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洗手间出来，见吴华仍未出现，她走向他的房间，门虚掩着，缝隙足有一尺。

    宋心玫一眼望去，火气腾地升起——吴华正躺在床上，鼾声微起，口水溢出嘴角，睡得正酣！

    怒气驱使下，她猛地推开房门，来到床边，用力摇晃吴华的肩膀，高声道：“吴华，你可真行，丢我一人看电视，自己躲这儿大睡！”

    吴华毫无反应，依旧沉睡，仿佛故意气她，还咂了咂嘴，继续打起了呼噜。宋心玫见状，愈发恼火，用力摇晃：“吴华，醒醒，醒醒！”

    在剧烈摇晃下，吴华终于有了动静，哼唧两声，手胡乱抹了抹嘴角的口水，眼珠子翻了翻，随即又闭上，继续咂嘴，复归平静。

    见吴华如此沉睡，宋心玫的怒气稍减，手指轻轻戳着他的鼻尖：“哼，瞧你这模样，跟头死猪似的！”

    无论怎样戳弄，吴华都不醒。

    平日里父母常不在，家中杂务皆由吴华一手包揽，年前的大扫除，从灰尘清扫到窗帘被罩的洗涤，甚至厨房排风扇的油垢，他都一一清理，加上置办年货，忙得不可开交，期间还赴陶雯雯处饮酒数次，未曾好好休息。

    今日又忙碌至深夜，疲惫不堪。

    宋心玫见唤不醒吴华，便回到客厅，春晚已落幕，屏幕满是雪花。

    她关掉电视，收拾了茶几上的残羹剩饺，洗净碗碟，归置橱柜，又擦拭了茶几。

    两家大人商定，年夜饭后宋心玫留宿吴家，睡吴正国夫妇的卧室。

    怒气未消的她再次步入吴华房间，见他依然沉睡，心中忽生恶作剧之念。

    这念头一冒头，宋心玫便兴奋起来，趴于床边，望着打呼的吴华，伸出小手轻轻捏住他的鼻子。梦中的吴华因呼吸受阻而摇头，试图摆脱这无形的束缚，怎奈何只是徒劳。

    宋心玫见状，乐不可支。

    吴华挣扎几番未果，下意识伸手欲抹去鼻上的阻碍，宋心玫机敏地松手闪避，复又捏住，如此往复，吴华终翻身，脸埋入枕头，宋心玫再难触及，心中略感失落。

    思量片刻，她奔向厨房，从扫帚上折下一细枝，打算用它来挠吴华痒痒……

    宋心玫兴高采烈地奔回到吴华的房间，只见吴华趴着睡得正香，鼻子那边她够不着，就溜达到了吴华脚边。

    脚心是最怕痒的地方，她选定了这个目标，可吴华穿着袜子，她用细米棍戳了几下，没啥效果。

    于是宋心玫用嘴巴叼住细米棍，帮吴华脱了袜子，这下，吴华两只光溜溜的脚底板就袒露在她眼前，而吴华浑然不知，依旧睡得香甜。

    宋心玫悄悄瞄了一眼沉睡的吴华，拿起细米棍轻轻拨弄起他的脚心。

    细米棍刚碰到吴华的脚底，他就觉得痒痒的，本能地有了反应。

    宋心玫轻轻一划，吴华的脚趾就不由自主地蜷了起来；再划两下，那只脚就条件反射地缩到一边。

    接着，宋心玫又去挠另一只脚，看着吴华在梦中双脚无处可逃的滑稽样，宋心玫憋不住“咯咯”笑出声，心里暗想：哼！让你睡，我痒痒你，看你还能睡！

    终于，在宋心玫的“骚扰”下，吴华翻身了，呼噜声中断，嘴里还迷迷糊糊嘟囔了两句。

    宋心玫以为他醒了，赶紧蹲下身子躲在床边。

    等了一会儿，见吴华没动静，才小心翼翼站起来，上前一看，吴华眼睛都没睁，呼噜声又响起来了！

    宋心玫心里那个气啊，心想：我这么闹腾你都不醒，真是太不够意思了！于是，她伸手去捏吴华的鼻子。

    这次，吴华反应强烈，摇头不管用后，手就往上摸。

    宋心玫和上次一样，灵巧地避开，她站在床边，手正好能捏到吴华的鼻子。

    宋心玫越看吴华越生气，越生气就越想整整他，但具体怎么整还没想好，眼睛不由自主地在吴华身上打转，寻找机会。

    突然，吴华嘴里冒出一句：“心玫！”宋心玫吓得猛地抬头，却发现吴华眼睛紧闭，只是含糊不清地说了句什么，随后又安静下来，不久，呼噜声再次响起。

    等她回过神，意识到这情况，吓得尖叫一声，连忙收回手，心里直呼糟糕、糟糕！

    吴华刚醒，脑子还有点懵，见宋心玫愣在那里，就碰了碰她，问：“心玫，你在干啥呢？

    听到吴华的声音，宋心玫如梦初醒，“呀”地惊叫一声，羞得双手捂脸，趴在床上，怎么也不肯抬头，任凭吴华怎么呼唤也不出声。

    吴华整理了一下思绪，终于搞清楚了刚才的状况。

    看到宋心玫像鸵鸟一样埋头在床上，屁股朝天，吴华嘴角不禁露出一丝狡黠的笑。

    假装生气地说：“嘿，宋心玫，你居然趁我睡觉时‘欺负’我，说吧，这笔账咱们怎么算？”

    吴华困得不行，根本提不起劲儿起床。

    宋心玫一走，他就能踏实地补个觉了。

    早上屋里的暖气烧得很旺，房间里感觉有点燥热。

    吴华把被子往下拽了拽，盖到胸口的位置，眼睛一闭，又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