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是宣王托人送来的信。”
沈落凝坐在梳妆台前接过信,周景陌被关了禁闭后沈落凝好几日见不到他,如今收到他的信倒是心生了几分欢喜。
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伸手扶了扶发簪而后勾唇。
“先给我净手。”她吩咐。
司雨端着一盆水过来,另一个丫鬟则端着布等待在一侧。
洗手的间隙她扫到那个丫鬟的脸,倒有几分姿色,可惜她身边不需要这样的人。
擦完手,沈落凝故意将布丢在地上,那丫鬟没接住蹲下去捡,沈落凝朝司雨使了一个眼色,司雨点头而后将一盆热水倒在那丫鬟身上。
那丫鬟被淋得一身,立马颤抖着跪地求饶。
几滴水溅到沈落凝身上,沈落凝垂眸看着跪地向她求饶的人生出几分怒意。
“没用的东西,一块布都接不住,滚出去,往后不准进本小姐的屋子伺候。”
那丫鬟哭着道:“是。”
沈落凝却看不惯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随即踹了她一脚将她踹倒在地上。
“爬出去。”她命令道。
那丫鬟忍住泪水双手撑地一步一步往外爬。
一双嫩白的手打开信纸
“吾爱落凝,我视你为珍,我诣父皇乞封你为妃,惜父皇怒而不许,终以我之禁足易一侧妃之位,然你虽为侧妃,我却视你为我唯一之妻。”
看着信里面的内容,几日来内心的不公之感消除,沈落凝浅笑,无论如何他视自己为妻子,那便比那个得不到周景陌爱的赵茹韫这个正妃要好千万倍。
届时待到赵茹韫遭周景陌唾弃,那自己若是登上正妃之位也指日可待。
“你们等着吧。”沈落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着。
……
定安王府的暖阁里,沈楒澜正拨着算盘看账本。
“这是襄阳侯七十大寿的请帖。”周策宸将一张红色的请帖递给沈楒澜。
沈楒澜抬头,她拿着那张请帖“我也要去?”
“襄阳侯在一众世家里威望颇高,我届时会前去赴宴,你可想去?”周策宸问沈楒澜。
沈楒澜瞧着周策宸,他虽一本正经地告诉自己他要去让自己选择,可那双眼睛里分明写着“随我一同去。”
“那,妾身同王爷一并前去。”沈楒澜道。
周策宸点头“好。”
说罢,周策宸又道:“今日诏狱有人得审,我需去一趟。”
“是那些即将问斩的官员吗?”沈楒澜问他。
周策宸点头“那几人被关入狱,总得吐点东西出来才不枉费了他们存在的价值。”
“王爷去吧,妾身等王爷回来用膳。”沈楒澜看着周策宸。
周策宸临走前亲吻了沈楒澜的额头而后离开。
待周策宸出门后沈楒澜停下手中的动作,她看向房间的门口处示意碧蕊将门关上,碧蕊点头照做。
门被关上后碧蕊来禀报“娘娘,这两日奴婢跑遍了京城各大药铺,可还是晚了一步,如娘娘所料,药铺里几乎半数药铺的连翘、黄连、荆芥等药都被购空。”
沈楒澜淡声:“不晚,半数够了。”
碧蕊不解。
“那些商人购空药铺的药无非是有人高价回收,若是背后之人不是一个守信之人,给的价格不够呢?”
碧蕊看向沈楒澜“娘娘知道背后之人是谁?”
沈楒澜当然知道幕后指使一切的人——周晁是如何行事的了。
放话给几大药商要高价购药,全城治天花的解药被一购而空,那些商贩争相售卖可背后之人却称自己只能购下半数,否则只能低价收购所有。
商人重利自然不肯,谁知几日后天花袭来,这给朝廷来来了个措手不及却叫药商们抓住了时机。
一时间那几味药的价格疯涨,官府本就有内鬼将朝廷搅得一团乱,最后药价却还未镇压下来,前面战场的士兵屡打败仗,后面京城内的百姓怨声载道。
周策宸察觉不对,纠察百官发现有人在混水摸鱼,又颁布律令称药商高价售药者死,花略高于市场价的价格自药商手中购药安抚了民心的同时也叫商人有利可图。
如今,自己要趁着时间差和药商们卖不出药的焦灼不安将那些他们购下的药买回。
“碧蕊,这是几大药商的商户名称,你让扶蓁找人买下他们手中购下的药,记住,只有两日时间,要快。”
“还有剩下半数药铺的药你吩咐人将药全部购买。”
“是。”碧蕊拿着那张字条出去。
周策宸在诏狱审到最后一位官员时,那人受不住酷刑,终于说出了一个药铺的名称。
“妙春坊。”
“去查。”周策宸看向一旁提着刀的言辞。
言辞原本打算继续给那人上刑,听到周策宸的话后放下那把血淋淋的刀道:“是。”
……
“仁华堂、益禾堂、瑞和馆、妙春坊。”
扶蓁读着那字条上面的几个药铺的名称。
“这些都不是官府管控的药铺,还有这妙春坊在黑市可是出了名的什么都有,连那些禁药都买得到呢。”
“娘娘让阿蓁姑娘命人去查。”碧蕊戴着围帽道。
“好好好,这几日奴家伤好了正无聊,这就来活了,你让你们王妃放心奴家自己去保证给你们买到药。”扶蓁用团扇扑了扑鼻尖,一脸狡黠。
……
宋砚用了五日的时间将柳林直所有罪状尽数列出书写成告示命人贴遍大街小巷。
这一告示给燕京城带来不小的动静,有人信有人不信,清廉正直官员的道貌岸然一时间成了百姓酒泉饭后的谈资。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都不知这到底是官府掩盖柳林直死去的手段,还是当真公布了柳林直的罪行。
燕京城内的舆论风向一变再变,结果第二日就有自江南而来的一位女子身着一袭白衣,登堂击鼓状告柳林直强抢民女,又私下杀害,她自己与她死去的妹妹皆是受害者。
可柳林直受百姓爱戴,且在燕京城为官善政,福泽百姓,许多百姓都自发为柳林直辩护。
大理寺卿也是焦头烂额不知如何判这前无先例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