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排兵布阵
作者:玉腰   遇险,他穿越来救,腹黑王爷宠她最新章节     
    旭日东升,朝晖映原,远处雪山银装素裹,青黄草地牛羊成群,清风吹起帐角,急促脚步声传来,他站在两张雕花榻前瞧二人:

    “都已昏睡三月,怎还不醒?薛太医,南宫御,萨可,还有其他办法吗?大祭司吉仁泰为他们招魂,他们是不是困在梦里?”

    顾纹轩紧紧攥拳,这三月以来,所有大夫都束手无策,他每日都在期待二人醒来。

    薛太医观二人神色已恢复许多,但就是未醒,南宫御若有所思,为何李璟晔也会昏睡?

    手指动了动,睫毛微颤,一束强烈之光照进他眼底,少年缓缓睁眼,想看清眼前人。

    薛太医惊喜大喊:“醒了...梁王醒了..”众人随声音望向他,皆是关心担忧,激动神情。

    顾纹轩泪花泛涟漪,一手紧紧握住李璟晔:“璟晔,你为何会昏睡?可算醒了,族民每日都去敖包为你们祈福。”

    真正的李璟晔活过来了。

    云驰泪眼模糊,跪在地上,如小孩抽泣哽咽,一双眼红透,他鬓角都生出白发,只有李璟晔会令他心急如焚:

    “王爷,您终于醒了,属下和将士们都在等您。”

    泽州跪着的膝盖发抖,他们日夜祈祷,守着李璟晔,恨不得替他受苦,不知为何会突然昏睡,曾几度崩溃绝望,此时心口缓和几分,激动哭泣,不知所云:

    “王爷,属下扶您起身,您不能再睡了,我好怕。”

    李璟晔慌忙侧目,躺在卧榻许久,浑身乏力,他指腹抚摸少女脸颊,眉心紧皱,他脑海中还是她被斩首的记忆,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心口阵阵疼痛,强忍泪水:

    “穆锦安,你回来了吗?”

    她惨白面色渐有缓和,听见熟悉声音,诸多回忆充斥在她脑海,穆锦安缓缓睁眼,她侧目看向李璟晔,一双眼已被泪模糊,原来她真的有前世,每一世,他都在为她拼命,他竟是为救她而死,穆锦安手指移于他手背,温柔抚摸他:

    “李璟晔,我回来了。”

    李璟晔起身,想离她近些,顾纹轩看到二人醒来,他百感交集:“表妹,你在梦中怎会叫我名字?”

    “梦见我们堆雪人。”穆锦安垂眸,她看向薛太医,“薛太医,您怎会在此处?”

    薛太医如小孩泪光涟涟,在他心中,她不止是横戈跃马的女将军,还是及笄之年的小姑娘,他哽咽不已,慌忙擦拭眼泪:

    “公主和王爷平叛战乱,身负重伤,老夫怎能放心?便辞官,快马赶至渠和,您醒了便好,老夫...老夫放心了。”

    穆锦安心中感动,上一世,她没有朋友,只面对秋水度过十年,此生,她收获颇丰,这么多人都在担心她,微微笑道:

    “有劳薛太医、萨可、表哥为我诊治,我才能醒来。”

    “公主,您为国而战,使边境安宁,百姓免受战乱,长生天不会让您命丧于此。”萨可摇头又点头,眼泪夺眶而出,他终于得到自由,能做悬壶济世的大夫,认为皆是穆锦安李怀瑾之力,感激道,“老夫每日请教薛太医和南宫神医,已向族民传授医术。”

    莓萝竟用此地血祭习俗,在自己手臂割许多道伤痕,每日跪在长天生祭台前,希望求得保佑令穆锦安早点醒过来,她泣不成声,抱紧穆锦安大哭:

    “娘子,您再不醒,奴婢都快疯了,您伤口还疼吗?”

