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英男选择据城而守不是没有道理的。
李秋月说过,太阳城外有两大军营,各屯兵十五万,合计三十万。
一座军营就是寺庙那里,另外一座在另一个方向,与太阳城形成拱卫之势。
平日里,这些士兵是不进城的。
长期驻守在城池里的禁卫军,有五万,看城外这支部队的旗帜,应该就是禁军了。
五万禁军对阵三万守城士兵。
用脚指头想也不应该放弃城池的优势主动出兵。
何况,赵英男心里清楚。
对方还有三十万大军就在旁边,这会儿指不定已经绕到后方,准备搞包夹呢。
但据守城池,不是等敌人来打。
咱们这边也有优势。
第一是城池。
第二是粮草。
不论是龟兹王还是摄政王,他们既要使用三十万大军,又要防备三十万大军造反。
所以,这两货牢牢把控了龟兹军的粮草。
龟兹国百分之九十的财富,包括金银,粮草等,都集中在太阳城。
这三十万大军加上五万禁军,就算想要围城,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粮食够吃几天。
第三是高手,咱们这边有高手。
但龟兹王那边,高手已经死光了。
赵英男有自信,如果自己亲自出马,加上大牛和李秋月从旁辅助。
三人合力。
杀个把龟兹王,斩杀几个敌军将领,好像也不是什么难事。
一念及此,老赵心中非常淡定。
现在只等龟兹王的部队再靠近一点,自己就飞出去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管你什么计谋。
在绝对实力面前,都是白给。
……
另一边,龟兹王军队中。
龟兹王帛纯正躺在马车里,左拥右抱,张嘴接过侍女递过来的木瓜和葡萄。
今天是他人生中最开心的一天。
甚至比他登基当上龟兹王那天还要开心。
以前一直当傀儡,虽然贵为大王,但哲格沙比叔叔,还是对他想打就打。
想骂就骂。
今日,终于报仇雪恨,大权独揽,扬眉吐气。
心里那个兴奋啊!
至于被抢了几个爱妃,那都不算事,他本来就对那些女人没什么感情。
想要生活过得去,头上哪能没点绿。
现在自己是西域第一人,想要什么样的美女没有。
桀桀桀……
想着,帛纯用力的咬了一口木瓜。
侍女顿时疼得额头冒出冷汗,浑身发抖,木瓜本就是人身体最柔软的地方。
此时恐怕已经被咬破了。
侍女强忍着胸前传来钻心的疼痛,丝毫不敢发出一点点呻吟。
只因所有人都知道,大王残暴不仁。
伺候在他身边的人,稍有不慎,就可能丢了性命。
但额头上的一滴汗珠,不争气的滑落,砸在龟兹王的脸上。
龟兹王猛地睁开眼。
他正享受呢。
一脸嫌弃的剜了侍女一眼,后者顿觉头皮发麻,浑身颤颤巍巍的哆嗦起来。
还没来得及求饶。
侍女便被龟兹王一脚踹下了马车。
袒胸露乳,胸前浸出一摊血渍。
一道道目光射来,或贪婪,或同情,或冷漠……
但这些目光落在侍女身上,都变成了世上最恶毒的刀剑。
侍女恨不得立刻就死去。
西域女子奔放确实没错。
但被这般羞辱,又被这么多人看光,侍女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勇气。
这一刻,她恨死龟兹王了。
恨不得立刻马上掐死龟兹王,与他同归于尽。
但她一个侍女,手无缚鸡之力,除了认命,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侍女咬咬牙,已经不打算再活下去。
她艰难起身,想要一头撞死在龟兹王的马车上,即使不能杀死对方。
临死前恶心一下对方也挺好。
但就在这时。
马车停了下来!
这下她就连想死也不能了。
侍女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眼中泪水决堤,哭声凄凉悲怆。
士兵们无不为之动容。
她们做侍女的是社会底层,我们大头兵又何尝不是。
有个士兵想要上前安慰侍女。
但被一旁的兄弟拦住了:“你不要命啦?”
豪华的马车里传来龟兹王的厉声呵斥:“怎么回事?”
赶车的一个将军颤颤巍巍,岔开话题道:“王上,太阳城上,插的不是我们的旗帜。”
“此女也许哭的是这个。”
“要不要派人去查看一番?”
他看得清楚,城头变幻大王旗,太阳城很可能已经陷落了。
但他为龟兹王赶车多年。
知道王上现在正在气头上,如果直接说,可能会连累自己受死,所以机灵的将这个风险,转给那个去查看的士兵。
龟兹王不以为然道:“那就去查看一番吧。”
“如果不是,回来就将此女凌迟处死。”
在他看来,太阳城乃西域第一坚城。
要是摄政王造反那还说得过去,现在摄政王已经死了,还有谁敢攻打太阳城。
西域那些小国嘛?
他们大多数国家的人口,还没有我们军队多哩。
给他们几个胆子,他们也不敢。
龟兹王正想着,就听到士兵的禀报:“大王,太阳城陷落了。”
“城头上挂着大月的旗帜。”
帛纯大怒:“休要胡说,你敢谎报军情,看我不砍了你。”
此时,他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淡定。
只因他知道,士兵是不敢谎报军情的。
帛纯猛然起身,窜出车厢,放眼望去,就见城头上旌旗招展。
但却没有一面是龟兹王旗。
旗帜上繁复的图案中间,一个大大的大月文字。
帛纯大惊失色,他虽不认得这个字,但也知道情况急矣。
赶忙下令,让一个将军上前询问怎么回事。
不多时,将军回转,带回来一句话:“大王,太阳城已经被大月人占领。”
“秋月王妃与那个江湖侠客也在城上。”
“他们让我们放下武器投降。”
“否则格杀勿论。”
投降?
投你大爷的降。
本王刚刚重掌大权,拥兵三十几万,你让我投降?
帛纯勃然大怒,一把抽出腰间长剑,噌~将想要投降的将军砍翻在地。
那将军一颗头颅滴溜溜滚落。
眼睛瞪得老大。
嘴唇还动了动,仿佛想说:大王,是他们让我们投降,我只是个传信的。
你砍我干嘛……
一旁的士卒一阵恐慌,军中爆发出一阵阵哗然,盖过了侍女凄厉的哭声。
城池被占领,已经让他们不知所措了。
大王还阵前斩将,恐非吉兆,你让我们这些将士还怎么打仗。
情绪是会传染的。
将士们的恐慌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
军人不同于百姓,军人有血性。
往日他们都是听令于摄政王的,摄政王武功高强,对士兵们虽不算好。
但好歹不会滥杀无辜。
现在突然换了个上司,大家本就人心惶惶。
你龟兹王不懂得犒赏三军,安抚人心也就算了,居然还随便斩杀将士。
简直不把我们将士当人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