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一孑点了点头:“我猜测萧锦帛当年落水也不是意外,而是人为。想来当年的太子和皇后对他并非不忌惮,你父皇对他太好了。所以,这次我们回去之后你要万分小心。而且,刚刚我……”
“你?怎了?”萧锦帛一头雾水,随即脸又红了,“你抱了我?无事。”
魏一孑没想到萧锦帛想歪了,看着他微微泛红的脸颊,忍不住伸手抚了上去,萧锦帛当场石化,一动也不敢动。这种脸红心跳的感觉,萧锦帛活了二十多年从未有过。
想当初他加冠后出宫开府,父皇和母妃没少为他操心,母妃更是在府中成日里举办赏花会、吟诗局,就为了给他相看。就算是还住在宫中之时,也早就有嬷嬷教过他男女之事,也有很多给他预备的通房丫头,他就是不开窍。
一遇见这样的事情,他不是躲出去,就是干脆撒泼耍赖,端得一副浪荡纨绔的模样。把那些个高门贵女吓得一听说有他在场,个个恨不得缩起来别让他瞧见。京中权贵都道他是皇家第一大难题,大家都口耳相传:好女不入羡王府。
先帝和萧锦帛的母妃愁的不行,可萧锦帛听了这样的小话儿,开心得不得了。他到处和人家说自己有多么受欢迎,那些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天天把他挂在嘴上。
别人看在他是最受宠的小王爷,谁也不揭穿他,只是附和一下。
而此时此刻,或者说就在刚才那一瞬间,他生平头一次感受到这种奇妙的感觉。仿佛有人拿着一根羽毛轻轻地拂过他的全身,又好像被人点了自己的麻穴一般,从头顶到脚尖都传来一阵酥麻难耐之感,让他浑身发软、无力抵抗。
与此同时,他的心脏也像是失去了控制一样,疯狂地跳动着,几乎快要跳出嗓子眼儿来了。这突如其来的感觉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但却又让他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魏一孑满眼柔情,盯着萧锦帛无措迷茫的眼睛,缓缓开口道:
“你我前世……是爱人!”
“爱……爱人???!!!”
萧锦帛感觉有一道大雷凭空劈在了他的头顶,整个人呆若木鸡。魏一孑也不急,也不说话,甚至于依旧是面无表情,可是那双琉璃色的眼眸慢慢涌上了盈盈的泪光。胸膛里的一颗心也在狂跳,显示着他此刻的紧张。
魏一孑感觉过去了一辈子那么长,萧锦帛才开了口:“我……”
萧锦帛只说了一个字,一开口把自己都吓了一跳,他的嗓子好像被烙铁熨烫过一般,沙哑低沉。他急忙拿起桌子上的茶杯,看也没看就往嘴边送,一仰脖,发现是空的,尴尬的又放下了。
魏一孑拿起茶壶就要给他添水,萧锦帛一把抢过茶壶,对着壶嘴儿“吨吨吨”灌了个饱。然后“duang”地放下茶壶,抹了一把脸,深呼吸一下,说:“我不记得之前的种种,但是我信你,因为我确定的知道你在我心里和其他人不同。或许只有这个原因才能解释为什么我在面对你的时候总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心理。如今我不能说和你是爱人,但你在我这里绝对是最特别的存在。如果你不会觉得不公平,那么从今往后,我们便不要分开,或许有朝一日我能想起来。但是……也或许我这辈子都想不起来。若你觉得不公平,任你选择今后的路,我绝不干涉阻拦。”
一番话说完,萧锦帛连口气都没换,再加上紧张和有些害羞,整张脸憋得更红了。
魏一孑那蓄满了眼眶的泪水终于还是如珍珠般一滴滴滚落,然后连成了一道珠帘。他颤抖着声音,甚至有些小心翼翼讨好的语气说:“我只求留在你身边。”
萧锦帛又一次深吸了一口气:“即使不是爱人,你也愿意?”
“我愿意。”
“即使可能一辈子也没结果,你也愿意?”
“我愿意!”
萧锦帛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哎呀!可紧张死我了!”
魏一孑看着眼前的人,明媚、洒脱,不由得嘴角上扬,真好!
“对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你说我们被雪崩送来了这里,可是我落水是六岁那年年底,一个月后去进香,你是怎么用一个月的时间,调查出我可能得去向,并且从北川走到南平京都的?”萧锦帛发现了一个问题,张口就问了出来。
魏一孑微笑着看着萧锦帛:“不愧是魏婴,即使灵识有损,还是如此机灵聪慧!其实我是在这里三年之久才寻到南平京都的。我想这其中定还有我未发现的问题,使得我们醒来的时间差了足足三年。”
“那我……是不是还要叫你一句魏哥哥?”萧锦帛傻乎乎地问。
“从前你叫我二哥哥的。”魏一孑心头一热,不由得耳垂泛红。
“咦……我可真肉麻!”萧锦帛打了个冷颤,龇牙咧嘴的自嘲道。
魏一孑宠溺地看着萧锦帛,继续说:“我刚才没说完,我刚刚使用了一种寄魂之法,便是将我自己的灵魂入你的脑中,便可以控制你的身体,探知你的记忆。”
“这么神奇?你不是说这里没有仙门?何来术法?”萧锦帛瞪圆了双眼。
“这个我也百思不得其解,寄魂之法乃我无意间习得,凡几有生命的物体我都可以。这也是我为什么能偷得到北川军粮的关键,我是寄魂于那新晋狼王,命那密林中所有动物把军粮扛回来的。”
“哇!”这一次萧锦帛的眼睛不仅圆了,还闪烁着小星星。
“所以,在去到南平京都之前的三年,我以此法寄魂于各种禽鸟,让它们族群帮我探查,幸好你容貌未变。”
“那你呢?蓝湛也长这个样子吗?”萧锦帛显得十分激动。
“嗯。”魏一孑点了点头,“更加清瘦一些,这一世为了能上战场,练得壮了些。”
“那我呢?”
“你还是那么好看,如前世一般无二。”
萧锦帛更加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