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妍的产期在六阿哥满月之后,只是皇帝与皇后全身心都用来关注六阿哥永琮,启祥宫自然是门庭冷落。
金玉妍半夜发动的时候,正好恰逢天降大雨,启祥宫上下手忙脚乱,也有些人是不想冒着大雨去请人。
魏燕婉这个谁都可以欺负的小宫女被抓了壮丁,金玉妍身边的贞淑硬逼着她去请皇帝过来。
已是入夜时分,天气又不好,魏燕婉无功而返,还因为淋了大雨脑袋有些昏沉。
若不是皇帝身边的进忠把她送回启祥宫,只怕她会病得更厉害。
金玉妍挣扎着生下了七阿哥,在次日醒来后,因为皇帝没来看她就拿魏燕婉出气,又拧又罚跪的好一通折腾。
魏燕婉对于金玉妍的恨意已经达到了顶峰,再也无法忍受这种痛苦,终于找了个空子偷偷跑了出来。
她一路抄小道跑到了储秀宫,青荷见到她,将人带到了沈婳面前。
魏燕婉声泪俱下的给沈婳跪下,求她救自己出启祥宫,
“奴婢在嘉嫔手下做宫女,日日都要受她的责打辱骂,偏偏启祥宫的人又看得严,不许奴婢单独跟外人见面。”
“若不是昨日嘉嫔刚刚生产,启祥宫还乱着,奴婢想跑出来求救都不能啊!”
看着面前貌若天仙的舒妃,魏燕婉满脸期盼,希望对方心慈貌美,能够可怜她一下。
沈婳走上前扶起魏燕婉,只见对方袖子下各种青紫色的痕迹,显然是新伤旧伤不断叠加的缘故。
“宫里没有随便责打宫女的规矩,嘉嫔虽为一宫主位,却没有协理六宫之权,这样惩罚你,确实是做得太过了。”
“只是你也说了,嘉嫔刚刚生下七阿哥,皇上必定十分看重,说不定过两天还要封妃呢!本宫虽然有心帮你,却也不得不顾及皇上的意思。”
想到虐待自己的仇人不仅没有遭报应,反而还要升位分,魏燕婉恨的牙都痒痒了。
“舒妃娘娘容禀,嘉嫔是玉氏送来的贡女,她的家人都相距甚远,她时常为此长吁短叹,常常会提起一些思念母国的话语。”
“嘉嫔身边最信任的人唯有贞淑,两人在一起时经常窃窃私语,奴婢有心探听,竟然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魏燕婉说到这里有心卖个关子,她紧紧的盯着沈婳的双眼,
“舒妃娘娘,这个秘密关系重大,奴婢害怕自己说出来会没命,但求娘娘庇护,奴婢一定结草衔环以报!”
沈婳微笑着看向她,不愧是后来能成为皇贵妃的女人,魏燕婉绝对不是一个蠢人。
“七阿哥出生以后,想来嘉嫔很快就能跟本宫平起平坐了,本宫未必能保护得了你。”
“不过你也不用着急,你年轻,还跟皇上曾经的宠妃有几分相似,你何不去找那位拥有天下至高权力的人寻求庇护呢?”
魏燕婉只觉得心跳的厉害,舒妃这话莫不是要将她举荐给皇上?
“若能得如此,奴婢以后一定唯娘娘马首是瞻!只是奴婢卑微,不知道应该怎么做?还请娘娘指点!”
沈婳没有急着追问嘉嫔有什么秘密是不能见人的,而是执起魏燕婉的双手,细细打量着她身上的伤。
“本宫可以给你机会,但是也要你能把握住才行啊!”
“一看你在启祥宫就没有过什么好日子,这身上的伤口一时半会儿消不下去就不说了,手和脸都粗糙的很,皇上又怎么能看得上呢?”
魏燕婉近距离看着沈婳,脸上连一丝皱纹都没有,皮肤光洁细滑,如同刚出水的小葱,娇嫩白皙。
她又看看自己,嘉嫔亲口下的命令,不许她穿好衣服,吃好的食物,日日干活到半夜,吃不好睡不好,容貌怎么可能不憔悴呢?
舒妃的话就像一盆冷水,将她刚刚才生起的心火扑灭了大半,只剩下一些贪婪和不理智还在支撑着她。
成为皇帝嫔妃这件事实在太诱人了,她内心已经生出了这个想法,不试一试又怎么能甘心呢?
魏燕婉郑重的跪了下去,“奴婢偷听嘉嫔和贞淑的对话,原来嘉嫔在玉氏竟然有一位心上人,正是玉氏如今的世子。”
“嘉嫔一直惦记着那个男人,还贴身收藏了那位世子送给她的手串,这物证就在嘉嫔身上!”
“若是能把贞淑抓住,送进慎刑司严刑拷打,人证也就有了!”
魏燕婉的话语中满是愤恨,“嘉嫔一心向着自己的母国,嫁给皇上之后心里还想着别的男人,若是皇上知道,必定会厌弃金玉妍。”
沈婳笑而不语,道理是没错的,皇帝也是个男人,若是他知道自己的女人背叛了他,哪怕只是精神出轨,也必定会恼羞成怒。
可她去皇帝面前告发金玉妍,说不定会被迁怒,皇帝会因为她知道了这一桩丑事而疏远她,这是很有可能的。
“嘉嫔跟玉氏的世子多年未见,单拿金玉妍来说事儿,皇帝未必肯信,而且也要顾及两位阿哥和玉氏,一串手串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不过你有心上进,本宫倒是有法子可以帮你一把,但是代价可不小,你可以想清楚了再回答。”
魏燕婉在擅自跑出启祥宫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决定,她坚定的说道:
“不管要付出什么,奴婢都愿意赌一把,只求娘娘垂怜!”
沈婳示意青荷拿出一张方子,“汉时有飞燕能做掌上舞,就是服用了宫廷密药息肌丸的缘故。”
“此药能使人身量纤细,肌肤娇嫩,容貌格外光彩照人,但它也有一个极大的副作用,那就是里面含有麝香。”
魏燕婉听到这里有些犹豫,皇上的恩宠像浮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有了。
若是没有一个实实在在的孩子,就算她侥幸得了几日宠爱,怕是也过不了几天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