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婳脸色略显尴尬,她端着茶喝着,以作掩饰。
墨千寒看在眼中,岂有不清楚之理,他开口说道:“当日,第一次与苏小姐见面,苏小姐与我说的话,让我深觉,苏小姐和寻常女子不同,眼界、胆识、魄力,都是数一数二,坊间传言全然不可信。”
苏婳瞧着墨千寒说起这话的时候,眼中亮了一下,但话落之时,眼底却又添上几分黯然之色,这种感觉,就好像她像个渣女,玩弄了人纯情少年郎的感情一般。
她轻咳一声,道:“王爷过誉了,我未必有王爷说的那般好。”
墨千寒:“我相信自己的眼光。”
苏婳被墨千寒直直的盯着看,这家伙,顶着一张足以让人神魂颠倒的脸,说着这些话,好家伙,谁说的只有美女会勾人,美男也会。
墨千寒看苏婳从原本悠然的品茶,变成了囫囵的饮水,他心思一动,以退为进的说着。
“确实,关于苏小姐的传言有误,若非有人背后从中作梗,皇上又存心试探,将计就计,以我这样身残之人,是配不上苏小姐的。”
苏婳听着他言语中透着委屈,口中的茶差点没呛到,她道:“王爷腿脚不便,又不是王爷自己所想,我可从未因此而瞧不上王爷,心中更为因此而歧视过王爷半分。”
墨千寒:“当真?”
苏婳:“当然是真的,这种事,有说谎的必要?”
“苏小姐所言甚是。”墨千寒冲苏婳浅浅一笑,继而说道:“适才之言,是我有些唐突冒失了,的确,我与苏小姐之所以会有婚约,终是牵扯诸多因素,才能造就。”
墨千寒话略顿了一下,眸光依旧落在苏婳身上,再开口往下说,“是我对苏小姐动心在前,自不可强求苏小姐亦如我一样,只是今后时日还长,天长日久的相处,苏小姐可否给我、我们一个机会?”
“……”苏婳一整个就是被墨千寒给干沉默了,也不知是谁在外头瞎传,墨千寒自从腿残之后,人就变得阴郁、沉闷,不爱出宁王府,更不爱与人说话。
在她看来,墨千寒这家伙那张嘴,能说会道的很,那双眼睛更是时刻都在勾引人一般,这人简直有种撩死人不偿命的赶脚。
苏婳也不知怎么回答的好,只道:“咱们都不是神仙,能够未卜先知,未来的事,只有等到未来那一刻,才能确定,现在谁又能知晓呢,王爷您说是不是?”
她见墨千寒双眸微垂,立马又道:“我先前就说过,皇帝这次赐婚挺好,我觉得王爷比靖王更好,何不索性就顾好眼下,将来之事将来再说。”
上一世,她效力于组织之中,忙着做任务搞钱呢,哪有时间谈情说爱。
异世重生,虽说美男就在眼前,似乎是还非常中意她,但是她总感觉自己灵魂深处,就像没那根情丝似的。
过过眼瘾挺好,真要搞情搞爱的,太累。
墨千寒定定的看着苏婳,应道:“好。”
苏婳迎上墨千寒的视线,定神之间,视线下移,定格在他的双腿上,说道:“王爷可还记得,那日从药王阁出来,我与王爷探讨过的事情。双腿残疾之症,并非没法治愈。”
墨千寒:“记得,苏小姐许是将我的话忽略了,其实那天我就已经按照苏小姐所说,给出了我的报价。但我不知,苏小姐心中预设的价位,许是我给的还不够。毕竟,对腿残之人而言,一双健康的腿,乃是无价的。”
苏婳微微一怔,已经给了报价?
恍然间,苏婳回想当日与墨千寒说过的话,那天墨千寒说,拿整个宁王府当做诊金,她还以为墨千寒是开玩笑呢。
她笑笑,说道:“诚如王爷说的,让腿残之人重新拥有一双健全的腿,能够站起来,是无价的。可治疗所需的药材等等,至少在我的预估之中是有价的。王爷乃是一朝亲王,宁王府所有,说不得太过了些,王爷或可说说看别的,再让我做权衡。”
墨千寒:“我说苏小姐很有良医精神,苏小姐还不承认,现在连我原本想给的诊金,苏小姐都还推辞起来了。”
苏婳心说,拿宁王府所有做诊金,亏这家伙做得出,且不论别的,单论那一座亲王府邸,先帝御赐、敕造,那就不是能用简单的金银来估算,更别说,宁王府辖下还有封地、产业。
“王爷当日所言,乃是源自我与王爷已有婚约,不久之后,我将嫁入宁王府,成为宁王妃,王爷之意,乃是要我以宁王府当家主母的身份,来掌管,我所要的诊金,是只属于我的。”
墨千寒:“懂了,苏小姐要的是实实在在的‘真金白银’。”
苏婳脸上挂着清朗的笑容,并不否认,道:“王爷说的很对。”
墨千寒:“嗯,那我好好考虑,给苏小姐一个确切的报价。”
苏婳:“王爷慢慢想,不急。”
墨千寒:“既然都说到这份上了,今日说定就挺好。”
苏婳没拒绝墨千寒的提议。
不过几个呼吸之间。
墨千寒问道:“苏小姐认为,这天香楼如何?”
苏婳疑惑,却也回答着,“挺好啊,京城第一酒楼,名不虚传。”
墨千寒:“那就以此为诊金,从今日起,天香楼所得利润,尽归苏小姐,苏小姐以为这份诊金,可算能够达到苏小姐心中预设的价位?”
苏婳神思一滞,真是绝了,墨千寒这话的意思是,天香楼是他的产业?
墨千寒:“不够?那我再加码。”
苏婳:“不必,足够了,只是没想到,名满京都的第一酒楼天香楼,竟是王爷的。”
墨千寒:“外面是没人知道。”
苏婳:“天香楼经营成这样的规模,利润庞大,王爷舍得给我?”
墨千寒:“整个宁王府我都说给苏小姐,可苏小姐不要,区区一个天香楼,又算得了什么呢。”
苏婳嘴角一抽,初见墨千寒那次,从他言谈之间就能明白,他就觉此人深藏不露,绝非表面看到的那样简单,事实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