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盖勒特也是这么……

    恶趣味。

    邓布利多沉吟了片刻，问道：

    “这个消息……真令人吃惊，不过，应该还有后半部分吧？你不是把他‘抓’回来的，对吗，安瑞尔？”

    邓布利多的确是这个时代最聪慧的人。

    他在“抓”这个词上加重了语气。

    如果不是安瑞尔把在逃的小天狼星“抓”回来的……

    那就是他自投罗网，自己找上了安瑞尔。

    不，这倒也不准确，但他一定是自己回来的……

    小天狼星是主动回到的霍格沃茨。

    而安瑞尔清楚这点。

    小天狼星回到学校，一定有其他事情要做。

    和哈利波特有关。

    邓布利多的逻辑清晰到无法形容，这就是史上最强大白巫师的智慧。

    只是简短的几句对话，他就把事情的始末推测出了个七七八八。

    虽然细节方面，由于信息差的原因，他无法更准确的去解释，但大方向已经差不多了。

    安瑞尔的回答则是更加验证了邓布利多的猜测：

    “是的，先生……

    他没有反抗，没有愚蠢的试图杀我灭口，更没有试图在我假装放松对他的控制时逃跑。”

    安瑞尔阴恻恻的笑了两声，站在他斜后方的小天狼星浑身一激灵，打了个冷颤。

    “所以我怀疑，这件事，或者说这桩案子……以及布莱克这个人，里面都有着不少的秘密……”

    邓布利多若有所思的点头。

    小天狼星在旁边听出了一头冷汗。

    他越听越心惊，越听越心悸。

    原来……他早就暴露了！

    从这个少年见到自己以后的第一个行为，第一句话开始，就是在试探？！

    他真的有能力当场击毙一个阿兹卡班在逃犯？

    而邓布利多居然也默认了……

    小天狼星突然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他觉得这间房间里的三个人，除了他自己以外，剩下的两个人，人均八百个心眼子。

    你俩就玩吧。

    谁能玩的过你们啊，活爹。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

    现在的霍格沃茨，已经变成了我看不懂的样子。

    安瑞尔自然无从得知小天狼星的内心戏，如果他知道，他会说一句：

    “你这内心戏也不少，咱仨谁也别说谁，你只是差在脑子，不差在思维。”

    不过安瑞尔没这么说，因为他到目前为止还没对小天狼星使用摄神取念。

    安瑞尔只是做了自他进屋以来第一个能让他面对小天狼星的动作。

    转身。

    “小天狼星，请开始你的表演，讲讲你的故事。”

    （死去的烂梗开始攻击我）

    ……。

    人的内心是无比复杂的。

    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罗恩说的是对的。

    人怎么能装得下那么多情绪呢？会爆炸的……

    只可惜，现在这间房间里，除了小天狼星以外，剩下的两个人都是情绪把控方面的熟练工。

    这是年龄和心理年龄与天赋共同作用的结果，学不来的。

    小天狼星的悲剧故事算不上很长。

    当他以一种极度仇恨的语气说了句，“我一定要活剥了他的皮！”作为结束以后，安瑞尔和邓布利多对视了一眼。

    共情是共不了一丁点儿了。

    要不是结果就摆在眼前，说不定这还真是个脑子一热想出来的好主意。

    不过目前看来，这主意有点脑淤血就是了。

    考虑到当事人的心理因素，小天狼星在叙述时果断删去了“邓布利多曾要求担任波特家保密人”这一情节。

    可能是他根本就没在乎过这一点，也可能……他心存愧疚。

    可能也没用，在场剩下两个人都知道这件事。

    凡事都有两面性。

    这所谓的悲剧，也不过是三个感性的人都在自己内心中，做出了自认为最理性的选择罢了。

    ……。

    詹姆·波特，他放弃了任用邓布利多作为保密人，选择相信了自己的兄弟西里斯·布莱克。

    这是他站在自己“理性”的角度做出的选择。

    从后来发生的事看，他的选择不无道理，小天狼星的确是可以让詹姆信赖的人。

    作为被害者，虽然你不能说他的选择一定没有错，但他的错误一定是最小的。

    ……。

    小天狼星·布莱克，他没有让自己担任波特家的保密人，转而任用了小矮星彼得，他“冷静客观”地思考后认定，伏地魔一定能确认，他，小天狼星·布莱克，就是波特家的保密人。

    他并不能完全保证，伏地魔撬不开自己的嘴。

    这是出于伏地魔根深蒂固的形象，出于他营造在魔法社会上的恐慌所致的。

    就连小天狼星这样的人，对“自己能保守住秘密”这件事都没有什么信心。

    于是他另辟蹊径。

    他所设想的，是伏地魔根本想不到，小矮星彼得才是波特家的保密人，那样就算“小天狼星·布莱克”真的被伏地魔抓住，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事实证明……这“蹊径”很离谱。

    ……。

    小矮星彼得，虫尾巴，在四人组成的掠夺者中最为弱小，依附强权，胆小怯懦……而且“是个蹩脚的巫师”。

    可从客观上讲，这个复杂的人事实上，也算不得有多蹩脚——他比无数无名无姓的平凡人强得多。

    就算是接受了其余三人的帮助，再怎么说，他也是练成了“只有凤毛麟角的巫师才能修炼成”的阿尼玛格斯的人，虽说称不上天才，但也绝对不差。

    于是，他那一点点和普通人相比更加突出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才能”，让他失去了作为籍籍无名之人才有的、随波逐流的选择权利。

    他必须站好队，就算作为墙头草，他也要在名义上选择一支队伍。

    他选择了，看起来更强大的那一支——

    从1980年开始，小矮星彼得就为伏地魔搜集资料，并最终，在他被选为波特家的保密人时，他毫不犹豫的出卖了他们。

    他是很容易被周围人影响的人，他总跟在强者后面——卢平，小天狼星和波特都是年级尖子生。

    这就是“虫尾巴”。

    这才是“虫尾巴”。

    同样，他宁愿辅佐强大的邪恶，也不愿去追随微弱的光明。

    人心难测，人性无比复杂。

    小天狼星愿意为了波特家付出自己的生命，不代表其他人就愿意。

    从虫尾巴自身理性的角度上讲，他的选择也没有问题。

    他有问题吗？好像也没有。

    因为虫尾巴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人。

    都说不窥全貌不予置评，可当我们真正站在上帝视角知道每个人心中所想时，好像评价这件事的难度也不会并因此下降。

    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安瑞尔心中，也是有自己的一套评断标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