了一道异样的光芒,打发了其他的人后,便朝着明德院另一头走去。
趁着下人不备之际,悄悄进了云聿风的书房。
里面静寂无声。
交椅上还放置着云聿风带回来未来得及整理的行装……
她屏住呼吸,边留意着外头的动静,便快速将那行装打开,翻找起了云聿风这段时间所作的文章,紧而拿出纸张,快速抄写了起来。
这上面的文章有些是云聿风为来年会试准备的,也有些是为了在过几日冬至节发表的,彩蝶也不知道皇后为什么突然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了。
但皇后的命令,她不得不服从。
云晚晚和云聿风许久没见,又恰好到了午膳的时间,他们母子三人没有一个时辰,是聊不完的。
此时,时间够了!
纸张一页页翻过,彩蝶抄写地飞快,不多时,密密麻麻的文字摘写满了,她吹了吹墨迹,小心藏到了怀中,再将一切复原……
打算出去。
就在这时!
忽地。
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彩蝶的脸色大变,呼吸都跟着紧张了起来,在书房内左右张望一番,却发现自己无处可藏,她的手指紧了又紧,踌躇了几瞬息,有了主意。
咯吱一声。
书房的大门被推开。
云晚晚走了进来,目光一扫,新建宽敞的书房内,窗户四开,好几条抹布放在桌子上,彩蝶半蹲正费力擦拭着书架。
彩蝶故作才听到动静,转身对着云晚晚行了礼。
“奴婢见过郡主。”
云晚晚的视线落下,“不是叫你去歇息吗?怎么还跑到书房里忙活了起来?”
彩蝶心如擂鼓,脸上却为显异常,她故作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奴婢忘记了昨日大少爷要回来的事,忘记收拾书房,怕待会大少爷过来发现,便赶紧先过来收拾了。”
“哦。”
云晚晚淡淡一声。
彩蝶偷偷抬头看了云晚晚一眼,看到她的面色并无异常,心中偷偷暗松了口气,然后拿起了那些抹布,道,“郡主,那奴婢……”
云晚晚没吭声。
彩蝶踌躇了一会,打算朝外退去。
却不成想,云晚晚的声音却在这刻轻飘飘的响了起来。
“彩蝶,你也跟了我母亲有好些年了吧,你替旁人做这些事,不亏心吗?”
彩蝶要走的步子一僵,怔在了书房中央,她猛地抬头看了过去,目光带着些许惊惧。
“郡主,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奴婢有些听不懂。”
云晚晚好笑地看着她,“要我叫十五进来搜你的身吗?”
上次见彩蝶面色有异,便让十五盯着明德院这边,还顺便调查了一下她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一调查,就在今日上午调查出了彩蝶的家人,都还在邬舒曼的手中。
紧接着,就知道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以及,彩蝶特地将明德院内的所有人都给打发了出去的事……
尤其是她安排的人!
思索下来,云晚晚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中宫的那位皇后邬舒曼,到现在都还没有放弃对付她母亲,而彩蝶便是她安排的细作。
所以她方才故意将人给打发了出去,又让十五在暗中盯着,就是想要看彩蝶要做些什么……
只是……
她没有想到的是,彩蝶会抄窃她哥哥的文章!
而目前最需要这些东西的人,正是落榜的……云子辉!
云子辉,云雪落,邬舒曼……
这些几人,是什么时候搅合到一块的?
云晚晚的目光锐利。
彩蝶的脸色也唰的一下变得惨白,和失了魂一般,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奴婢愧对夫人和大少爷,奴婢该死,任凭郡主发落!”
话毕,她藏在胸口的文章拿了出来,呈送在了额头前面。
事情败露。
彩蝶的心中除了惧怕之外,更多的感觉是长松了一口气。
她可以不用继续为皇后做事了。
傅红婉和云聿风察觉不对,从主屋里出来来到书房,就在里面见到了这一副画面,皆是震惊。
“彩蝶,你……”傅红婉满目失望地看着她。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她也不是没怀疑过彩蝶,只是到底有着多年的情分在,更愿意归咎到巧合上。
云聿风的薄唇微紧。
顶着这两道视线,彩蝶羞愧万分。
“对不起夫人,对不起大少爷,是奴婢辜负了你们的信任,奴婢罪该万死!昨天晚上调走人,的确是奴婢故意所谓,但抄窃文章,奴婢可以发誓,只有这一回!”
“皇后还交代你做什么了?”
云晚晚放下文章,问道。
彩蝶没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