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皇宫大内,太后所居寿安宫。
昨日墨靖尧娶妻,今日自然是要带着他迎娶的靖王妃进宫来,给他母后和皇兄请安。
寿安宫,正殿之内。
娄太后和墨凌天端坐正中主位,看着墨靖尧携苏萱在前行礼请安敬茶。
虽说苏萱这个靖王妃,和墨靖尧站在一块,是十分相配的,但近段时间,诸事缠绕,尤其是苏婳表现的种种,已然是将苏萱比了下去。
这人啊,最怕有比较,尤其是在此之前,一个被自己压制的死死的的人,忽然间一跃而上,碾压了自己,有了反转变化,自然而然就是有了落差。
娄太后看向眼前二人,淡声一句,说道:“行了,都起来吧。”
墨靖尧扶着苏萱起身,而后在旁边落座。
苏萱昨夜在靖王府听到了相府之中的事情,从她母亲已经身去,而她大哥和二哥也是被帝星学院淘汰。
即便是出嫁新婚最是喜庆,现如今她的心情也不可能做到真的忽略到那些事情。
她清楚的知晓那些事情里面所牵引指向,都是因为苏婳,想到母亲对她那两位兄长寄予厚望,两位兄长从帝星学院出来,有父亲那边保驾护航,前途可谓是一片光明,偏是这番折腾,让他们被帝星学院淘汰,折损前途,母亲因为这些抱憾而死。
可恶,苏婳那个贱人,给她等着,待她坐稳靖王妃的位置,她定要苏婳那个贱人血债血偿。
娄太后视线落在苏萱身上,纵使装的再淡定,有些东西不管怎样藏,那都是没办法藏住的。
“后日便是你们的回门礼,回到丞相府,在相府之中私下里表一表孝心便罢,既然已经做了隐秘处理,那就没必要再弄得人尽皆知,先前种种好不容易偃旗息鼓,可不要再生出事端,别忘了,你现在已是靖王妃,乃是靖王府的当家主母,万事都是要顾全靖王府的颜面。”
苏萱岂会听不出太后娘娘的意思,其实就相府那边的动静,就足以表明她父亲的态度,连父亲都是要对她母亲的死秘不发丧,她这再怎样也不可能去特地的翻腾,非要把事情闹大。
“太后的意思臣妾明白,太后能允准臣妾到时候回相府私下以表哀思,已是恩典。”
娄太后:“到底是你母亲,这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
苏萱:“是。”
墨靖尧:“母后放心,儿臣到时候会随同一起,这些事情,儿臣都会照料一二的。”
墨凌天:“这些事苏丞相自会操持好,你去了表示一番即可,没得过多去折腾,反而坏了苏丞相的安排。”
墨靖尧:“皇兄,我这点分寸还是有的,皇兄说的臣弟只会捣乱似的。”
墨凌天:“你一向是闲散、随心所欲惯了的,也没正经操持过这些事情,既如此倒不如就让有经验的人去去办就行,你没得跟着一块掺和。”
墨靖尧:“是,皇兄都特地说了,臣弟肯定照做,不去坏了苏丞相,我那岳父大人的安排。”
娄太后笑笑,“如今也是成家了,往后也该成熟稳重些,最重要的是,早日让哀家抱孙子。”
墨靖尧:“皇兄膝下枝繁叶茂,我那侄儿侄女都好些了,母后抱孙子孙女还不够?”
娄太后:“你皇兄是你皇兄,你是你,你们都是哀家的儿子,你们两兄弟,我都盼着你们子孙繁茂。”
墨凌天:“六弟,母后说什么就是什么,也不是催着你马上就要,你自己上心些就行了。”
墨靖尧:“是,皇兄。”
娄太后:“还得是皇帝,才能治得住他。”
墨靖尧:“母后,您的话,儿臣也非常听的。”
就在娄太后正欲开口说话时,外头宫人进来禀报:“启禀太后娘娘,宁王殿下在外求见。”
娄太后:“没有特地宣召,他今日怎的进宫来了?”
墨凌天:“宁王腿残之后,难得出来多走走,一般没有特意召见,或是特别要紧的事情,他都是待在宁王府的,他主动求见,母后不见见?”
娄太后:“让他进来吧。”
那宫人便去宣召。
墨靖尧问道:“皇兄,他没事来做什么?扫兴。”
墨凌天:“私下里你抱着怎样的心思朕不管,但表面上该有的工夫还是要做足,莫要让天下人看了笑话。”
墨靖尧:“是,皇兄。”
娄太后:“依着现如今所落到宁王身上的,唯有皇帝你此前给他赐婚的那件事,赐婚圣旨下了,但婚期这些都是没有确定的,他估计是为这件事而来。”
墨凌天:“母后睿智,当时咱们对苏婳也是没有看的全面,倒不想她是个藏拙了的。”
娄太后:“皇帝后悔将苏婳赐婚给宁王了?”
墨凌天:“最初的时候,并不是这样的局面,不是吗?一开始所要做的那些试探,都是基于苏婳并不出众,她表现出色乃是在后面姑母的寿宴上,她再出色,也只是个闺阁女子,顶多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嫁给宁王,是能让宁王那双残疾不可能恢复的腿重新站起来,还是能做什么翻天覆地的事。”
墨靖尧看了眼身旁的苏萱,“萱儿,别多心,在我这儿,你比谁都好,苏婳那臭丫头,连你一指甲盖都不如。”
苏萱脸色稍稍缓和几分。
娄太后倒是一本正经的说道:“有些事只有自身不断提升,才能不会被人超越,从前如何冠绝京城都不要紧,现如今有了后来者,就应该让自己更出色,你是靖王妃,莫要让人觉得你这个靖王妃落了下乘。”
苏萱:“是,太后。”
与此同时,墨千寒坐在轮椅上被宫人推着进来。
娄太后和墨凌天他们瞧着坐在轮椅上的人,轮椅上坐着的人肉眼可见的不似正常人那般,透着一股虚弱感。
墨千寒坐在轮椅上,朝着上方的人行着礼,“儿臣给母后请安,给皇兄请安。”
娄太后:“不必多礼。”
随即,墨凌天倒是直截了当的问道:“四弟特地过来,可是为了迎娶苏婳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