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催促中,陈明珠囫囵的吃了早饭,急急忙忙的与他出门了。
她站在门口,紧张又隆重的等待大门的打开,想象着外面是怎样的世界,想象着她如鸟儿一般自由的飞翔。
在她的期盼中,她眼中的大门打开了,一束光照射了进来了,她的笑容也在此时凝固了,大门外面,依然是院子,是个与她居住差不多的院子,原来她不是笼中鸟,是被关在笼中的笼中鸟,是个被人遮住了眼睛,捂住了耳朵,蒙了心的玩物。
陈明珠愣愣的看着,偏头看向汪闻卿,像是在喃喃自语有像是在问汪闻卿道“原来我是雀鸟”
汪闻卿笑笑,搂着她往外走“夫人,你不是一直想出去吗?门打开了,现在你可以出去了,你应该高兴,怎么这副表情?”
“是啊,我应该高兴的”陈明珠笑得比还难看“我很高兴,再怎么说也是出来了”
“嗯”汪闻卿搂着她,挨得越发近了,显得越发亲热,越发宠溺“只要你以后听话,你要想出来,我都会应你,会找时间陪着你,你要是让我高兴了,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若是换个人,应该是欣喜若即了,可陈明珠脸色很是不好,她停下脚步,看着汪闻卿,很是悲切,她道“在我们那儿,有一种女人,为生活所迫,不得已勾引男人,辗转在男人之间,以讨好男人为生,在他们身上赚取生存的钱,可她们都是被生活所迫,可我,我虽然是社畜,可我也有一份能养活自己的工作,我应该不需要这般讨好男人过活的,可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是把我当成妓女了吗?”
这话不大不小,身边的丫鬟小厮都听得见,皆是一惊,谁都没想过,在她心中,成为爷的女人,竟然也会被比喻成下贱的妓女,她这是在贬低自己还是在骂爷。
汪闻卿脸色更是不好,他道“看来你是不想出去了?”
陈明珠眼中无神,心如死灰,她困在这里无法离开了,也没了自由,曾经嫌弃的工作,此时她很是想念。
她转身往回走“出不出去又有什么区别,不都是被困在笼中吗”她走到门边,停顿了一下步子,又走了进去。
汪闻卿脸色极其难看,还从来没有谁这么驳过他的面子。两人相处,他看在她有趣的份上,可以给她优待,比如唤他的名,见他不行礼,不以尊卑称呼,可在外面,她必须给无理由的服从他,不得违背。
他突然哈哈的笑,盯着陈明珠道“你可要想清楚了,如果你这次不出去,你就在里面关一辈子,永远别想出来,我关到你死为止”
一个‘死’字,突然让陈明珠停下脚步,她喃喃道“是呀,我的身本就不在这里,我不是困在这里,我是被困在这具身体里,离了这具身体,我便自由了”她喃喃的说完,又笑了起来,转头看着汪闻卿,红唇轻起“汪闻卿,谢谢你”说完,飞快的跑了,她记得院子里有一片池塘,或许可以一试。
汪闻卿听清了她的话,可一时间没有想明白是什么意思,在门口站了一会儿,重复了一遍她的话,才明白她的意思。
他眼神狠厉的看着周围的人“关院门,进去找,快点,若她出了什么事,你们都不用活了”
众人得了令,快速进了院子,刚刚才开启的门又关了起来。
站在远处的茹姬,问她身旁的丫鬟“你觉得那是谭氏吗?”
丫鬟想了想道“样子看着像,可气质不像,特别是眼睛,她的眼睛更好看,就算是刚刚的心如死灰,也是明亮得很”
“我也这么觉得”可茹姬想不同通“爷找女人在正常不过了,可他为什么要把她关着,既不让她出来,也不让外人接触她?那谭氏又去哪儿了?”
一系列问题没想通,醋意又上头了,她看着暖香院,有些艳羡又有些嫉意“爷可真是宠她,竟然允许她唤爷的名”
丫鬟翘着嘴,也是一脸的嫉妒“是啊,这天下间,能唤爷名字的人,怕就只有天下之主那一人了”
听了丫鬟的话,茹姬生出些恨意。
院子里,陈明珠跑得很快,她的裙摆很长,跑着跑着就摔了跤,她没有迟疑的爬起来,提着裙摆又跑。迎着风,脸上扬起笑,仿佛是奔向梦回的地方。
也不知道跑多久,她终于是看见了那养着许多鱼的池塘,她的笑容更大了,更加明媚了。晨出的阳光洒在她脸上,给她增加了些神秘。她扬起笑,纵身一跃,跌入池塘中。冰冷的水呛入口鼻中,堵住生的希望,可她毫不挣扎,水缓缓的将她沉了下去。
汪闻卿还是来晚了一步,听见水响,他就疾步跑来,到池塘时,水面只有细细的波浪。他知道她跳下去,他也没有一丝犹豫,也跟着跳下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要救下她,她是他的,她来到他身边,与他同床共枕这么久,他还没有得逞,又怎么会让她离开,要离开,也要等他厌烦了她,把她从院子赶出去,她才能离开。
见他跳入池塘中,一路寻来的侍卫也跳入池塘中。不过一会儿,便听见有侍卫喊“爷,找到了,在这里”
汪闻卿转头看,那女人摊在侍卫怀里,不知是死是活,他突然很害怕,快速的从侍卫手中接过陈明珠,一边往岸上走,一边喊“传御医,快”
话落,便有人跑了出去。
看着炙热的太阳,陈明珠很不想出去,待在空调屋里多好,可手中的文件不得不送,这一趟怕又是要汗湿衣衫了,到膝盖的包臀裙,裹在身上也是很热,特别是腰部,出点汗就感觉黏黏糊糊的,讨厌得很。
走到前台,她借了一把妹儿的伞,别样的用处没有,但能防紫外线,避免把皮肤晒黑。她举着伞,在路边等红绿灯,灯一变绿,她就快速的往马路对面冲,一辆急速行驶来的车,一下撞到她身上,她感觉她飞出了很远,很远。
陈明珠一下睁开眼睛,喘着粗气,想着梦里的场景,忍不住的哭了起来。
“你哭什么?”汪闻卿的身影出现在黑暗中。
陈明珠一愣“还是你啊,我还是没有逃得出去,还在在你的手掌中,被你玩弄”
汪闻卿点燃一盏油灯,屋内有了些光亮,他在她脸庞上来回的扫,见她脸色苍白,话语还算温和“我说了,你逃不出去,除非我厌烦你,赶你出去,要不然,你是永远也出不去”
“你为什么要留下我,我也不是绝世大美女”陈明珠想不通这个问题,现在索性问了出来“我想,这具身体也不是你的夫人,你与这具身体到底是什么关系,可以告诉我吗?”
汪闻卿挨着她坐下“什么这具身体,你就是你,这具身体也是你,摔倒了一次失忆的,跳一次池塘,还胡言乱语了”
“你不说,我大概也能猜到一些”陈明珠道“是你的妾室,还是见不得人的那种”
“不是”汪闻卿伏身,趴在她耳边,很小声的说“这具身体见得人,我要关的从来不是这具身体,而是你,见你第一次,我就知道你不是她”
陈明珠眨眨眼,心中又荡起一层悲伤,她染着点点希望,问他“你要如何才能放过我?”
汪闻卿嗤笑“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你”
陈明珠的眼泪终是顺着眼角流了出来,幻象的希望就此破灭,她便如行尸走肉般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