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在二者之间来回游移,一个大胆至极的想法如闪电般在心中骤然涌现。
那破骨架对人穷追不舍,既如此,不如来个祸水东引,将其引向那两个邪祟。
自己只需瞅准时机,便可趁机逃脱。
林惴心意已定,身形猛地一扭,如离弦之箭般直奔那艘黑色木船而去。
背后的鱼骨架见状,亦是迅速改变方向,紧紧追至其后。
木船上的两个肉团邪祟几乎同时注意到了朝自己奔来的二者。
它们立马跳上船尾,身上的肉芽如舞动的触手般不断挥舞,似在不断警告后方的来者不要靠近。
林惴见此情形,心中微微一喜。
他手腕一抖,风林谷涛剑脱手而出,如一道闪电般直飞两个邪祟而去。
两个邪祟见此人出手竟是如此果断决绝,肉芽迅速伸出,欲要硬接这毫无灵力波动的一击。
正如林惴所料,在他的有意控制之下,长剑的攻势在肉芽的阻挡下不断变缓。最后,另一个邪祟直接出手夺过了长剑。
肉芽缠绕上剑柄,向着林惴不断挥舞炫耀,完全没有注意到其身后紧追而来的残破骨架。
林惴佯装出一副痛苦之色,随即指着邪祟大喊:“尔敢夺我宝物,还不速速还来!”
但这两个肉团邪祟显然没有前阵子遇到的人形邪祟那般灵智极高,依旧站在船尾,拿着长剑不断挥舞。
林惴食指一勾,开始挑衅起来。
“孽畜,你们也只会躲在上面耀武扬威,我看你们都是一些胆小如鼠之辈,不敢出手。”
话音刚落,那个持长剑的邪祟似被激怒,身上的肉芽迅速增多拉长,在空中肆意张扬,如同一张肉芽编织而成的大网。
“我不信,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能够杀我。”
林惴继续挑衅,同时神识不断向后观察着即将接近的鱼骨架。
邪祟听闻此话,肉芽迅速朝前绷直刺来,速度之快,竟让林惴都有些难以看清。
林惴身形来回躲避,口中挑衅话语接连不断。
“来啊!我不信你这邪祟能够杀我,有种就往我头上劈来。”
邪祟忍无可忍,肉芽持长剑直接朝着林惴面门砍去。
后者本就灵力见底,见长剑向自己劈来,神情却微微一喜。
自己等待许久的时机终于到了。
林惴身形并未躲避,甚至直接迎了上去。
就在长剑即将劈下之际,他头部微微后仰,长剑的剑芒映照在脸上,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攻势凌厉的一击。
可是动作还没有结束,林惴使出身上最后的残余灵气,朝着斜劈向下的长剑,狠狠一把拍去。
随后,他立即取出那件能藏匿身形的斗篷,披挂在肩。
这一连串动作如电光火石般,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一个大活人就这么眼睁睁地从两者的感知中直接消失。
邪祟还在疑惑之际,全然不知此刻长剑因为林惴的有意击打,改变方向,直直劈向鱼骨架。
只听“当啷”一声,一阵金石交错的声响,如惊雷般响彻开来。
那残破骨架的鱼脑袋竟然如此坚硬,虽说并不是林惴全力驱动此剑,但是鱼骨架竟然毫发无伤,未免有些过于恐怖。
林惴身形藏匿于斗篷之内,身形渐渐下降于天空之上。
灵力的过度消耗,让他头晕眼花,腿脚软弱无力,急需一地来调息。
这一边,鱼骨架见自己即将到手的渔获消失在自己眼前,又被这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一剑劈得脑袋生疼,顿时升起不少怒意。
“吼!”一声巨吼如炸雷般响起,卷着漫天黄沙,向着木船袭去。
那两个肉团邪祟哪有见过这般阵仗,况且自身修为在那群虫子之间只有凝气阶段。
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吼,差点被吼得倒飞出去。
要不是自己眼疾手快,连忙将肉芽中的长剑朝着木船狠狠一插,这才不被吼声震落,得以稳住身形。
可即便如此,还是被这吼声震得在空中来回飘舞,如同狂风中的落叶。
鱼骨架看着这两个从没见过的小玩意儿,却是心中好奇之意渐起。
口中吼声渐止,身形如闪电般向前游去。
木船速度本就不快,这时又无任何邪祟操控,鱼骨架很快便飞到跟前。
它用那只独眼开始细细打量起来。
邪祟这时落回木船中央,察觉到前者的目光,索性在船内躺着装死。
肉芽停止挥动,风林谷涛剑掉入木船之中。
“这两个小东西身上气息怎么如此眼熟,难道那些老家伙用这种方式苟活于世?啧啧啧,真是越老越不要脸……”
鱼骨架看着木船中的邪祟喃喃低语,似乎早已忘记了林惴的存在。
“没想到啊,没想到,公明啊,公明,我是真没想到你还有今天啊,你当时不是号称人界最受欢迎的神灵吗,怎么如今也沦落到此等地步了。”鱼骨架话语不断,望向邪祟的独眼带着几分怀念。
鱼骨架此刻散出点点金光,在木船之上不断缠绕交融,逐渐幻化成一位手持一杆竹节鱼竿的白袍老者。
白袍老者侧坐船尾,怀中那节竹节鲜嫩翠绿,一根细细金线穿过竹首,打成一小节牢牢拴在其上。
金线末尾那原本是鱼钩的物件,此刻被换成一根如绣花针一般,针尖直直朝下,没有半点鱼钩样子。
老者一手拿起木船中一个邪祟,静静观摩。
而后者也在老者出现后显得异常乖巧,没有半点抵挡之意。
“看来只是你一个小小分身而已,老夫也许久没跟人说过话了,你不陪陪你这万年前的好友?”
老者口中轻轻吹向手中邪祟,一抹抹淡淡金光顺着口中缓缓浸到邪祟周身。
同时,手指向后轻勾。
邪祟随即脱手而出,与船内另一邪祟渐渐融合,同样散出点点金芒,在船内不断虚幻起来。
林惴自然是用神识注意到了这里的变化。
突然,只觉一股大力从背后推着自己前进,向着木船不断靠近。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今日的遭遇实在是太匪夷所思,没有一点逻辑可言。
原本以为自己这一身结丹修为,应该能处理得游刃有余,可还是如同凡人一般,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
自己这一身灵力消耗得干干净净,想要再做抵挡,除非像上次那般引爆灵宝。
可是自己哪有这么财大气粗,上次的自爆还没来得及向嫣儿索要赔偿,这次可没这么多的灵宝了。
况且凭此地的诡异程度,有没有效果还是另说。
林惴索性撤开斗篷,用真面目示人,身形不断靠近。
金芒渐渐消散,一位男子出现在木船中。
身形高大挺拔,一袭黑袍如墨般深沉,质地华贵,隐隐有暗光流动。
面庞刚毅如刀削,剑眉斜飞入鬓,双目深邃明亮,犹如藏着璀璨星辰。
肤色微黑,散发着沉稳威严之气。
他手持一枚巨大金元宝,光芒闪耀,似是人间财神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