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泽才不相信云子辉的鬼话,他冷笑了一声道,“我可是听人说过,你和云聿风向来不睦的,你爹更是和他断绝了关系,他会主动来找你要文章,开什么玩笑?平日里在书院,也没见到他和你搭话啊?”
“因为家里面长辈的缘故,我大哥的确是在人前不怎么愿意搭理我。”
云子辉脸不红心不跳道,“但我们在私底下,一直关系都很好,是从小一同玩到大的,且他看我文章的事,也不是头一回了,不过我也懒得去计较这些了。”
有人听着云子辉的话,逐渐反应了过来,“你的意思是说,云聿风一直以来在抄袭你的文章?”
云子辉的眼中划过了一道精光,笑容温润如玉,又继续诱导道,“兄弟之间,怎么能说是抄袭呢,我大哥他只不过是借鉴罢了,而且这么多年,我都已经习惯了,有时候我们还会换文章呢。”
听说这几日,傅红婉病倒,云晚晚找人在忙活葬礼的事……
他可以确定,云聿风是真的死了。
他人既然已经不在,那便是死无对证,想怎么说,还不是任由他。
果然,此话一出,书堂内都跟着变得沸腾。
“所以说,云聿风昔年之所以一直被称为天才,是因为剽窃了你的文章?”
“天呐,云聿风经常被徐老先生夸赞,我觉得他看起来不像这样的人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咱们和他在书堂的时间又不多,谁知道是怎么样的,倒是子辉公子,自来了书堂后,就屡屡发表诗作文章,还得到过陛下的褒奖呢……”
“……”
各种议论声响了起来。
许泽不爽的撇了撇嘴,但也不好再说什么,闷闷地扭过头去看书。
云子辉的唇角勾起了不易察觉的弧度。
倒是一旁的施嘉儿,眼底浮现出了怀疑的光芒,心脏砰砰砰的直跳。
别人不知道云家的内情,但她可是知道的真切,云聿风从前,并没有剽窃过云子辉的东西……
他是有真才实学在的!
云子辉,在撒谎。
云子辉本以为这样说,这场风波就可以平息掉,未成想,就在这个时候,徐老先生来了书堂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云子辉,你出来一下。”
云子辉的眸光微变,走了出去,随着他来到了一个枯枝的柳树下,他彬彬有礼地问道,“先生找我何事?”
徐老先生背着手,沉默了几许,问道,“云子辉,我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还将我当成你的先生的话,就老老实实告诉我,你近日来发表的文章,究竟是不是云聿风写的?”
云子辉压着慌乱,面不改色,“先生,您在说什么,那些文章真的是出自学生之手,我不知道我大哥究竟和您说了些什么,但我绝对没有骗您,您若是不信,我还可以就用昨日发表的题材,再给您写一篇出来。”
徐老先生叹息地笑了笑,没有多言,转身离开。
云子辉不知道这话他究竟相信了没……
但他的心中,却莫名有些不安,就好像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大事一样。
果然,在次日,他的预感就成真了。
徐老先生——
竟然当众发表了一篇文章,是为云聿风证明的!
且表示,那些诗作文章,是云聿风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写的,和云子辉无关!
这个消息,无疑是将云子辉昨日所有的言论给推翻了。
文人圈又一次地震。
众人不相信,云子辉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流言传的满天飞。
云子辉心慌不已,为了证明自己,不惜将云聿风为会试准备的文章拿了出来,想要翻身。
却又一次的遭到了徐老先生的打脸!
因为他发表的那篇,刚好是徐老先生指导云聿风所写的!
徐老先生是京城中德高望重的长辈,话语权在哪里,直接将云子辉订死在了耻辱柱上了。
众人也都不由地想到了云子辉会考失利的事……
但,最令人感到奇怪,发生了这么多,主人公云聿风竟然没有露面!
难不成,真如近日来另一则流言所说,人死了?
若人真的死了……
那这也太蹊跷了!
因为近段时日,云子辉发表了太多文章,还都是云聿风的,不仅如此,他还成为了威远侯府世子……
云长林听到了那些风言风语,第一时间赶了回来,质问了起来。
“子辉,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外面的人都在说你抄袭云聿风的东西?”
云子辉心乱如麻,却还是继续撒谎道,“徐老先生看我不顺眼,故意针对。”
云长林纵然在诗书方面没什么造诣,但也还是知道徐老先生的威望的,总觉得他一把年纪针对云子辉,有些不太可能……
不等他细想,外面就突然有小厮跑到了正院内,大声嚷嚷,“不好了,不好了,侯爷,出事了!”
云长林和云子辉同时转身,就听到那小厮接着道,“有人敲了登闻鼓,状告世子!”
登闻鼓顾名思义。
有冤情者,即可敲击,直见皇帝。
“状告我?”
云子辉满脸错愕,不可置信。
“小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和您解释……”
小厮一顿,又道,“带您去皇宫的大人已经来了,待会您就知道了!”
登闻鼓,皇宫?
云长林的脑子都懵了,震愕地看向了面前这位,被他寄予了侯府所有希望的云子辉,整个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云子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砰的一声!
一对锦衣卫闯入了威远侯府来,齐齐带刀包围了整个庭院,最前方,一抹红衣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当中,正是那位大理寺少卿,慕时衍,慕世子!
“圣上下旨,云公子,请吧。”
慕时衍眉眼间噙着一抹冷色,看着眼前面如土色的男子,直接道。
云子辉双目发直,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锦衣卫给押住,朝着外面走去。
“子辉!”
云长林和柳姨娘异口同声喊道。
然后齐齐追了上去,跟在了锦衣卫的屁股后面。
这俩人一个是尚不明白的懵圈,另一个是做贼心虚的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