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一孑拖着金乌羽翱走到院中,把她扔下,怒声对金乌羽翔说:“给她穿好衣服!”
金乌羽翔看着像破娃娃一样被扔在地上狼狈不堪又昏迷不醒的姐姐,浑身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她爬了几步到了金乌羽翱身边,哆哆嗦嗦地给她穿好了衣服,然后抬起头看着一脸怒容的魏一孑。
魏一孑“唰”的一声,皜魄出鞘,几道剑光闪过,金乌羽翱的手脚筋都被挑断了。只听得一声惨叫,剧痛让她清醒了过来。
金乌羽翔瘫坐在地上,用手捂住脸,“呜呜”地小声哭着。
魏一孑瞥了她一眼,道:“我不会迁怒于你,你先下去吧。不要随意走动,今日山中会有大战。”
金乌羽翔用尽了力气跪直身体,给魏一孑磕了个头,然后才颤颤巍巍爬起来,踉跄着走了。
金乌羽翱终于从剧痛中缓过来一些,她对着魏一孑破口大骂。魏一孑反手用剑柄点了她身上几处大穴,顿时没了声音。然后吩咐门外的士兵好生看守,转身又进了房间。
萧锦帛此刻依旧在昏睡着,魏一孑打横抱起了他,回到了他们自己的小院儿。魏一孑将萧锦帛放在榻上,轻轻为他盖上棉被。随后,他在床边坐下来,凝视着萧锦帛沉睡的面容,眼神中满是心疼与懊悔。明知道这里如狼窝,怎么还能把他独自一个留下?
沉默片刻后,魏一孑伸手轻轻抚摸着萧锦帛的脸颊,自言自语道:“锦帛,对不起,我还是没能保护好你。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不然,我……不知道自己还会做出什么事。”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打断了魏一孑的思绪。他站起身来,眉头微皱,走出门外。
来的是杨之夏。
一个时辰前,在大军接近西山之时,魏一孑寄魂在小雀身上,便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他使用寄魂之术从未有过这种情况,心里更是一阵紧过一阵。
于是它俯身在踏尘耳边“叽叽喳喳”了几句,然后便展翅向山里飞去。
于是便有了前面的一幕。
所以,杨之夏他们大部队是刚刚才赶到的。
杨之夏看魏一孑面色有异,心里一惊。要知道,这一位可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主儿,能让他变了脸色的,只有萧锦帛。
杨之夏急切地问:“忘机将军,是不是我家王爷出事了?”
魏一孑走出房间,反手将房门关上了,道:“无碍!先办正事。你带着人在山里搜寻,遇见可疑人全部捉拿。若发现私军的踪迹,放信号弹。我们必须一举将这里拿下!”
“那您呢?”
“我捉了那金乌皇族之后,晚一些我亲自去审问。另外,这里还有个森冥鬼室,十分蹊跷,我也得调查一番。”
“是!”杨之夏领命,转身离去。
魏一孑则是去院中打了水,又烧好,然后拎回房中。
他小心翼翼地想要把萧锦帛的衣衫褪去,没想到刚刚解开他的腰带,昏睡中的人就猛地一把死死地抓住他的手,生怕他有进一步的动作。
魏一孑看着这样的萧锦帛,再一次心疼得红了眼眶。
他轻柔的在萧锦帛耳边说:“锦帛,是我,忘机。你身上出了好多汗,我给你洗一洗,不然会着凉生病的。”
萧锦帛的手丝毫没有放松。
魏一孑在床边坐了下来,一声声轻轻地呼唤着。终于,萧锦帛的手松开了,魏一孑慢慢地替他脱去衣物,然后仔细的替他擦拭身体。最后又给他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好在他们二人的包袱没有被山寨的人拿走。
做好这一切,魏一孑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寄魂必遭反噬,这一次时间不长,也没有消耗过多的体力,但依旧很不舒服。他合衣在萧锦帛身边躺了下来,闭上眼睛,尽管睡不着,但是能养养精神也好。
杨之夏离开后,有条不紊地布置下去,将十万大军分成了四队,散布到山中。他自己带着其中一队,开始了地毯式地搜索。他没有去过多询问魏一孑,关于小雀,关于那金乌皇族之后,他什么都没有问。
因为他知道,现在自家王爷定然是不太好,否则以魏一孑的性子,一定是身先士卒的。当务之急是尽快解决山里的事,好让王爷安枕无忧。他还发出了飞鹰传书给阎王长,画了详细的地图,要他尽快赶来。因为他不知道王爷究竟如何了,如果是伤病,没人比阎王长更有用了。
如此过去了一天一夜,杨之夏带着人几乎把整座山翻了个遍,兵将们个个面露疲态。杨之夏只好下令,原地休整。
他急匆匆地赶回了山寨,敲响了魏一孑的房门。
魏一孑睁开眼,扭过头看到身旁依然昏睡的萧锦帛,轻轻的叹了口气。他轻手轻脚地下床,打开了房门。
看见杨之夏立于门外,魏一孑低声问道:“情况如何?”
