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馥”谭烁君一脚把踹开,见陈明珠有气无力的靠在床上,他有些慌乱“儿馥,你怎么了?”
陈明珠拉着他,费力的道“我头晕,心脏疼,你带去找医生”
“好”谭烁君把衣衫扔在床上,抱着她就往外跑,他又自责了“儿馥,都是我不好,让你劳累了,我本来可以让你不用这般辛苦,我本来可以准备一辆马车。是我小气了,我以为你不会来,你传信于我,就是为了戏耍我,报复我,我便没有准备马车,我从未想过你会来,我从来不知道你有这么大的胆子,也小看了你的决心,你为了我,竟能做到如此,而我还在怀疑你,儿馥,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他的话好暖,但不是对陈明珠说的,陈明珠看着他满面愁容,看着他担忧自己,她有些不想离开他了,她想骗他一辈子,但她的良心又不准。
“不是”陈明珠伸手抚摸他的脸“与你无关,是我太心急了”
“儿馥,我对不起你”一滴眼泪滴在陈明珠脸上,是温热的,谭烁君哭道“那日的汤,我知道里面有问题,但我胆怯不敢与父亲争辩,我在门外看着你喝下,看着你疼得在床上打滚,亲眼看着我们没成型的孩子流掉,是我亲手杀了他,如果我当时聚力与争,我们的孩子都快要出生了”
‘原来你还怀过孕啊,谭儿馥,你的命真苦’陈明珠辛酸,眼中悲切,心思更加坚定了‘我一定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世界,回到我原本的世界,这吃人世界里,哪是女人能待的’
“儿馥,你不要睡,马上就到医馆了”谭烁君见她脸白,又闭着眼睛不说话,很是担心“儿馥,从此以后,我们一起过,找个没人的地方,生一大堆孩子,你信我,我一定不会在辜负你了,儿馥”
“没事,别担心”陈明珠靠在他怀里,低低的说话“你的话,谭儿馥一定很开心,可惜,我不能将她还给你了”她颤动嘴唇,很轻很轻的说“我没把她的身体养好,她...她回来了,也没有落魂之处了”
“儿馥,你说什么?有没有力气再说一遍,我没听清”谭烁君满脸的泪,加快步子往前跑“儿馥,你别怕,到医管了,你在坚持一下,马上就好了”
“嗯”陈明珠轻轻应了声他,晕了过去。
谭烁君急得汪汪叫,还没到医馆,就开始后吼“大夫,救命,救命啊”
凄惨的声音,引得人从医馆里出来,还让排队的人自觉的给他让路。
“大夫救命”谭烁君见到大夫,吼得更凶了“救命”
出来的大夫是个年轻人,他看一眼不醒人事的陈明珠,赶忙把人往里请“这边,公子别急,我们一定尽力救你家夫人”
“谢谢大夫”谭烁君跟着他走,急色没有从脸上消失。
到了内间,谭烁君把她放到床上,立马让开,站在一旁,满目的担忧。
大夫给陈明珠把脉,手一把上她的脉搏,他的脸色就沉了下来,皱着眉头,过了一会儿,又换了只手再把,他眉头皱得更紧了。
“大夫,我夫人怎么样了?”大夫每皱一分眉,谭烁君的心就捏紧一分。
年轻大夫道“公子别急,我让我师傅给夫人看看”说完就走,眉毛就皱在一堆了。
谭烁君看着大夫的匆忙的背影,他格外的担心,握着陈明珠的手,道“儿馥,你在王爷的府邸过得并不好,是不是?他是不是虐待你了,你看你,都瘦了,苍白的脸是一点血色都没有”
外面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谭烁君立马起身,转头看去,见一老头子急步走来,那年轻大夫跟在他后面。
老大夫看都没看谭烁君一眼,直直的上前给陈明珠把脉,然后,他本来就皱褶的脸,更是皱了。
把谭烁君看得心一跳一缩,惴喘不安“大夫,我夫人怎么样了?
