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明光勒住马,警惕地转头向后瞧去,只见卢布正催着马急匆匆地赶来。那马蹄扬起阵阵尘土,卢布的身影在尘土中若隐若现。
“是卢布,肯定是国师那个老匹夫追上来了。”有人喊道。
正说着,卢布的马已经如一阵疾风般跑到了面前。卢布大口喘着粗气,脸上满是焦急之色:“尚书大人,国师骑着马以八百里的神速,马上就要到这里来了,还请你们赶快做好准备!”
“好!辛苦了!随车保护吧!”韩明光严肃地点点头。
此时,小司遮从车窗探出头来,脸上带着好奇与狡黠,问道:“卢布,那个老匹夫空着手过来吗?”
“是的,他只骑着一匹马过来!”卢布大声回答道。
思遮嘴角勾起一抹邪笑,眼中闪过一丝调皮的光芒:“好啊,那我就再让他跑一趟!”
后面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犹如阵阵闷雷,震得地面都微微颤抖。不一会儿,国师的身影就出现在众人眼前。只见他破口大骂:“你们这些小崽子,跑的那么快,也不叫上我。”
韩明光看着国师怒气冲冲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国师满脸被寒风吹得沧桑不已,耳朵、鼻子都明显有了红红的冻疮,头发也被风吹得凌乱不堪。
韩明光强忍住笑意,说道:“国师精神乃人之本,下官只是见国师劳累,不忍叫醒!好让多睡一会儿,养好精神慢慢赶路,在国师看来倒是我们的不是了?”
“哼!真为我,也得留几个侍婢给我通传一声呀!害得我担心!我看你们就是存心的!”国师瞪大了眼睛,挥舞着手臂,那模样活像一只愤怒的狮子。
小思遮从车窗里探出头来,一脸的不满,撅着嘴说道:“喂,好心借给你大蓬帐睡觉,你倒好,埋怨起我们来了。今天晚上你别来我蓬帐睡觉!拿来!”
“什么?”这话说得国师一阵惊愕,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疑惑。小思遮朝他伸出手,不耐烦地说道:“帐篷呀,你昨晚住的那帐篷是我的,还回来。今晚你爱住哪住哪儿。这军队里可没有多余的帐篷!”
“啊?”国师张大了嘴巴,脸上露出惊恐的神情。一想到要睡在冰冷的雪地里,他如何受得了。他心里盘算着,这个帐篷得占为己有,不然晚上可有得受了。于是,他连忙勒马往回狂奔,那狼狈的背影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灵车里外的气氛瞬间变得轻松欢快起来。大家笑得前仰后合,有的捂着肚子,有的眼泪都笑出来了。
水清莲笑得直不起腰,指着国师远去的方向说道:“看他那慌张的样子,真是活该再跑一回!”
萧三郎也笑得合不拢嘴,说道:“这下他可有的苦头吃了。”
司空玚坐在灵柩里,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说道:“谁让他平日里那么嚣张,这次也让他尝尝苦头。”
小司遮更是笑得满脸通红,说道:“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对我们不客气!”
众人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仿佛把连日来的紧张和疲惫都一扫而空。整个队伍都沉浸在这欢乐的氛围中,继续向前行进。
国师可谓是狼狈至极呀!今日这一来一回,那八百里快马的冷风吹得他满脸满手都是冻疮。凛冽的寒风像锋利的刀刃,无情地划过他的肌肤,留下一道道红肿的痕迹。
这北地的严寒对于从未经历过风吹雪打的国师而言,简直是一场噩梦。他那原本就苍桑的脸庞,如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冻疮,红肿不堪,稍微一动,脸上手上就如万蚁噬咬般发痒得难受。再加上这一路的颠簸劳累,国师不幸感染上了风寒。
他不停地咳嗽着,身体随着咳嗽剧烈颤抖,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般。当他追赶到的时候,回京城的队伍已经在雪地上,围着熊熊燃烧的篝火用起了晚餐。
篝火在雪地中跳跃着,映红了周围人们的脸庞。寒冷的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香气和木材燃烧的烟火味。
国师一天都没吃东西了,此刻的他就像一只饥饿的狼,眼睛里闪着贪婪的光。
他不顾一切地扑上去,粗暴地扒开将士们围着的烤肉,一把拔出一只羊腿就咬。
此时那股浓烈的烟火味在他鼻中也是无比的香,他大口大口地啃着,油汁顺着嘴角流淌下来,他也顾不得擦拭。
他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哼,饿死我了!这该死的行程,让本国师受这般苦!”嘴里塞满了羊肉,还嘟囔着:“好吃,好吃,都别跟我抢!”
他大口大口地啃着,又接着嚷嚷:“你们几个,吃饱了帮我把帐篷支起来!”
士兵们面面相觑,眼中闪过一丝不情愿,但迫于国师的威严,也不敢说什么,只得点头答应他的请求。
国师一个羊腿下肚,才逐渐回升了气力。他冰冷的脚也渐渐有了暖气,身子不再像刚才那般颤抖得厉害。这时,他突然想起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做。
于是,他一边咬着羊腿,一边摇摇晃晃地来到灵车的面前。他的眼神中透着阴狠和狡诈,想要看看司空玚究竟有无死透,心里盘算着今天晚上还需不需要再次下手。
走到灵车前,国师停下脚步,使劲咽下嘴里的羊肉,用袖子擦了擦油腻的嘴巴。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缓缓伸出手,准备掀开灵车的帘子。
周围的人都安静下来,目光紧紧地盯着国师的一举一动,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夜幕笼罩着雪地,惨白的雪光在无垠的冰原上发出微白的光,四周寂静得让人毛骨悚然。寒风呼啸着,卷着细碎的雪花,抽打在人的脸上,如冰冷的鞭子。
水清莲与萧三郎从车两侧悄无声息地走过来,如同暗夜中的幽灵。他们的脸色阴沉,目光坚定,猛地伸手把国师架了出来。
“做什么?我要看看小殿下!”国师气急败坏地吼道,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愤怒和不甘。他奋力挣扎着,想要挣脱两人的束缚,那模样就像一只发狂的野兽。
两人毫不理会他的反抗,硬是把他往雪地上一放。雪地发出“嘎吱”的声响,国师一个踉跄,差点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