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花,我们是奴才,从来都无从选择,包括生死”瑞花温婉一笑,淡淡的悲伤在里头“我也不知道这世上有没有鬼,若我明日没有回来,桐花,身后事,就拜托你了”
桐花慢慢的松开了手,上前抱住她“瑞花,虽然我们天生是奴才命,但就算这般无意义的命,也好争取活下来,若果遇事不对,一定要跑,不顾一切的跑”
“好”瑞花拍拍她肩,安慰她“别担心,我会好好的”
两人分开还依依不舍。这一夜,桐花都没有闭眼。
卧房的陈明珠,伸着脑袋望着门口,就怕瑞花不来,若是她不来,那计划就无法实施,醋也就白偷了。
“要不要去喊她呢?”陈明珠起身,走了几步又倒回来,又回身走,又倒回来“我是王妃,我说的话她应该不敢不听啊,难道不是这样的,她们也有权利不听?要不还是去看看,为了计划成功”她念叨着转身往外走,嚯呀,转身就看见瑞花站在门口。
陈明珠吓得一踉跄,拍着胸脯,道“瑞花,你来了怎么不进来,站在门口干什么,吓我一跳”
其实瑞花更怕,本来她来时,一路给自己加油打气,心底也稍稍安了,但走到门口,看见陈明珠在黑着灯在屋里游荡,对,就是游荡,真像没有脚的鬼,她被吓傻了,站在门口,不晓得进来。
“王...妃,您在屋里走什么?”瑞花颤怵的问。
“没什么,我就是等你”陈明珠开心,人终于来了,计划可以实施了,她高兴得雀跃。
“您为何等婢子?”瑞花抱紧被子,恐惧由心而生。
‘额,为什么等你,我哪能跟你说实话’陈明珠心里揣测,面上故作姿态的道“我怕,我一人睡不着,所以等你,你快进来吧,夜深了”
“好”瑞花进来了,感觉像进入了魔窟,原本熟悉的房屋也变得陌生,怪模怪样了,看着瘆人,她边走边看,神经兮兮的,仿佛会从黑暗里突然冒出个东西。
陈明珠把屋里一些值钱的东西收到包袱里了,她怕瑞花东看西望,发现屋里的异样,便喊道“瑞花,过来”
瑞花一惊,很是不安的进了内间。
陈明珠坐在床上,拍拍床“要不我们一起睡,地上潮湿,女孩子睡了不好?”
“不...可”瑞花忙把棉被放在地上“瑞花是奴才,怎能与王妃睡一张床”
陈明珠一把捞起她棉被扔到床上“我是王妃,我说了算,我让你睡床,你就睡床”可能会暴露伪装,她还是要这么做,现在又不是夏天,地上是真的潮湿,睡了或许真的会生病,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懒,不想爬上爬下这么麻烦做事。
瑞花愣了愣,看着陈明珠“王妃,你...”
“我是真的怕”陈明珠忙低声泣语“瑞花,可能要你几晚都睡在这里了”
瑞花恍惚,总觉得陈明珠奇怪“王妃放心”
夜半,陈明珠突然睁开眼睛,愣了一会儿“我睡着了?这么重要的事压在心底,陈明珠,你怎么睡得着,你不跑了吗?当然不”
她一下子翻身起来,看着脚那头的瑞花,神不登的小声嘀咕“嘶,她应该是睡熟了吧”
然后慢慢爬过去,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毫无动静。陈明珠还是不放心,又低下头,在她耳边轻轻喊“瑞花,瑞花,你睡着了吗?”
