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楚叙一走,因着先头长乐郡主那段插曲,即便楚叙出现,做了平息,但丞相夫人心里头总归还是不快。
谁都不想在这待着碍眼,相继离开,各自回到各自被安顿之所,等候寿宴正宴开始。
苏婳身边,玉沁和南宫玥两人,她俩对苏婳一见如故,本想再深入交流一番,可她们的母亲唤她们走。
且因刚才所发生的事,她们也并非没眼力见的人。
两人都只同苏婳说,有时间再找苏婳姐姐一块聚聚。
苏婳应承一声后,她俩就分别随她们的母亲离开。
此刻,凉亭内就只剩下苏婳、朱氏和苏萱三人。
苏婳不当回事,悠然坐在那边,倒了杯茶,喝着。
苏萱瞧着苏婳那样子,恨得牙根直痒痒,苏婳这贱人,肯定也在背后嘲笑她。
苏婳注意到苏萱瞪着她的眼神,冷冷一笑,讽刺道:“既做得出,就不要怪旁人议论。”
苏萱咬唇,怒道:“你自己不得靖王殿下的喜欢,被人厌弃退婚,怨得了谁。”
苏婳悠哉说道:“放心,那种垃圾渣男,没人和你抢,你俩绝配。不过,你说那长乐郡主为何对你那般态度,这里头的意思,我不说,你也清楚吧。”
苏萱:“你想说什么!”
“二妹,其实那长乐郡主有一点没说错,虽说你娘被扶正,你也算相府嫡女,但一个继室所出的嫡女,和人家长乐郡主相比,可差远了。”
苏婳漫不经心的往下说着,“二妹,小心咯,说不定旁人勾勾手指,就将你费尽心机所得的东西夺走了。”
朱氏将苏萱按捺住,沉声对着苏婳说道:“哪来的费尽心机,萱儿和靖王殿下情投意合,大姐儿这话若传出去,外头的人听了,可都要以为,大姐儿是那等尖酸刻薄之辈,见不得自己妹妹好呢。”
苏婳笑笑,“我就那么一说而已,也没指名道姓说是二妹和靖王的事,继母你着什么急?”
苏萱咬着樱红的唇,气闷语塞,指着苏婳,“你……”
朱氏冷哼,寒眸锁视苏婳,逞口舌之快的贱人,今日过后,下了地狱,看你还如何多嘴。
但适才种种,这小贱人说的没错,有些事,不得不防,她务必确保萱儿顺利嫁入靖王府,坐上靖王妃之位,谁都别想碍着她女儿的路。
朱氏看向苏婳,做足一副当家主母的架势,道:“大姐儿,这些年,我和你父亲,对你是多有疏忽,你心中不快,但出门在外,我们代表的都是相府的脸面,大姐儿可得注意好分寸,别让你父亲失了颜面。”
苏婳:“刚刚被人那话戳心窝子,被众人在背后揣测、妄议,丢脸的人,可不是我。”
朱氏被苏婳的话堵住嘴,一时有话难言。
苏婳眼瞅着朱氏这般,懒懒的打了个哈欠,今日长乐郡主这一出,也算是无心插柳。
原主多年所受苦楚,亡命之痛,这才哪到哪!
她真正要做的,是要朱氏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丞相夫人之位,被人夺走,所拥有的金钱、地位,烟消云散。
她要让朱氏的子女,她那所谓的‘好’兄长,‘好’妹妹,跌落尘埃,一无所有。
朱氏注视着苏婳,那分明毫无波澜的双眼,在对视的一刹那,好似将人卷入深不见底的古井,透着阴森、诡异,不受控的让人寒颤。
一个黄毛丫头,再怎样,岂能逃过隐杀楼杀手的刀剑!
……
这边,楚叙追上楚柔的步伐,见往前走的人,丝毫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小妹,真生大哥气了?”
楚柔瘪嘴,气鼓鼓的说道:“我哪敢生大哥的气,分明是大哥在生我的气。”
楚叙:“方才之事,若我不出面,小妹真和丞相夫人起了争执,事情闹开,对谁都没好处。”
楚柔甩开头,不去看她大哥,自顾自的往她母亲的院子方向继续走,“我又没说错。”
楚叙跟在旁边,“事实是怎样,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皇上给靖王和苏二小姐赐婚,又将苏大小姐赐婚给宁王,事情已定,谁都不可肆意妄言。”
他语重心长的说道:“皇上赐婚,不能只看表面,里面涉及的远不止是简单的一面。”
“再者,丞相府苏家、太尉府冷家、御史大夫府季家,三家位列三公,位高权重,他们可都是皇上为皇子时,就追随效忠,乃是皇上的肱股之臣、左膀右臂。”
“今日若传出去,咱们和丞相府,起了龃龉,闹出不愉快,旁人便罢,若让皇上以为,咱们对其任用的重臣不屑,皇上会怎么看咱们。”
楚柔听完,这才转头看她哥,耷拉着脑袋,垂着眸子,“可是,大哥,那个苏婳就算了,靖王哥哥弃了她,怎就看上苏萱了,还特地去求皇帝哥哥赐婚。”
楚叙:“你说人家除了一张脸,没别的了,可我怎么听说,人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有一舞,冠绝京城。”
他宽声说道:“小妹之姿,从不输任何人,何须言语贬损旁人,小妹乃是皇上所封的长乐郡主,身份尊贵,小妹该有自己的姿态,不能失了风范。”
楚柔:“大哥,我……”
楚叙:“天下有的是好男儿,小妹不要让自己钻进死胡同,把自己困死其中。”
楚柔:“大哥……”
楚叙:“母亲那边要好了,我们快些过去,有什么话,都等母亲寿宴过后再说。”
楚柔只能闭嘴,默默地跟着她大哥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