    番薯瘦得不成模样,自穆锦安昏睡后,所有大夫告诉他们,已经活不了,让准备后事,番薯食不下咽,入食即吐,每日都在祈祷菩萨保佑:

    “娘子,奴婢太怕了,奴婢愿替您受伤,您终于醒了。”

    穆锦安抚摸莓萝脸颊,又拭去番薯眼泪:“你们别担心,我无事。”

    屏风后闪出颤颤巍巍身影,青年面露自责,一双眼凹陷,张振光将军消瘦许多,自穆锦安受伤昏睡后,他每日心里煎熬,除了练兵,便是乞求她醒来。

    “扑通”一声巨响,张振光背极低,他从未想到公主会救他,因他而身负重伤,发自肺腑所言:

    “臣谢曦王救命之恩,臣唯曦王所令为旨,万死不辞,定为曦王赴汤蹈火。”

    “将军快起来。”穆锦安起身,示意莓萝搀扶张振光起来,她面露慈悲和感激,“我们皆为百姓,将军兵略卓荦,贯颐奋戟,您大恩救我与百姓,否则,天下定烽燹不断,民无宁日。”

    张振光心中愈发敬佩眼前人,她如此顾将体民,难怪虚伪的皇帝忌惮她,他们容不得更睿智仁慈的女子,这是第一次,他臣服于女子,铁骨之容:

    “谢曦王,臣定不负所望。”

    穆锦安伸出手指捏紧南宫御衣袖:“表哥,你怎不说话?”

    南宫御向来冷漠,穆锦安昏睡这些日,他亦寝食难安,每刻都在自责,少年泪如雨下,慌乱愧疚:

    “锦儿,对不起,是我自私,医治晚了。”

    李璟晔瞪南宫御一眼,下毒之事还未算账:“你们都先出去。”众人离去。

    李璟晔坐在卧榻边,双眼猩红温柔注视她,浑身都在疼痛,冰锥刺穿他肌肤,他痛到无法言喻,想起道士所言,她前世记忆停留在坠崖时,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啜泣哽咽:

    “穆锦安,你吃了太多苦,你被囚十年,还能诛杀奸臣多人,你聪明睿智,杀身成仁,功高盖世,是我心中的英雄,对不起,我不该找你报仇。”

    穆锦安拭他眼泪,李璟晔只会在她面前崩溃哭泣,手足无措,她亦是泣不成声:

    “李璟晔,是我们都吃了太多苦,我原以为做奴隶,是最疼痛悲惨的磨难,今方明白,五岁被帝王囚禁至及笄,不许我读书习武,被皇权掌控,才是我最大的磨难。”

    “机缘、命运、境遇,皆可决定结果,今生为奴,是老天冥冥之中,免我幼时被帝王幽禁,否则,我不会有机会入朝为官。”

    李璟晔紧紧抱住她,她到此刻还这样坚强,是被逼无奈,她若生出半分怯懦,便会被敌人握紧命脉,但他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她:

    “窈窈,你在我面前,不必如此坚强,你是小姑娘,要冲我撒气发火,这样才对。”

    穆锦安愣住,她空洞悲戚的心逐渐充实,手臂也搂紧他,眼底闪过异样情绪:

    “璟晔,若有一日,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伤你至深,你会原谅我吗?”

    “都会原谅,只要你无事便好。”李璟晔拍她背脊,就如哄小孩般,“你伤口还疼吗?”

    穆锦安垂眸,扯了扯衣领,摸胸口伤口处,昏睡三月伤口愈合,瞧他脸上已无红痕,许是南宫御给他解药,她思忖,李璟晔说要殉情,还以为是骗她,竟然真的随她昏睡三月,她偷瞄一眼:

    “不疼,你呢?圣旨让你娶孟英,我们...”

    李璟晔方才站起身走路,已如往常,听见此言,他急忙捂住她嘴,生怕她说出要弃他之言:

    “我有办法,你是我的妻子,不许弃我,我只娶你一人。”

    穆锦安心口一滞,眨巴着眼睛,此前确实想过让他和孟英成亲,但看到前世,他父王因救她而亡,心怀鬼胎者皆想除去太子子嗣,他本就孤影无助,竟还拼死带走她,这样好的郎君,她眼下可舍不得让给别人,柔软唇瓣吻他手指:

    “我要做正妻原配,你的兵马和钱财得归我。”

    李璟晔指腹酥麻,终于有一丝笑容,思忖,她愿和他提要求,不似从前保持距离,现在是将他当作亲近信任的人,他一双眼深邃含情,面露霸道又乞求之姿:

    “都归你,那我呢,你不要我吗?”

