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见此情形,直接就跪在朱氏面前,垂首说道:“夫人,这次失利,是妾身的责任,请夫人责罚。”
朱氏扫了眼跪在跟前的杨氏,若非杨氏她们对她忠心,如此办事不利,她早就将人打发了。
“好了,先起来吧,这样的结果,你也不想。”
“谢夫人。”杨氏撑着身子,缓缓站起来,眼下她依旧慌得很,心跳更是几近失控,说话声都带着紊乱,“夫人,那……接下来,咱们应该怎么办?”
“真是一帮废物!”朱氏冷哼一声,“手段传的挺邪乎,到头来竟是连苏婳那小贱人半根汗毛都没伤到!”
苏萱在旁,原以为此番能将苏婳那贱人了结,最后却是这般收场,一想到此,心中便不快。
她看向她母亲,寻思着,说道:“母亲,虽说派去的人不中用,但总不至于一点痕迹都没留下,这事儿也挺蹊跷的。”
杨氏当即应和道:“是啊,夫人,二小姐说的对,莫不是苏婳身边藏了高手?”
朱氏眉头紧皱,“苏婳一直在咱们的监视下,她身边是怎样一个情况,还需要我多说。不过,萱儿所言不错,岂会一丁点迹象都没有。”
李嬷嬷冷不丁的说了句,“总不至于是苏婳自己动的手吧?”
此话一出,屋内众人,只觉后背透着一股寒意。
苏萱脱口而出,“不可能,除非有鬼,否则她哪来的这等本事?”
李嬷嬷小心翼翼的说着,“夫人、小姐,奴婢只是想到先前孙嬷嬷被大小姐杀死之事。”
朱氏:“孙嬷嬷并无功夫在身,也是疏忽大意,没料到苏婳能下狠手。此番派去的人可和孙嬷嬷不同,究竟是谁在护着那贱人,将咱们的人解决的一干二净,还能彻底避开咱们的耳目。”
杨氏:“今儿个这事儿,也太匪夷所思了。”
这时,一直静坐在那的苏蝶,小声的问道:“母亲,苏婳到底是安然无恙的回府了,她会不会找父亲告状?”
“那控蛇之人,请他入天霄城,并非我们亲自经手,至于我派去的那两人,也绝不会泄露分毫。”朱氏冷眼锁视着杨氏,警醒道:“让你的人闭紧嘴巴。即便苏婳确定是我们派人动手,只要没有实证,仅凭猜测,她能怎样。再说了,相府后宅,一切由我说了算,她能怎样!”
“是,夫人,妾身明白。”杨氏恭敬且认真的应着。
朱氏叹了口气,定声道:“天都要黑了,你们且先回去吧。”
杨氏见状,也没再逗留,带着苏蝶就从锦华轩离开。
待到杨氏她们走后,屋内就只剩朱氏和苏萱母女俩。
苏萱思忖着,说道:“母亲,您说会不会是药王阁的人,在暗中庇护苏婳那个贱人?”
朱氏摇头,“药王阁一向超然于外,即便苏婳接掌了济生药材行,能以此和药王阁搭上线,但药王阁只会停留在与他们合作的基础上,药王阁的人可不会多管闲事。”
苏萱满脸郁闷,“上次没让那贱人溺死,真是麻烦。”
朱氏:“苏婳,必死,丞相府的嫡女,唯有我的萱儿一人,除掉苏婳,在咱们上边,再没什么原配正室,你和你两位兄长,便是名正言顺的相府嫡出。”
苏萱点点头“嗯”了一声。
“此计成,万事大吉,不成,咱们亦有后招。”朱氏拉着苏萱的手,轻轻拍了拍,温声道:“萱儿,你最要紧的事情,是和靖王的婚事,成为靖王妃,才是重中之重。”
“母亲,女儿知道轻重的,就是苏婳不死,女儿心中总有个疙瘩。”
朱氏自然清楚,即便外人不敢多议,但只要苏婳还活着,沈氏这个原配正妻的影子就不会消散,她是继室,她的儿女也仅是继室子女。
……
日落、月升。
半圆之月,挂上梢头,点亮苍穹黑夜。
这边,听雨轩。
杨氏带着苏蝶回来,因着那些事,晚膳都是没好好吃。
而坐在一侧的苏蕊更是没消停的咒骂着。
此时,杨氏的贴身侍女禾穗站出来,跪在杨氏面前。
“姨娘,是奴婢的错。”
杨氏将禾穗扶起来,道:“这不干你的事,你也是好意,只可惜事与愿违罢了。”
苏蝶看着苏蕊,说道:“四妹,你消停一会儿,一个劲的咒骂,又有何用。”
苏蕊瘪嘴道:“没弄死苏婳,我就得一直禁足。”
苏蝶皱了一下眉头,“你还晓得你在禁足啊,那你还记得,你是因何被禁足的吗?”
苏蕊:“还不都是苏婳那个贱人,她还打了我一耳光。”
苏蝶摇头,“你还真是不长记性,若在在这不是我们自己人,你那些话,传进父亲耳中,恐怕不仅是禁足,你还得去祠堂罚跪。”
苏蕊:“屋里不就娘还有我俩,她们三个也都是娘和我们的贴身侍女,我被禁足,难道还不许我发泄一下,要是苏婳死了,我也不至于这样。”
苏蝶:“隔墙有耳,万事小心谨慎,总归没错。”
苏蕊:“要是上次苏婳就被淹死了,在丞相府,咱们有母亲和二姐撑腰,谁敢说咱们的不是。”
就在苏蕊话音落下的瞬间,几道鼓掌声传了进来。
她们没说话,周遭一片寂静。
屋内几人齐齐看过去,出现眼前之人,竟然是——苏婳。
苏婳幽冷的话,慢慢从唇边吐出,“就这么想我死?上次荷花池溺水,这次济生药材行暗杀,没能取我性命,很失望啊。”
“大小姐说笑了,我们怎会想大小姐死呢,而且,大小姐在外遭遇暗杀,我们并不知情啊!”杨氏站起身,转而说道:“倒是这大晚上的,大小姐怎的来我这院中了?外边的奴才也太不懂事了,竟然不进来通传。”
对于杨氏所言,苏婳并未理会,她径直走过去,在那主位坐下,冷笑道:“想没想,做没做,咱们彼此都心知肚明,你们送了份‘大礼’给我,我可不得来还礼。”
下一刻,一条‘九节银环’,从苏婳的袖口之中蜿蜒爬出。
见到蛇出现的刹那,杨氏几人被吓得花容失色,慌乱的几人,踉跄着,接二连三的跌坐在地。
杨氏哆嗦着,“你、你要作甚?”
苏婳眸中寒光映射,冷冷道:“杨姨娘,你说呢,当然是,杀人!”
苏蝶从惊慌中回神,大喊“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