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跃承开始向路鸢说起他的过去。
他离开小城去省城已经有十几年了,他谈到了九十年代,那会老家的经济正值高速起飞阶段,他算是比较早赚到钱的。
随着两千年后城关建立开发区,乡镇企业就纷纷搬到了城关,乡镇人口向城关流动。
当时就算在乡下盖个小别墅,都不如在城关中心地段有个小套房。
乡镇的人口开始减少,乡镇小学,本来还有一两个班,几十个学生,到现在是基本荒废,接下来就是诊所关闭,也不会继续投钱去做基础工程。
没有产出,没有财政,就留不住人。
就把乡镇底下的人赶到城里去买房,搞学区房,没房子就不给读书。
老家这种衰落现象,让郑跃承也深感无奈,所以他是理解路鸢说的话。
路鸢的意思是,这个城关,早晚会和那些乡镇一样衰落。
人最终都要出去,迁移到更好的地方去谋求发展。
郑跃承说:“当时小米说要去京市,全家都不同意,就我同意了,我让我姐我姐夫不要管,年轻人想要出去奋斗是好事。”
路鸢说:“哦?那得谢谢舅舅了,如果你不同意,我都认识不到米离,看来你还算我们的媒人呐。”
郑跃承则淡然地表示:“总要有一代人是要走出去的,这一代不出去,下一代没得选择也要出去,所以我是支持米离出去的打拼的。”
此时,米离注意到路鸢和舅舅叨叨很久了,不知道在聊什么,走了过去。
郑跃承拍了拍米离的肩膀,只是最后说了一句:“无论人在哪里,都可以尽孝道。”他说完就跟米离他们告别。
由于喝了酒,他决定要走路回家。
米离看着舅舅远去的背影问路鸢,“你们都说了什么?”
路鸢将之前的对话简要地告诉了米离,并提议道:“明天我走后,你在家劝劝你爸妈,搬到京市去住,我们一起照顾他们。”
然而,米离却面露难色地说:“这个有点难,我爸妈不想去,我妈还好说,比较喜欢新鲜事物,平常也爱出去旅游出去玩,我爸很固执,刚才在里面,说连病都不想治,谁也别拦着他抽烟喝酒。一碰到酒啥都不管不顾了。”
路鸢听了也感到有些头痛:“那还真是麻烦了。”他明白要改变老人的生活习惯和观念就是很难的事情。他爸自己都是这样,路鸢拿路行之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米离继续说道:“我妈都不管他了……我也管不了,刚才才和我爸生气。”她说完叹了叹气。
路鸢安慰道:“那只能让老人家怎么开心怎么过了,我理解你,因为老路不也这样,头大的很。这些老的都不让人省心。”
米离说:“我经常和我爸妈打电话,他们都告诉我很好,让我好好工作,我最近每每想到我爸都摔成这样了,他们都不告诉我,我就很揪心。我有动了回家的念头。”
路鸢听到米离的话,换位思考了一下,也是能理解。
他揽了揽米离的肩膀,两人站在海鲜酒楼的过道,看着小城人来人往的车辆。
路鸢说:“我们来做一个假设,你和我……分手了,你现在从京市回到了老家。”
米离心头一震,听到路鸢说起分手两个字,心有一阵是抽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