    眼下她可是被封曦王,穆锦安拿出亲王气势,大袖一挥,手指勾他下巴,三分戏谑三分挑逗四分真情实意,学他霸道模样:

    “瞧这俊俏郎君,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雄姿英发,世无其二,本王自是要的,从今往后,李璟晔,归我穆锦安。”

    李璟晔心跳漏了一拍,还从未见她如此,他激动又慌乱,耳尖红透,又勾魂摄魄侵略一笑:

    “是,曦王殿下。”

    李璟晔出帐外,瞧见顾纹轩,想起穆锦安差点亲上,心中莫名嫉妒吃酸,又瞧南宫御也在此处,他扯唇笑道:

    “泽州,本王要沐浴,莓萝,伺候公主沐浴。”

    清风吹得几人面红耳赤,思忖怎昏睡三月后,这样直接,南宫御神色不悦,顾纹轩感受到莫名敌意,泽州云驰相视一眼,莓萝番薯愣住,几人齐问道:

    “王爷公主一起吗?”

    李璟晔潇洒一笑:“一起。”

    他方要进帐,余光瞥见远处黑压压一片,人群如潮水向此处涌来。

    穆锦安瞧他走路稳当,腿伤已无碍,松下一口气,她坐在帐内听得清楚,脸颊绯红,他怎这样直白,慌忙解帐帘,瞧自己伤口是否留疤,转眸一想,那又如何,李璟晔不是这样肤浅的人,她也不会因疤痕而卑微。

    帐外传来:“公主。”极其嘈杂声音,穆锦安连忙出帐,映入眼帘的是,身着厚棉裳的少年,脸颊饱满的少女,精神矍铄的老人,戴白狐帽的小孩,他们面露感激,跪在地上,阿尔娜,宣离,巴图月皆在此:

    “公主醒了。”

    琪琪格激动到不能言语,试了几次方可发出声音,她对穆锦安的关心感恩不少于莓萝番薯,少女开心哭泣:

    “公主,您终于醒了,多谢长生天保佑,公主定福寿无疆。”

    赛珠煦常来看望穆锦安,方才得知已醒,便召集此前奴隶,来此感谢:

    “公主,我们有衣裳穿,也不再饿肚子,将士们分的孕羊,昨日生两小羊,奴已进欷林采药。”

    身后传来惊天动地声:“拜见公主,谢公主救命之恩。”

    “诸位快请起。”穆锦安急忙示意众人起身,想起被囚禁的日子,她此生能救万民,可冲锋陷阵,所有委屈绝望都在慢慢消散,泪花满眼:

    “圣人无常心,以百姓心为心,本公主沧海一粟,逢民苦难,不过绵薄之力,却得尔恩情,佑吾无虞,愿草原子民兴业阗阗,策马芔歙于原,中原子民,本公主定带你们回乡!”

    族民皆感恩,宣离和巴图月相视一眼,笑道:“谢公主,我们很快就能回乡。”

    “公主姐姐!”众人寻音望去,这小孩穿件乌色棉裳,小脸红扑扑,戴白狐帽,穆锦安蹲身瞧他模样,有些熟悉,惊讶道:

    “景归安,你是景归安?”

    景归安呜咽哭声,不曾想见过一面的人竟记得他,他年纪虽小,但极聪明,只是跑不过奴隶主,直至福星降临草原,他捧穆锦安脸颊:

    “漂亮姐姐,你还没有拿青箬,临财不苟,童叟无欺,您是盛安城最后一个和我说话的人,我一直记得这句话,我可以跟着你回乡了。”

    穆锦安双眼泪花,这么小的孩子,被贩卖至草原,根本无法逃脱,她心疼抚摸他小手,冻疮印记还在,暖着他冰凉脸:

    “姐姐一定带你回去,你阿娘在等你。”

    薛祥,赵吉,柏当归,常胜听到消息,将士们皆来到帐前,看到穆锦安李璟晔平安醒来,他们隐忍泪水,若无二人,弑炎军便失去信念,他们刻苦操练,防备李元漾,终于看到他们安然无恙。

    薛祥不能露出脆弱之容,他此刻已完全信服穆锦安,恭敬道:“王爷,弑炎军每日都在等您和曦王。”

    “有劳将士们关怀,曦王无恙,待编户之事了却,我们便回盛安城。”李璟晔走向一边,众人散去,他示意泽州张振光几位将士进帐,小声问道,“李元漾兵马应不止七万,近来,他可有异动?”

    泽州摇头,很少见到穆芸这样聪明的女子,若非她投敌,也是不错的帮手,面露难色:

    “残影探明,李元漾每日读书习武至丑时,读的都是兵法,四书五经,时常排兵布阵。”

    “尤其是穆芸,那日三军交战,她只站在远处,竟记得您的阵法,将此阵法传授于李元漾。”

    “李元漾新得一位谋士,名唤曹睿,是孟太傅门生,后投崔恒岭门下,三月前,他便来此,此人不可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