“不好,很不好”老大夫转头看着他“你夫人心脏受损,脑袋也受损,这具身体已经枯竭之时,活不长了,你心里得有准备”
谭烁君急道“不可能,我夫人身体一直很好,从小健康,身体上没有任何问题”
“哎”老大夫叹了一声,惋惜道“公子,你夫人这不是病,是被人打伤了,然后再精心调养,她才活到现在,给她调养的大夫医术很高,不是我等能相比的”
“被人打伤,被人打伤”谭烁君魔怔似念着,念着念着就哭。
老大夫于心不忍,摇摇头领着年轻大夫走了。
出门还没走多远,就听见屋里呜呜的哭泣声,老大夫再摇头叹息“人啊,悲欢离合,又有多少人能平淡的接受”
“师傅”年轻大夫问道“看二人也是富贵之家,这女子怎会被人打成这样,这男子看着也很在意着女子,又怎么会让她被人打成这样”
“富贵之家又如何”老大夫道“有些腌臜之事,往往就在富贵人家中”
屋内,谭烁君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抚摸着陈明珠的脸“儿馥,终究是我害了你,终究是我害了你,我对不起你,若果我没有遇见你就好了,如果我没有娶你就好了,你害活得好好的,现在也应该是成婚了,与你的夫君琴瑟和鸣”
“都是我的错,儿馥,你应该恨我的”他伏在床上哭,像个孩子般,很是脆弱。
陈明珠被他的哭声惊醒,见他哭得懊悔又伤心,便抬手抚摸他的头,安慰道“谭烁君,别哭”
他抬起头来,双眼红红的看着陈明珠“儿馥,你醒了,你有没有感觉哪儿不舒服?”
“没事”陈明珠摇头,见他哭得梨花带雨,花痴又犯了,调戏他道“谭烁君,你的长相真是长在我心吧上了,你现在的样子,让我想犯罪”
“儿馥,别乱说”谭烁君眼里还夹着泪花,眼睛一眨,那滴眼泪就顺着眼角流出来。
陈明珠看着呆了,终于明白网上流传的话:酒鬼的爸,生病的妈,破碎的他。
回到客栈时,已经快天黑了,在医馆里吃了一副药,陈明珠终于感觉好些了,头依然昏,心还是疼,但至少能走能吃了。
“儿馥,喝药了”谭烁君端着碗,慢慢的走进屋。
陈明珠见他的样子就想笑,他大概没有进过厨房,白皙的脸蛋上,沾染黑色的灰,看着滑稽好笑,她多看了两眼,没忍住笑,噗呲的笑了出来。
谭烁君见陈明珠笑,他也笑“儿馥,你笑起来真好看”
“你的样子好看”陈明珠接过他手中的药,没喝,而是看着他问“我怕苦,谭烁君,你给我准备了糖没?”
谭烁君摊开手掌,里面一颗糖躺在手心。
陈明珠只觉得心头甜甜的、暖暖的,这又糖又暖的感觉还没一会儿,谭烁君的话就让她心里不舒服,他说“儿馥,你以前就怕苦,每每喝药,这糖都是少不了的,我又怎么会忘记”
陈明珠一怔,心酸酸的,笑僵硬在脸上。她有些不甘心道“谭烁君,我之前给你说过,我忘记了往事,也忘记了自己的名字,陈明珠这个名字是我自己取的,你能不能唤我明珠”
“好”谭烁君一下就应了,立马唤声“明珠,是照亮我前行的明珠,是我捧在手心里,给我温暖的明珠”
“在这里,原来我是你的掌上明珠”陈明珠拉着他的手扶上自己的脸,轻轻晃头,蹭着他的手掌,贪念这份柔情,即使不是对她的。
糖入嘴里,冲散苦味,陈明珠觉得这糖很甜很甜,吃到嘴里,流进心头,能治愈心里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