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手术刀是天使，放下手术刀是恶魔。
是天使还是恶魔，都只在她的一念之间。
沈妄知道她不想说也就没有再问，就像她说的，过去发生的已经发生了，他们无法追回，也无法重来。
只能用力将一切黑暗扫清，在光明重来的那一刻，一切真相都会清晰。
等完成这一切，过去的所有他一定会弄清楚。
往后余生，他都会好好补偿她。
沈妄用力的抱紧她，借由动作表达他内心的情绪。
黎酥感受到了他想传递的信息，嘴角缓缓向上勾起，也伸出手环抱住他。
“哥哥，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把毒用在夏蔓绫身上是他们一致的决定，她自然是为了报复，至于男人，肯定另有打算。
果然，就听见男人缓缓开口。
“酥酥可知道凯瑟集团一直在做一个泯灭人性的项目？”
黎酥抬起头，疑惑的看他，看来是真的不知道。
沈妄摸了摸她的头：“酥酥知道始皇吗？”
黎酥坐直身子，“你是说……”
男人点头，眸光沉沉：“没错，人的欲望总是不平，当他得到了一样东西，就会想着要下一样东西。”
“权势地位和财富达到了一定的高度之后，他们开始恐惧，开始不舍，恐惧生命的流失，不舍费尽心力打来的财富，”
“在这个时候，他们开始寻找另一种平衡，那就是寿命！”
“这些年凯瑟一直在悄悄的研究延长寿命的药剂，为此专门成立了一个研究基地，以活人作为实验对象，老的、少的、小的、女人、孕妇，每一个群体对应一个人”
“这些年全球有多少人口失踪，全部都是被秘密送往这个基地，成为他们野心的牺牲品！”
凯瑟集团的那些董事，利用自己的身份职务不知道坑害了多少人。
当然，这也是那些人愿意包庇他们的原因。
原本一开始他们只是在自己的国家动手，可现在已经伸手向着别的国家，就连他们华国都没能逃过。
这些人已经丧尽天良胆大包天到了何种程度！
沈妄眼中戾气浮现。
黎酥听完他的话也是气愤的不行，她紧紧抓着他的胳膊询问：“那你知道他们的研究基地在哪吗？”
她去炸了他们！
沈妄好像看出了她的心思，拉下她的小手握在掌心，耐心的解释：“据我所知他们这个项目已经开始了将近有十年的时间，至于具体位置，除了老爷子和夏蔓绫，也就只有那三个董事知道。”
这也是他从夏蔓绫下手的原因。
“酥酥，夏蔓绫每隔半年就会消失一个月，这一个月的时间一定是去了基地，只是这些年哪怕我再怎么调查，始终没有查到具体的方向。”
沈妄声音带着淡淡的无奈，看着黎酥的表情有些复杂。
黎酥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想法，“所以，你是想先把夏蔓绫控制住，然后让老爷子同意让你去做这件事情？”
沈妄点头。
黎酥抿了抿唇又接着问：“你的打算是什么？”
沈妄沉默了半晌，然后开口：“这个基地不能留！”
黎酥冷笑一声，双眸直直的盯着他：“我当然知道这个基地不能留！我的意思是你打算怎么去毁掉它？”
先不说那老头子会不会同意他去，就算他真的去了，如何在那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毁掉那个地方？
就算真的侥幸成功了，他又能否保证自己活着回来？
就算活着回来了，基地被毁，他的卧底身份也再也隐藏不住，他到时候又该如何？
这所有的所有，根本就是一条死路！
黎酥闭了闭眼，甩开他的手站起身。
“酥酥…”沈妄想伸手拉住她，被她不着痕迹的避开。
他手指蜷缩了一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一步一步的走远。
黎酥并没有离开，只是走到了窗边，看着窗外的月色。
明明月亮那么美，她却觉得心那么冷！
“沈妄，在你心里…是不是只有国家大义？”
黎酥没有回头，只是站在窗边静静的凝视着窗外，她的声音很轻，轻的就像一阵细小的风，随时都可能被空气吞没。
她的身影被灯光拉长，细弱的小身子，显得孤寂又脆弱。
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
沈妄心骤然的一痛，仿佛被尖锐的器皿用力刺破。
他快速走到少女身后，把她紧紧的抱住，声音沙哑带着歉疚：“不是的酥酥，不是只有国家，还有你！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最重要的！”
“真的吗？”
黎酥略带哭腔的询问。
沈妄赶紧点头，他扳过她的身子，和她面对面，让她看到他眼里的真诚。
“真的！在这个世界上，沈妄永远最在乎黎酥！”
国家大义很重！但黎酥也同样重！
这是一个无法倾斜的天平，左边是责任，右边是命！
国家是责任，而黎酥是命。
黎酥眸子动了动，脸上挂着狡黠的笑，踮起脚尖整个环住他的脖颈：“哥哥，既然是这样那我们一起！”
沈妄反应过来这是又被骗了？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用手刮了刮少女小巧的鼻子：“你呀，就是吃定了我！”
她挑眉，骄傲的抬起下巴：“谁让你总是一个人决定所有！”
但凡他之前早一点透露他的身份和目的，两人也不用兜兜转转这么大一圈，早在京城的时候就可以制定一系列万全的计划。
也就不用她一个人这么辛苦的布局。
沈妄好像也想起了这里，他哑然，有些无奈，也有些淡淡的后悔。
“谁能想到我们娇软的小公主，现在这么厉害？”
男人的嗓音带着些骄傲，也有些心疼。
两人之后又商量了一下具体计划，有黎酥这个最方便的线人在，沈妄都不用再冒险和上级联系，直接由黎酥代劳。
沈妄走后黎酥把他这里知道的消息和两人的计划整理了一下，直接打包发到首相的手机里。
然后就是静静的等待。
她倒是不怕被人拦截什么的，这整个庄园都在她的控制之中，任何风吹草动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而且现在凯瑟的那些人估计也没空理她。
今晚，可真是一个愉快的晚上！
另一边的夏蔓绫和凯瑟的众人确实忙的团团转，他们一起去检查了武器，确认没有问题，又召开紧急会议。
等到一场会开完已经是大半夜了。
她拖着疲乏的身体回到别墅，先召来属下例行询问，“秦爷今日都干了什么？”
属下恭敬的回答：“秦爷从庄园回来以后就回了别墅，其间一直没有出来过。”
“你确定？”
属下肯定的点头：“我们的人一直盯着他，确认无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