“已将山中的匪徒尽数捉拿,不过并没有发现私军的踪迹,也没有发现铁矿和炼器厂。”杨之夏回答道。
魏一孑眉头微皱,心中暗自思忖。他转头看向远处的山林,沉思片刻后说道:“你来守着锦帛,我去审审那金乌羽翱。另外,派人继续搜查,再加派人手严守各个出口,以免有人逃脱。”
“我家王爷怎么了?”杨之夏问。
魏一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正在尴尬之时,远处传来了“哒哒哒”的马蹄声。二人看过去,竟是随风。
原来,它一直在山外徘徊,杨之夏带着大部队跟着踏尘进山后,随风本也是跟着的。可他发现了杨之夏发出去的飞鹰,又久不见自己主人,或许是以为杨之夏的信是传给萧锦帛的,就跟着飞鹰跑了。
可它哪里能追得上传讯的飞鹰,刚刚出了山就跟丢了。这随风也是随了它主子,一切都那么随性。见找不到飞鹰的去向,便在山外林中悠哉悠哉地啃起了草皮。初冬的北方,实在是没什么草能吃。它满树林子啃了一天,也没填满肚子。
正在它打算再次进山看能不能找到萧锦帛或者踏尘时,阎王长到了。于是它便驮着阎王长一起到了山寨。
魏一孑看见阎王长,就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他急忙上前拉住刚刚下马还没站稳的阎王长,就往屋里走。一边急切的道:“明月神医,您来了可太好了!您快来看看锦帛吧,他……”
阎王长被魏一孑拽得一个趔趄,他一边急忙调整脚步,一边道:“哎哟,我的小徒儿,你可轻着点儿吧。我这被随风颠的,马上就要散架了。你再这么拽,没等见到我们小王爷,我先碎了一地!”
魏一孑放缓了脚步,抱歉地说道:“是我失礼了,还请明月神医莫要怪罪。只是锦帛,他…….他实在是……”
魏一孑说不出口。
阎王长一边摆了摆手,表示无妨。一边问道:“小王爷怎么了?这孩子也不知触了什么霉头,自从离开了京都,怎么就这么多灾多难的啊!回头我要找个大庙好好烧烧香,请菩萨保佑保佑。”
魏一孑有一种自己害了萧锦帛的自责感,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阎王长扭头看了魏一孑一眼,问:“哎!这又是怎么了?怎的耳根子都红了?”
说话间,三个人来到了萧锦帛床边。阎王长看着躺在床上昏睡的萧锦帛,皱起了眉头。然后他又回头看了一眼魏一孑,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他伸出手摸上了萧锦帛的脉搏,眉头越皱越紧,半晌才放开。他起身转过去,十分严肃地问:“他是怎么中的这种药?为何不解?”
魏一孑心里“咯噔”一下,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了:“什么……什么药?不……不就是迷药吗?”
