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喜及心脉
作者:玉腰   遇险,他穿越来救,腹黑王爷宠她最新章节     
    不似人将死时的某一脏真脏脉先单独出现,五脏真脏脉快速同时出现,胃气已败,他慌了神,在穆锦安耳边呼喊道:

    “表妹,我是南宫御,能听到我说话吗?”

    李怀瑾听南宫御声音不对,没有往日从容淡定,像手足无措,立刻问道:

    “怎么了,你都治不好吗?”

    南宫御逃避李怀瑾目光,他不该待在草原这许久,都不曾来看她一眼,愧疚自责道:

    “肝脏内外劲急,肺脏大而空虚,脾脏软弱无力,无法至于手太阴,肝气郁结,忧思过虑,怒怨不平,惊恐悲怆,湿邪侵脾,喜及心脉,已伤五脏,虽饥不能食,胃气已败,今中毒,箭伤心脉,恐...恐...对不起..”

    “噗!”李怀瑾心口猛剧痛,血腥迅速于他五脏六腑翻滚,逆流而上,冲破喉舌,沿铠甲纹路流下,滴落在七零八散倒地的屏风,如东方赤乌照拂万物,但却无法照亮心爱女子的生命。

    李怀瑾脚下如千斤锁链坠痛,那条受伤的腿颤颤巍巍,跌坐在地,指腹拭去唇角血迹,屏风一抹碧青竟不是他们期待的春色。

    在这天寒地坼的冬日,心爱之人倒在血泊,李怀瑾心脏已被撕成几瓣,精神恍惚盯穆锦安脸颊,想叫醒她:

    “穆锦安,快醒醒...”

    每日守在她身边,时常会对他笑吟吟的脸,心底还是恐惧忧思,食不下咽。

    盼望回江南的穆锦安,在听到圣旨那刻,撑着的那口气散了,绝望心绪如无尽黑暗潮水涌来,将她彻底淹没。

    穆锦安来此王朝时,虽是二十岁思想,但是五六岁身体,无法抵抗奴隶主欺凌,为奴那一载,许已耗尽她所有心力,更落下体虚病根。

    从五岁到十五岁,待在江南宣州商贾家,每刻等待盛安皇帝送她和亲,等待远赴千里之外苦寒之地, 被丈夫砍下头颅的结局,非任人掌控的皇帝,可称“千古半帝”,她怎会不畏惧?

    一边是和亲安定外族的责任,一边是无法回乡的绝望。

    皇权笼罩下,如处万丈深渊,在穆锦安争取的那点光明中,她担起拯救百姓大任,在胜利那刻,却被皇权击粉碎。

    李怀瑾目光渐呆滞崩溃,昨夜还捧他脸,手劲那样大捏来捏去的人,今日真脏脉绝,少年悲痛愤怒声音充斥在每人心间:

    “我不信,去幽州找所有的郎中,去盛安召太医,顾纹轩,漠河,还不吩咐人快去。喜及心脉,她能有何大喜之事?”

    顾纹轩擦眼泪,肝气郁结,忧思过虑,这不是和荣德公主一样的病症吗,郁郁而终,她分明看起来并无郁色,他慌忙去找张振光,去找郎中。

    李怀瑾趴在卧榻前,紧紧握穆锦安手,抚摸她脸颊,苍白瘦弱,鬓角竟生出白发,任凭他哭了一次又一次,叫她名字,她未应一句,他手中攥她留下的信,少年止不住颤抖,哭的眼睛猩红,悲痛欲绝:

    “穆锦安,若你敢死,我定杀南宫御,是他给我下毒,你醒来,我求你了。”

    南宫御瞧穆锦安脸色,怔在原地,好好一个人,突病重成这样,是他心中偏执和嫉妒,是他想看李怀瑾腿废,是他诊治晚了,他竟是如此自私阴毒之人,万分愧疚垂首:

    “表妹,你快醒来,别和我开这种玩笑,我只是想让你回到我身边,对不起,我...”

    一位大夫在面对死脉时,也只能像寻求心理安慰的普通人,他在药箱中,找出最好的起死回生丹药,都没能让她醒来。

    “啊!”一道身影飞跃于暗沉牙帐,南宫捂住心口,不可思议又无能为力看向头顶李怀瑾,他彻底败在李怀瑾手下,输给李怀瑾可为穆锦安奋不顾身,抛头颅洒热血的英勇,拼死护佑穆锦安的大爱之中。

    原来是李怀瑾一脚踹南宫御心口,思忖,此人分明知道这一切,怎会舍得穆锦安受伤,既能听到圣旨,定站在不远处,武艺高强,却不出手相助,还是从前的南宫御吗?

