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境拿起文件大致翻看了一会就递给姜年：

    “太多了我懒得看。”

    反正官方的处理方式他们已经先一步从李晟那里得知了，现在不过是走一下正规程序的过场而已，结果是不变的。

    姜年有些无语的瞥一眼他接过文件翻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有关1805室案件的受害者名单和个人资料说明。

    前后一共17名受害者，其中8名还有亲属安在共20人，均已被官方接到南城基地中安顿，其余人的家属都在末世降临的时候因为各种原因没有了。

    接着是1805室案件的前因后果：

    从小雅在母亲的pua下带回第一个人，到后面在母亲异能的控制下成为帮凶的过程都写得十分详细。

    配合小雅的供词跟他们所知道的完全吻合。

    而对于小雅是否真的被其母亲控制参与杀人，南城基地研究所出示了有关小雅身心异能的检测报告。

    报告结果显示，小雅在青云市期间，确实受过严重的精神异能创伤。

    并且因为在被动情况下使用异能的同时又下意识的自我反抗，导致她的异能晶核出现了裂痕，具备了异能晶核自爆的可能性。

    再往后的十几页，都是针对小雅在案件中所作所为的分析：

    在充分听取受害者亲属诉求建议的同时，也正视她未成年且又是异能者的身份情况。

    从她的动机目的以及悔罪表现等各方面因素考虑衡量，以及她已经是孤儿的事实，最终对她的判决是受官方终身收管。

    因为她是异能者，所以她将由南城基地官方特设部门执行管教，佩戴特制电子镣铐，非允许不得使用异能，同时要义务配合有关异能的实验研究。

    对于受害者亲属，官方也会按照规定给予相应的补偿。

    “义务配合有关异能的实验研究……就是成为实验体的意思吧？”

    姜年合上文件，对于这样的结果没有太意外，国家还存在，法律就永远有效，只不过现在的境况不同，根据实际情况量刑也有所改变罢了。

    这样的审判不止针对小雅一个人，还有很多跟她一样的未成年罪犯大抵如此。

    过了一场明面，给了他们这样的相关人员和受害者亲属一个交代，之后要怎么处理未成年异能罪犯，就不是他们该过问的了。

    “不是那些可怕的人体实验，就是偶尔抽个血什么的，只不过义务配合的人拿不到任何奖励和报酬。”

    周励解释道，虽然是罪犯，但这些少年异能者犯罪还是有很大上升空间的，就算是死，也是死在赎罪的道路上而不是冷冰冰的手术台。

    毕竟，人是一切的根本。

    “无所谓，这也不是我们能管的。”

    姜年摆摆手，他只是因为自己做过小白鼠，心里对配合实验这样的字眼有点应激罢了。

    “嗯。”

    周励点点头，完了再次开口：

    “这件事到这里就结束了，感谢你们从青云市到南城基地期间对她的临时监管，对此，官方决定给予你们小队20万积分，作为这次特殊委托的奖励和报酬。”

    “20万积分！这么多？”

    姜年有点惊讶。

    程境也意外：

    “这么多？”

    “这是综合考虑决定的结果。”

    周励说着把文件重新装入档案袋，看向他们又说：

    “除了对你们为她提供的衣食住行补偿之外，最主要是你们安全的把她带到了基地……这么说吧，如果当时你们不同意监管小雅，那么她大概率是活不出临时安置点的。”

    管理规则不完善的安置点内，恶意比善意更容易扩大，所有人都很压抑，但凡有个小小宣泄口都能挤爆。

    一旦发生暴动，那时候的官方是摁不住的，但把小雅交给负责案件的异能者团队，加上一些托辞，就能够暂时稳定下来，现在的结果是最好的。

    “有些事情不好说，到了现在来假设也没有任何意义。”

    程境知道他的意思，在接受临时监管小雅的时候也想过了各种可能性。

    作为官方挡箭牌什么的只要事情在可控范围内他是不计较的。

    “行了，总之，这件事结束了，我代表官方再次感谢你们，20万积分会在三天内打到程境账户上，届时你们再进行分配吧。”

    周励说的时候拿着档案袋站起来跟他们道别。

    “好的。”

    程境点点头，起身送他出门。

    姜年默默的看着，等他们走到门口了才问：

    “事情公开后，让小雅以命偿命的人多吗？”

    周励回过头来：

    “极寒快要结束你们离开青云市的时候，案件才彻底公开进入审理程序，直到最后判决，受害者亲属中都没有让小雅以命偿命的，旁人倒是不少……老实说，我也很意外。”

    说完他轻叹一声就走了出去，有些话他没说完：

    相比给亲人报仇之类的情绪，一些受害人亲属在拿到抚恤赔偿的时候表现得更加‘兴奋’。

    “……”

    程境把门关上，回过头来跟姜年面面相觑，心里莫名的有点不舒服，却又说不上来为什么不舒服。

    该说亲属过于冷漠还是旁人过于狂热呢，真的很难评。

    片刻，程境笑道：

    “行了，事情了结咱也别多想了，我去做饭，年年今晚想吃什么？”

    姜年把乱七八糟的思绪抛开回道：

    “今晚想喝点酒，就做点方便下酒的菜呗……蒜香腊肉，黄豆鱼仔，其他的你看着办。”

    “好，你刷会电视或者玩游戏等着吧。”

    程境说罢就笑着走进厨房。

    姜年不看电视也不玩游戏，双手垫着后脑勺眼神放空的开始发呆，琢磨些有的没的。

    直到程境煮了四菜一汤端上桌，他才起身挪挪过去。

    ……

    第二天一早，程境照常去上班，姜年去看铺子的装修进度。

    装修师傅们说，还要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就可以全部搞定。

    姜年对工期和质量都很满意，已经开始幻想自己靠在摇椅上拿着蒲扇卖东西的样子了。

    巡查完商铺装修进度，姜年发现就几天的时间，商业街比先前更热闹了，便戴上草帽在街道上溜达起来。

    不少铺子开始装修，摆地摊的也多了，虽然买卖双方都是破破烂烂，商业街就是个大型的跳蚤市场。

    但随着人的增多，原本萧条的街道开始透出几分欣欣向荣的繁盛。

    “姜年。”

    一道算得上悦耳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姜年正在一个手工小摊前看手艺人用麻绳编制手提袋。

    闻声身体僵了僵，下意识的摸了摸草帽才随声看去：

    果然是夏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