阎王长没想到魏一孑竟然不知道萧锦帛中了何种药,他瞪大了眼睛问:“你没看出他不对劲吗?!”
“看出来了,可我以为……以为就是迷药,不过也许是金乌皇室的秘方,加上锦帛饮了许多酒,才会如此严重。再加上……再加上我发现的时候,金乌那……那女子正欲对锦帛行……行……我……以为是这个原因,锦帛才……才要我……”
“若你只是认为是迷药,那你刚才为何不说?!你究竟隐瞒了什么?!”阎王长此刻是真的有些动怒了。
“我……”魏一孑觉得整个人都乱了,他说不出口是因为他没法交代萧锦帛出事的时候他在哪里,也没法将自己回来的时候见到的一切说出来,更没法说自己靠亲吻安抚了他。可是他是真的没想到竟是那么下作的药物,因为……他看见的是萧锦帛没有任何主动,而是被动的躺在那里……
若是那种药,那么这一天一夜,萧锦帛是怎么熬过来的?那药……是否除了那一种方法,再无解药?
阎王长气结,对着杨之夏道:“马上去城里,找一个清白的女子!许她金银也好,许她前途也罢。实在不行,许她个侧王妃之位!要快!小王爷撑不了多久了!”
杨之夏愣住了,他下意识的看向魏一孑。寻……寻一个女子?
魏一孑也愣住了。二人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阎王长急的怒吼出声:“还愣着干什么?听不懂我说的话吗?以小王爷的身份,许她个侧王妃已是不错了。总不能皇帝都不知道,就给他娶个正妃吧?!”
魏一孑感觉好像有一道闷雷直击中他的头顶。他感觉耳朵嗡嗡直响,眼前也在发花。他开口,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明月神医,只……只能如此吗?”
阎王长看着魏一孑,反问道:“不然呢?你有什么办法?”
魏一孑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心悦锦帛,我可以。”
这回轮到阎王长被闷雷击中了。
他知道二人关系好,却从未往这方面想过。他指着魏一孑道:“你……你……你竟对我……我家王爷生……生了这种心思?!我家王爷知道吗?”
杨之夏见魏一孑从脖颈到耳根皆是通红之色,于是上前拉起阎王长说:“明月神医,他二人的情谊,我早就看在眼里。想来西崇道人也是知道的。西崇道人于王爷,虽是师徒之名,却如父子情深。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您再想想,再想想。”
阎王长一屁股坐在床边,摇着头叹着气:“你……你们…….唉……也罢!想来这一天一夜,锦帛不可能一直老老实实昏睡。你既心悦他,却又不曾趁人之危,也是把他放在心尖上了。以后如何以后再说吧。那现下该如何做需要我教你吗?”
魏一孑此刻已经几乎不能思考了,身体也僵硬得难以控制,他机械般的摇摇头,又点点头。
阎王长问:“你不会?”
“我……会。”
阎王长叹了口气,道:“那就行了。之夏,我们走吧,这里他能处理。”说罢站起身,拉着杨之夏就向门外走去。走到了门口,又停下脚步,回头道:“悠着点,王爷现在身体虚弱的很。”
魏一孑只感觉脑子“嗡”的一声。再也听不见,看不见了。他如木偶一般点了点头。随着房门“砰”的一声被关上,他一步一步挪到门口,将房门落锁。然后转回身来,看着床上的萧锦帛,心里翻江倒海,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没错他是心悦萧锦帛,喜欢他几辈子,他想和他有肌肤之亲,恨不得把他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想和他天天。可却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二人竟是在这种情况下……
严格说来,这,是他们的第一次!
魏一孑慢慢地靠近床边,他的心跳得厉害,仿佛要跳出嗓子眼了。他深吸一口气,轻轻地掀开被子,看着萧锦帛苍白的脸庞,心中充满了疼惜。他轻轻地吻了吻萧锦帛的额头,然后缓缓地脱下了自己的衣服......
一切是那么的和谐,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