    李怀瑾那双能看清一切秘密的眼眸,盯南宫慌乱目光,令其无处可逃,揭其心中不堪,指责道:

    “你看着她被射伤,迟迟不来医治,你与李元漾李珩,明帝晖帝,都是害死她的刽子手。”

    “若无桃夭寒血毒,本王腿伤寒气不会如此之重,若无我李璟晔,你能带穆锦安回江南吗?她若知你是如此卑鄙之人,还会待在你身边吗?”

    “本王承受寒毒多年,已替吾妻还清你养育之恩,自此,她不欠你。”

    南宫御再次被李怀瑾死死压制,不是皇族与生俱来的威震之意,而是那种无所畏惧,不惜性命护心爱之人的神色。

    李怀瑾铠甲上的每滴血,都是他不计生死,为少女冲锋陷阵的证明,诉说着任何人都不配与他相争的愤恨。

    南宫御一言不发,妖孽眸色变得惶恐不安,担心穆锦安就此...他想起那日生辰宴,她吃醉酒,夜时沉入梦境,稚嫩甜甜声音,叫那人名字,疑惑道:

    “我不认识梁王李怀瑾,长大为何要嫁他?”

    许是三魂中的爽灵之魂预测未知之事,只是她偶记忆错乱,不记得做过何梦,说过何话?

    南宫御嫉妒李怀瑾,后来,本以为有牵姻蛊在,穆锦安会对他永远顺从,受情蛊影响爱上他,不曾想最终还是与李怀瑾并肩同行。

    南宫御离开的背影落寞无助,站在雪地,风雪似刀刃刮过他脸颊,听死士站在帐外禀报:

    “王爷,已抓到放箭之人。”

    帐帘被掀起,萧颜站在远处,湿漉漉的睫毛下,眸色异常恐惧,他看见,如玉清白银的鹅毛大雪,于暗沉天际倾泻,为站在五十丈处,李怀瑾那寒气逼人,雷霆震怒之神色更添几分凛冽。

    冷空气如潮水涌来,每次呼吸似吸入锋利刀剑。

    帐内暗沉,只看到李怀瑾如明珠璀璨眼睛,目露寒光,眼中杀气波涛汹涌,他遥望射伤他挚爱的仇人萧颜。

    苍穹剑弦开弓!

    “嗖!”万籁俱寂中,每支兵箭发出剧烈嘶鸣声,携刺骨冷气,于惊风怒雪而过,如金刚铁锥砸入萧颜心口。

    “啊!”萧颜身躯猛震,脚步甚至腾空,整个人被一支兵箭刺飞般,血迹迅速蔓延,疼痛与不可思议同时穿梭在他体,身旁死士押萧颜,不让他反抗,他胆裂魂飞,大哭道,“啊,救命啊,啊!”

    萧颜还从未见过这种距离,这种雪蒙蒙,连人都看不太清,自己引以为傲,草原第一的箭术。

    此刻,被践踏摧毁的分文不值,仿佛长生天捏他命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听空阔静谧雪地传来:“一,二,三...十...十五...二十...”

    鲜红血色胜于黄泉路上迎阴气绽放的彼岸花,滴落在纯白雪色,开出十里红花,每滴血都是他该偿还给穆锦安的,若非穆锦安逃脱,在林中早就被他几百箭矢射杀。

    萧颜惨叫声音传入李元漾耳中,李元漾还从未见过如此残忍手段。

    每一箭矢都射在不危及性命的地方,他已不是心惊肉跳,而是汗洽股栗,魂不附体。

    “住手,梁王,此法,比五马分尸还要残忍,梁王,我求你了,别再射了,梁王殿下,都是我的错,求您放过萧颜。”

    李元漾认错求饶之语,并未打动少年,听死士还在继续报数,他被绑着的手腕不断挣扎,勒出道道血痕,萧颜是他最信任的心腹,也是他好兄弟,在盛安为质十载,无数孤独日子,是萧颜写信笺给他,鼓舞他,他已失去克达尔,不能再失去萧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