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找到水源啦!
哈哈哈,还是姝儿厉害。”
林二壮再三确定后,爽朗地大笑出声。
“二壮,什么事这么高兴,快说来听听。”
吴一刀被笑声感染,过来凑热闹道。
“爹,姝儿找到水源了。
快,带上盛水的家伙跟包子走。”
林二壮高兴地向人群挥手,立即引得一阵噼哩啪啦响。
众人拿上所有的盛水器具跟上,脸上可见的喜色感染着每一个人。
“嘿嘿,若是有多的水洗澡就好了。”
“澡可以不洗,但衣服必须得洗了。”
“对对对,我家的衣服全都一股子馊味儿。
一棍子下子,沙沙落土。”
“哈哈哈,咱们都一样。
先解决喝水问题,有多余的水轮着去洗。
大家声音小点儿,让别人知道可就没咱们的份儿。”
林二壮带人紧跟着包子,月色下一行人走在枯草中。
沙沙的摩擦声,夹着低低的说话声。
好似麦收时去看地,给人无限生机。
…
林姝带回来的野鸡和长虫,被吴氏清理干净丢下锅,准备来个龙凤糊糊汤。
吴氏将水芹菜留下一半儿,另一半儿给了吴一刀。
具体怎么分配,她这个外嫁女就不参与了。
埋锅造饭的妇人,之前对林家锅里的野菜糊糊并不感兴趣。
这突然多出一股肉香味儿,顿时成了全场的焦点。
口水狂飙,眼珠子都快落在林家的锅里了。
团结的鸟巢队关系一直不错,但还真没谁哭闹着要吃别人家的饭。
现在连大人都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就更别说小孩子了。
一个个隔着两米远,紧紧地盯着锅里流口水。
抱着棍子守在锅边的林姝,想不听到那吸溜口水声都难。
一圈儿人围着啊!
她只能同情一秒,再多就没了。
嘴里说着离队的钱氏,那眼珠子瞪得都快脱眶了。
正烦恼间,打水的队伍回来了。
“多吗?”
妇人们一见男人打水回来,纷纷跑上前关心。
干涩的嘴唇,见到那清澈的水恨不得一头扎进去喝个饱。
“咕~咚~”
刚还盯着锅里的肉流口水的钱氏,一听打水回来了。
不管不顾地一头扎进她家的水桶,一通牛饮。
“钱氏,你咋这么埋汰。
一桶水让你一个人给祸祸了,要喝自己去打。”
刘益明拽着钱氏油腻的头发,将她硬生生地扯出来。
嫌弃地用枯草擦去手上的油腻,心里那个气哟!
水坑里的水虽多,但每家都灌满还是需要不少的时间。
打水时,他明显地感觉到了排挤。
因为,他是最后一个打水的人。
别人的水是清澈的,到他这里就是浑浊的。
这些水还包括明早的吃喝,这下让一家人喝死婆娘的口水。
刘益明能高兴才怪,可又不能真将人打死。
要在府城落脚,还得靠钱氏撒泼打滚的向吴家要好处。
不然,以他家的那点儿银两,连个房子都买不起,拿什么来生活。
谁也不知道,刘益明在短短时间内,有这么丰富的内心。
用林姝的话来说,别人的死活关我屁事儿。
…
水源丰富的消息,一下子在鸟巢队传开。
人人都想着吃过饭后去洗洗,再顺带洗衣服,连吴氏都有着相同的想法。
吃饭时,林二壮大方地给每家人送出一碗龙凤糊糊汤。
回来时全都是空碗,连一根野菜都没。
林姝看着少了一小半的糊糊,眼神幽怨地看着他,就是不言语。
“姝儿,你看那些孩子的眼睛,都快落在咱家的锅里了。
给他们一家送一碗,总好过吃的时候一片哭闹声。”林二壮讪讪地道。
“得了吧!下次要送拿你自己的东西去送。”吴一刀不满地道。
同情心泛滥最要不得,这是吃的苦头不够多。
“爹教训得是,二壮一定记住,快吃吧!”
林二壮讨好地给一老一少盛一大碗,肉明显也要多一些。
林姝拿过勺子,不客气地给包子装一碗。
“姝儿,你……”
吴氏脸色一变,人都还没得到吃,咋就先给狗吃上了。
包子再厉害,始终是一条狗。
乡下人家养狗都是放养,谁有多余的粮食来给它吃。
“腊月少说两句,别忘了碗里的肉是咋来的。”吴一刀出言阻止道。
林姝不想多说,一手端一个碗回窝棚去。
眼不见心不烦。
她和包子又不是非要吃那一碗糊糊。
起码的尊重应该有吧!
看来,她还是对他们太好了。
不知道饥饿是什么滋味儿。
有了新想法的林姝,赌气地啃着嚼不动的野鸡肉。
啃半天,肉和骨头就是不肯分家,嘴里还一股子土腥味儿。
‘哗~’全倒给包子,碗里装一大碗红烧肉盖浇饭。
连造五大碗,心中的郁气才消散。
…
饭后,众人纷纷结伴去水坑洗漱。
营地像一下子被清空一样,各家只留下一两个人看守。
林姝有注意,这些人离开时都背着包袱。
留下的都是不怎么重要的锅碗瓢盆,看来还没蠢到家。
“乖孙孙,你怎么不去!”
吴一刀叼着空烟杆,过来坐下道。
“还在生你爹娘的气吧!”
“不知道,包子是我唯一的玩伴儿。”
林姝望着明亮的夜空,有些茫然地道。
要是再大几岁,她会甩掉这一大家子吧!
和包子一起浪迹四海,战乱和灾荒都与她无关。
随便找座大山往里一躲,在空间里有吃有喝,岂不美哉。
现在的日子,跟苦行僧有什么区别。
“姥爷明白,会好好和你爹娘说说。
乖孙孙是个有大造化的人,眼光要放得长远些。”
林姝不想听老头儿的长篇大论,每个人的生活经历不同,对事情的看法当然不一样。
她放空思想,与包子并排躺在窝棚里。
…
“老大,我找到水了,找到水了。”
黑皮提着裤头,连滚带爬地冲进队伍。
“啥?”
刀疤推开身下的女人,不耐烦地起身,低喝道。
“快说怎么回事儿,敢骗老子弄死你。”
“老大,我在空地里拉屎,看到坡下有人打着火把过。
屁股都没擦就摸过去偷听,你猜怎么着!”
黑皮激动得涨红脸,不时瞟一眼果露的女人。
“他妈的,有屁就放。”
刀疤不耐烦地一脚踢过去,黑皮只得硬生生地受着。
“嘿嘿,那队人去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