瑞花一动不动,呼吸都没有变化。
陈明珠得意的笑,忍不住的激动“嘿嘿,你睡着了,终于轮到到我了”她手脚并用,爬的很欢,从床底拿出醋,笑得的像个得志的坏人。
她拿着醋,又呼啦啦的爬回瑞花身边,拉开她的被子,翻出她的衣衫,手指点着醋,在她蓝色的衣衫上,一笔一划的写着什么,一脸的戏弄。
黑夜幽幽,陈明珠满意的睡下,她的笑印在脸上,满意又得意。
在寂静的黑暗中,睡得香的瑞花突然睁开眼睛,她满眼的恐惧,胸脯剧烈的起伏。好一会儿,她才缓缓的起身,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陈明珠,拉起衣衫,看刚刚陈明珠碰过的地方。然而衣摆干净,什么都没有。她想不通,看着陈明珠发呆。
黑夜到天明,是漫长的时间,天微微亮,桐花就在陈明珠的内里屋等着了,但房门紧闭,目光从缝隙中都钻不进去,无法探视里面的情况,她焦急的等着,心里尽是祈祷。
陈明珠睡姿不好,她一个人占了大半个床,瑞花睡在床边,在往外一点,她就要摔下床了。
她起身,眼下一片的乌青,一脸的疲惫,沉沉的看着陈明珠,细细喃语“王妃,你到底想干什么?”
屋内安静,当然无人回答,她收拾着被子,知道陈明珠在装疯卖傻了,但她实在是想不通,陈明珠为何要这般做。
揣着疑问,抱着被子出去了,本来是忧心忡忡,但开门就看见桐花,心悦冲淡了心底的忧愁,轻快的唤道“桐花”
桐花迎了上前,拉着她端详全身“你没事吧?昨夜没发生什么吧”
昨夜的事,瑞花也不知道要不要告诉桐花,她暂时把事压在心底,摇了摇头“没事,她是真的怕,还要我睡床”
“没事就好”桐花大大得松了口气,忙拉着瑞花走,等走远了,才小声的说“我昨夜一整夜都没有睡,听到一件事,我说给你听听,你觉得是真是假?”
“是王妃的事?”瑞花看她又是紧张又是害怕。
“是”桐花点头,脸上越发慌张“说王妃原本不是这样子的,那个时候,大家都称她为谭氏,她对谁都冷冰冰的,包括爷,她也并不得爷的喜欢,爷次次来都是为了折腾她,她身上的伤就没断过,直到有一次,她彻底惹恼了爷,被爷打了,听说是当场就死了,爷还叫小厮把她埋了,不知为何,小厮来时,她又醒了,从此,爷就宠溺她了,先是夫人,后是王妃”
“莫要胡言”瑞花也听过谭氏的一些传言,毕竟谭氏不一样,她是人家正儿八经的妻,正妻送人,从未有过的事。
“我没有胡说”桐花有些激动“当时的那个小厮就是马大娘的儿子,昨夜,马大娘亲口告诉我的,对于谭氏,你我都是听过一些传言的,她与传言是一点都不符,还有就是爷,明明不喜欢她,从那次醒来后,怎么就喜欢她,如此宠她了,连王妃的称呼都给了她,这是不顾未来王妃的一点脸面,你说,爷是不是被她控制了?”
“桐花,你别怕”瑞花牵起她的手安慰“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是很好的人,别人不知,但你我应当晓得,我们贴身照顾她,没有人比我们更加了解她,她不是”
“瑞花,可我怕”她紧抓着瑞花的手,眼底的恐惧不小。
“不怕”瑞花拍拍她的手安慰“我们一起,没事的”
汪闻卿把暖香院的人都换完了,但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无事时, 大家都把这段沉入心底,一旦发生事,心底的事就慢慢的浮上来了,大家猜测纷纷。
昨夜疲惫,陈明珠起的晚,太阳升得老高了,她才起来,这春季结尾,快入的夏的日头,还是有些热的。
她心情不错 ,很是期待今日发生的事,也很紧张,希望今日能逃出牢笼,获得自由。
“王妃,您起了吗?”是瑞花的声音。
“起了”陈明珠应着,起身开门。
门外,不但瑞花在,桐花也在,这到让陈明珠诧异,以往可不是这样的,桐花性情冷淡,基本上是不往陈明珠面前凑的,今日是咋回事,难道被吓变了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