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薄文和苏子相认以后,苏子来薄文家的时候,自然了很多,随意了很多。也逐渐的开始按照自己的心情,摆弄着一些小玩意,来装点薄文空无长物的家。今天,她用一个喝水的杯子,盛满了水,去园子里剪一束花朵,插进去,花束中还搭了几枝狗尾巴草。放在老板台上,就在电脑旁。欢喜的审视着。走远,一眼望去,屋子里就有了生机与活力,不再显得冷清。
她喜滋滋的问薄文:“你觉得怎么样?”
薄文嘴里应着:“挺好。”
然而,苏子却在他的脸上读到了一句没有说出口的话:“它们长在枝头不好吗?”。
是啊,让它们迎着微风轻轻摇曳,含了早晨的露水微笑着迎接朝阳,开心的接受蜂蝶的惠顾……不好吗?
她明白了:那是他内心世界里最真实的独白,她不可以随意践踏。
她想:她是懂他的。他应该是这个意思。他就是这个意思。
苏子便不再自作主张的剪切他的花草。
苏子记得,她嫌弃薄文的黑色窗帘太沉闷,自做主张把黑色窗帘换成了米色,看着亮堂了很多。当她炫耀着向薄文邀功的时候,薄文沉默了片刻,努了努力,都没有挤出一个像样的微笑。
苏子心里有些惊愣,探寻的看着他:“亲爱的,你不喜欢吗?你不开心吗?”
薄文抿了抿唇,扯着嘴角送出两个字:“还好。”
苏子看着他兴致不高的样子,怀疑了自己的行为。
苏子再来薄文家的时候,赫然发现,那两幅黑色的窗帘取代了自己辛辛苦苦换上去的米色窗帘。
苏子不解的问:“你是真的不喜欢?”
薄文抿了抿唇:“我,睡不着。”
苏子的心就很痛,也盛满了无尽的哀伤:他,才二十一岁,经历了什么?让他年轻的心那么沉郁?又经历了怎样的人生旅程?历尽了怎样的千辛万苦,才来到自己身边。
苏子曾经问过薄文:“如果你来A市遇不到我,怎么办?”
薄文:“我会去找。”
苏子:“找不到呢?”
薄文:“怎么可能?”
他有停顿有迟疑,但还是坚定的说:“找不到就一直找,直到找到为止。”
苏子:“就算你找到了我,我不喜欢你呢?”
薄文:“那就这样吧。看着你。一生一世的看着你,远远的。”
苏子:“躲那么远看着干嘛?可以很近的看着。”
薄文:“离那么近干嘛?你是想和别人秀着恩爱一点一点的折磨死我吗?”
苏子沉默:如果他们真的没有遇到,那么,她又会是怎样?遇到怎样的爱人?过着怎样的生活?她不知道。但是,薄文不一样,他有可能不谈恋爱,不结婚。他,会不开心不快乐,一辈子。
于是,她告诉自己:无论一生遇到怎样的挫折与坎坷,都要牢牢地抓住他的手,带着他向着有暖光的方向努力地奔跑。只因为,他抛却一切、不顾一切的奔赴自己而来。