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音还算善解人意，回到房间后，它没有要求甘甜立马跟季舟开启第二场约会。

    给了她时间休息。

    ——又或许是季舟的约会还没有策划好？

    甘甜不清楚，房间里没有可以打发时间的东西，卧室门关着，静悄悄的，只能躺着发呆。

    虽然在约会的时候吃过炸酱面了，但回到房间不久，甘甜又感觉到饥饿。

    【不在一个空间啦～等会儿就有饭吃了～放心～～】

    明明机械音还是冷冰冰的声音，甘甜却觉得自己仿佛听到了对方语调里的波浪号。

    实在无聊，甘甜抠抠手指：“你也无聊吧？”

    【对呀，】机械音叹气，【今天线上的系统不多，没人跟我打麻将了。】

    “那——”甘甜坐起来，“聊会儿天？”

    机械音犹豫了半分钟，【聊。】

    它声音扬了扬：【你等等我。】

    甘甜耐心等待一会儿，没多久耳边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塑料包装袋在响，随即便是一阵嘎吱嘎吱的咀嚼声。

    “你在吃薯片吗？”甘甜懵。

    机械音嚼得更起劲了，【对啊。】

    系统也能吃薯片吗？

    甘甜很想问一句你是不是 人类，但想到对方大概也不会回答她，咽了下口水，跟随内心的想法，“什么口味的？”

    【黄瓜。】机械应答。

    甘甜嫌弃：“不好吃。”

    机械音反驳：【没品。】

    两人的闲聊还没开始就差点止于对薯片的不同喜好，甘甜及时把话题拉回来：

    “其他人呢？为什么我们回到原来的房间了，没有看见其他人。”

    【嘎吱嘎吱嘎吱——】机械音嚼嚼嚼，【你把这个游戏想象成一个大富翁棋局就能理解了，棋盘上的每一个格子都是一个的房间，完成房间的任务就会往前走一格。

    只是每一格都是相同的，走的时候你们感觉不到罢了。】

    那么放弃任务接受惩罚的她们，就相当于进入了惩罚间。

    甘甜理解了，“你也是系统啊，那你知道我是快穿者吗？”

    【当然啦，】机械音还在嚼嚼嚼，【知道这个对我们系统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真厉害，”甘甜趴在枕头上，“那你认识I067吗？”

    房间系统嚼薯片的声音停下来，过了一会儿才跟她说：【抱歉啊，系统太多太多了，不是每一个我都认识的。】

    “没事。”甘甜脑袋埋进枕头里，没有太意外。

    【为什么会问I067呢？】

    房间系统似乎又打开了一包瓜子，发出咔咔咔嗑瓜子的声音。

    【我们系统的能力是按字母排序的，A最厉害，I最不厉害，067是生产代码。编码I067的话，它应该不是个厉害的系统。】

    甘甜否认，“它很厉害，是陪伴我的第一个系统，因为我违规，被罚去重新参加培训了，所以我很想知道它的近况。”

    房间系统磕了口瓜子，语重心长，一副感同身受的语气：【中心区那边规矩很严，参加培训不能嗑瓜子不能吃薯片也不能斗地主打麻将，应该挺辛苦的。】

    甘甜“啊”了一声。

    【不过培训最多半小时就结束啦，】系统说，【系统的学习能力很强的，学习新知识，只需要更新一下知识库就行了。这种为了快穿者违规的情况，大概就是调整一下智能系统里的优先级。】

    甘甜放心了，道谢后，面前的桌子上突然多了一朵沾着露珠的玫瑰花。

    【玩家季舟的约会邀请发来啦，你要现在接受吗？】

    “拒绝的话他要重新策划一次吗？”甘甜问。

    【当然。】

    甘甜点头：“接受。”

    -

    人来人往的商业街，一眼望不到底的小巷，路两边占满各色的商铺、小摊贩，远远飘来辛辣的烧烤香气。

    甘甜被季舟往里塞了个骰子，他垂下冲她扬了下下巴颏儿，“摇一下决定等会儿吃什么。”

    季舟抄兜站立，高高大大的身影把她和人流隔开。

    他原本的约会流程不是先吃饭，但发出约会邀请之前，方诩的肚子叫了两声，应该是饿了，她现在状态大概也差不多。

    “摇骰子决定？”

    甘甜盯着掌心黑色的骰子，六面各是1、2、3、4、5、6，没什么特别的。

    季舟冲她点头：“今天玩随机约会，你摇到哪个数，我们进哪个店。”

    甘甜眼皮跳了跳，犹豫地看了眼前方的小巷。

    肉眼所见一眼能看到的全部餐厅，门口无一不排着长长的队伍。

    季舟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姿态闲散地耸肩，“全部打电话订了座儿，放心。”

    甘甜随心摇了两次，摇到一家中规中矩的江湖菜馆，点了菜，坐在包厢里边喝茶边等。

    “和方诩吃了什么？”

    才在房间里因为提起另一个人被惩治过一次的季舟卷土重来，用刚喝过水在包厢灯光里显得湿漉漉的唇瓣问她。

    大概是脱离了房间没那么多限制，甘甜等了一会儿没等来季舟消失，乖乖答了，顺道吐槽了两句其惊心动魄的难吃。

    她有什么事真挂脸，他问完之后那副期待他被系统带走的表情太明显。季舟也不挑明，不声不响地“哦”一声，“看来是难吃的很印象深刻。”

    酸。

    酸酸酸。

    甘甜眯缝着煞有介事地盯着他，脸凑过去看，季舟两指把她怼到跟前儿看上去像要亲上的红唇推开，“别猜我是谁了，你猜不中。”

    甘甜立马收回那副“这么酸到底像谁”的表情，正襟危坐，“是不能说吗？”

    季舟觑她一眼，“那倒不是。”

    “那你干嘛不告诉我？”甘甜又凑过去，红润润的唇又搁到季舟眼皮子底下。

    季舟很君子地往后瞥了下头，“很重要吗？”

    这问题怎么答。好像也不是很重要，就是很好奇。甘甜抿着唇看他，不说话。

    “我不是，你就不会喜欢我了？”季舟语气调侃，眼里却没有笑意。

    甘甜古怪地看他一眼，“那你是不是？”

    季舟点头，“我是。”

    这不就得了。

    得到肯定答案的甘甜凑过去，好奇地伸出指尖戳戳他过分英俊的脸，一边好奇一边嘴上嘟囔：“那你在这儿别扭什么呢，在吃自己的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